49.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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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過段時間就可以觀看, 碼字不易, 請見諒 他咳了半天緩過來, 從那杯熱茶中抬眼看關靜好, 一雙眼咳的微微發紅,“我和你一樣也是死而複生,不一樣的是你的重生是我安排的, 你本不該死在那個時候, 而是幾年後為救晏止而死。”
關靜好目瞪口呆的盯著他, “你……也是重生?”
他有些虛弱的靠在椅背中與她道:“是, 上一世你幫著沈修搬倒太子之後,沈修就與二皇子聯手鏟除盡太子同黨, 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侯府,我父親與三弟死在邊疆屍骨無存, 晏止獲罪被五馬分屍, 傅懷瑾保住了一條命卻被流放異國永不得再回大巽, 而我……”他抬頭無力的看著關靜好,“蒙你相救, 卻在離京的路上被沈修攔住,挑斷手筋腳筋溺斃在了城外的湘湖之中。”
短短的一句話聽的關靜好毛骨悚然。
那窗外冷風推開窗扉,冷風穿堂而入, 傅晏回聲音平淡的向她講述了他‘上一世’的事情, 從他的母親開始……
他的母親是八王爺的小女兒月容郡主, 本也是千嬌萬貴, 可嫁給他父親傅斯年時是個寡婦,她第一任丈夫成親半年就出意外死了,她守節一年之後就遇到傅斯年,兩人情投意合不顧傅家老太太反對成了親。
傅家老太太是個掌權獨霸慣了的人,她一直想要兒子娶一個溫良賢惠的妻子,像顧蘭兒那樣恭謹的,可偏偏月容郡主是個剛烈的性子,打從一開始老太太就沒瞧上過,當初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許傅斯年娶這個克夫又才守節一年就急著勾搭男人的郡主。
耐不住傅斯年執意要娶,月容郡主又有個王爺父親。老太太本想娶進門來好好指教月容,所以在月容嫁進傅府才三個月就要為傅斯年納妾,納的那個正是如今的顧蘭兒。
哪知月容脾氣烈當場就鬧了起來,提劍衝到老太太跟前說今日除非老太太一劍殺了她,否則傅斯年這輩子都別想納妾。
這一鬧將老太太嚇壞了,哭天搶地的命人拿下她,要傅斯年寫休書休了她,可沒料到推搡間月容居然見了紅,找大夫來才知道她已身懷有孕兩個多月。
那一鬧月容險些流產,傅斯年也發了好大一通火說此生絕不納妾,本來也就這樣過去了,可府中傳出月容所懷並非傅斯年的種,而是守節期間不知道跟哪個男人搞上的,才要如此急的嫁給傅斯年,哪有才成親三個月就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老太太愈發的厭惡起月容,整日裏尋事找茬,月容的胎本就不穩,後來全靠藥穩定著,早產生下了傅晏回,胎裏帶病,他從出生就開始服藥。
之後月容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無心再與老太太爭鬥,第三年冬天生下了傅晏止,老太太提出要將傅晏止養在自己跟前,由她來教養,卻被月容拒絕,老太太生了好大一場氣,是傅芳芳給老太太出主意,在月容坐月子期間將顧蘭兒接進了府服侍傅斯年,在傅晏止滿月那一日將傅斯年灌醉,與顧蘭兒同了房。
月容心寒意冷,知道自己鬥不過老太太和小姑子傅芳芳,就索性不管傅斯年納妾,不顧眾人反對帶著兩個兒子和傅斯年一起搬出了傅府,住進了她父親給她的大宅子裏另立門戶一般。
那傅斯年就三四日在她這邊,兩三日回侯府那邊,直到傅卿卿出世,月容因病去世,傅斯年才帶著兩個兒子和卿卿回了侯府住,可那時顧蘭兒已經生了兩個兒子,三子傅懷瑜,四子傅懷瑾都由老太太做主記在月容的名下,老太太心裏眼裏隻有這兩個孫子才是她正宗教養出來的孫子,在月容死之後沒半年就逼著傅斯年將顧蘭兒扶正。
老太太不是不喜歡傅卿卿,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他們這三個孩子,加上傅斯年格外的寵溺傅卿卿,不讓她管教她就愈發的厭惡他們三個,隻覺得像他們的母親一樣都是來討債的。
當然傅晏回也從來沒想認這個祖母,他從小就恨透了老太太和傅芳芳,若非她們母親怎會被受那麽多的委屈?他又怎麽會一出生就落個半死不活的身子。
加上後來傅芳芳帶著伊月婉回來,處處針對他們,欺負卿卿,他就更恨毒了。
更讓他厭惡的是,在二弟考上狀元之後傅芳芳就突然換了一副嘴臉,一心想將伊月婉嫁給二弟,親上加親。
“好在二弟從未看上過伊月婉。”傅晏回慢慢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才又道:“但我現在倒是希望二弟將伊月婉先娶回來。”
“為何?”關靜好蹙眉問。
“因為上一世伊月婉被二弟拒絕之後因愛生恨。”他看著關靜好,“她在之後遇上了二皇子,在二皇子被立為太子之後,她成了二皇子的側妃。你以為二弟落得五馬分屍的下場,除了沈修與卿卿的功勞,還有誰?”
還有太子側妃伊月婉的功勞。
傅晏止公然拒絕她,為了傅卿卿羞辱她,將她與母親趕出侯府,讓全京都恥笑她,她發誓要毀了他,毀了傅卿卿,所以她幫著沈修千方百計的娶到傅卿卿,利用傅卿卿陷害侯府,陷害傅晏止,最後以謀反的罪名將傅晏止抓入大牢。
那時侯爺傅斯年本想去邊疆將傅懷瑜親自叫回來,讓他幫著救下傅晏止,卻在半路就被二皇子的人埋伏殺害了。
也正是那個時候關靜好冒險偷偷潛入大牢之中想要救傅晏止,卻勢單力薄,傅晏止與她說,傅家大勢已去,他死路一條,他隻求關靜好去侯府救下被軟禁的傅晏回,轉告傅晏回讓他去邊疆找傅懷瑜,兩人謀劃救傅卿卿,救下卿卿之後離開大巽,遠走天涯。
他到死都想盡量保住卿卿和大哥。
可惜最後就算關靜好費盡心機,傅晏回還是在半路被沈修劫殺了,沒幾日就傳來傅懷瑜在邊疆被伏擊,離奇死亡的消息。
傅家覆滅無可挽回,她誰也救不了。
“上一世你和卿卿死在同一天。”傅晏回聲音有些啞,“都在晏止被五馬分屍的當天。”他看了一眼窗外,“那天伊月婉將這一切告訴卿卿,說她如何如何害死晏止,害死傅家所有人,說沈修隻是為了利用她,根本連碰都不願碰她……當天夜裏她想不開吞金自殺了。”
“而你。”他又看個關靜好,眼中生出無數說不清的情緒,“在親眼看到晏止被五馬分屍之後,回到沈修身邊試圖下|毒與他同歸於盡,雖然有點蠢的沒有毒死他,卻讓我十分震撼,替晏止感動。”
關靜好的臉色十分蒼白,她聽了這許多許多,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傅晏回伸手慢慢的落在她的手背上,輕聲道:“我十分喜歡你,從上一世你來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能幫我的人,所以在重生之後我選了你和卿卿交換身子。”
關靜好手指冰冰涼,她握了握手從他的掌心下抽出來,“你讓我和傅小姐交換身體,是想我替你報仇吧?”她抬眼看傅晏回,“是你覺得以傅小姐的性子不可能醒悟,她重生一世還是選擇了嫁給沈修,所以你對她絕望了,就選我。”
她反而鬆了一口氣靠進椅子裏,“你覺得我幫沈修除掉過太子,還不算太蠢,又與沈修有些仇怨,並且……我一直想報答傅二公子的恩情,所以我很好利用,對不對?”
傅晏回瞧著她笑了,她明明用的還是傅卿卿的身子,可那雙眼睛裏光彩照人,“不要說的如此寡情寡義,就算你不想報複沈修,但是你想報答晏止,你不會忍心看著晏止五馬分屍的。況且你一直很羨慕卿卿,如果有機會你也會選擇和她交換身子的,不是嗎?”
關靜好看著他,覺得他太讓人討厭了,他總是能抓住人的軟肋,“是,我是羨慕傅小姐,我也想報答傅二公子,但你該知道我曾經經曆過什麽,你讓傅小姐重生在我的身體裏,你就不怕她被逼死嗎?”
“不會的。”傅晏回笑的溫柔,“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和晏止最疼愛的卿卿,我怎麽會舍得她被人逼死?我隻是想讓她借著你的眼睛看清楚沈修是什麽樣的人,我自會救下她,帶她回來的。”
“那我呢?”關靜好問道:“我幫你報仇,幫你挽回傅家的悲劇,之後你救回傅小姐,會怎麽處置我?”
傅晏回好不溫柔的靠過去,臉離她極近的輕聲道:“如果我說我會娶你,你會拒絕我嗎?”
關靜好被他那雙帶著笑卻又莫名讓人害怕的眼睛瞧的往後縮了縮,“我……”
“好了。”傅晏回打斷她的話靠回椅子,“我現在不想知道答案,等以後再說吧。”
關靜好皺了皺眉,他卻已扶著桌子起身,悶悶咳了兩聲道:“你這幾日好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關靜好不明白。
“準備與我同仇敵愾,先下手為強。”傅晏回單手撐在她的椅子上,俯下身來低聲道:“半個月後聖上會帶著幾位重臣、王爺侯爺去避暑山莊避暑,二皇子也會去。上一世伊月婉就是在避暑山莊第一次遇上的二皇子,我希望你能先下手為強,避免二皇子中意她。”
關靜好蹙了蹙眉道:“那殺了伊月婉不就好了。”
傅晏回忽然笑了,“小丫頭,口氣不小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被關靜好躲開也不惱,“要是能殺,我早就殺了,最好的法子就是你能讓二皇子討厭她。”
關靜好撥開他的手道:“好啊,那我就讓二皇子喜歡上我,勾|引男人我最擅長。”
傅晏回的臉上神情愣了愣,又好笑又無語的看著她,“那也不必……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關靜好那副禍國殃民的狐|媚|子長相?”
關靜好一下子就呆了住,是啊……她現在是傅卿卿那個小包子……
那聲音……是杜昭華。
關靜好心裏莫名咯噔了一聲,上一世太子妃杜昭華可沒少找她麻煩,這一世……還沒進太子府,她不會再針對傅卿卿吧?
“姓關的那個不就是沈修要獻給大哥的姑娘嗎?她也在啊。”定安瞧過去,又瞥了一眼聞人重芳道:“這下有好戲看了,我倒是想瞧瞧那姓關的姑娘長成什麽樣讓大哥二哥都瞧上了眼。”
關靜好不禁驚訝,這定安公主怎麽什麽都知道?連沈修要把傅卿卿獻給太子都知道,那……杜昭華知道了嗎?
“好。”聞人重芳忽然低聲應了她,低下頭來與她道:“我應下了,你現在去請沈修和關姑娘到這艘船來,杜昭華不喜歡關姑娘。”
沈修帶關靜好去見太子一事,杜昭華當天夜裏就知道了,他隻怕杜昭華會找關靜好麻煩。
關靜好看了一眼聞人重芳,看來杜昭華是也知道了,那必定是不會放過傅卿卿,“成交,將船靠過去。”她也不囉嗦,理了理發髻。
聞人重芳命人將畫舫靠過去,定安瞧了關靜好一眼道:“沈修可在,你不怕那群愛看人笑話的才女們取笑你?”
“她們不會。”關靜好閑閑的坐著,她了解杜昭華這種身份尊貴又有些才華的貴女,她們有一種清高的不屑,“她們和李小姐那些不一樣,她們是不會在別人麵前失了身份。”
可還沒等她們靠過去,已是來不及了,沈修帶著傅卿卿和幾位樂師早一步登上了杜昭華的船,那船飄飄蕩蕩的又駛了去。
聞人重芳瞧著那船載著佳人遠去,有些急躁的拍了一下船欄,沈修是怎麽回事?他不知杜昭華這位準太子妃對關姑娘的心思嗎?怎麽還上船,“跟著那艘畫舫。”他吩咐船夫。
關靜好坐在旁邊托腮看著他,若有所思,二皇子是當真對傅卿卿動了心嗎?還是隻是不甘心?如果真是傅晏回說的那樣太子日後注定倒台,二皇子會取而代之,那……是不是拿下二皇子才能救下傅家和二公子?
她的思緒飄遠,杜昭華她們的船卻是靠了岸,一群謫仙般的貴女相攜相伴的下了船,往那湖邊有名的湖景樓去了。
聞人重芳留意到,關姑娘被她們帶著一塊進去了。
沈修卻是不好與一群姑娘混在一塊躑躅著要不要先行離開。
那杜昭華與沈修道:“沈大人若是有事隻管去,我們會好好照看關姑娘的,等一會兒自會送她回沈府。”她伸手牽過傅卿卿的手,瞧著她那張天姿國色的臉笑道:“我實在是喜歡關姑娘這樣的美人,想多留她一會兒。”
傅卿卿有些不自在的往回縮了縮,抬頭看沈修開口道:“沈大人,我想回去了。”
“回去多無聊啊。”那些貴女們拉住她,與她笑鬧道:“難得見到關姑娘這樣標致的美人,咱們一塊說說話喝喝茶。”不由分說的拉著傅卿卿就往樓裏去。
沈修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人已經被拉進了樓裏去。
杜昭華便笑道:“沈大人還怕我們吃了她不成?放心吧,隻是一塊喝茶。”
沈修也不好再說什麽,“那便勞煩杜小姐照看我這位表妹了。”
杜昭華笑笑一同進了樓中,這樓上雅間早被她們包下了,本是要一塊賞湖喝茶作詩,如今好了,多了個樂子。
一群人簇擁著傅卿卿上了樓進了雅間,笑鬧著各自落了坐,互相談笑斟茶,將傅卿卿撂到了一邊。
傅卿卿站在那裏瞧著那些剛才還親親熱熱拉她進來的人,如今像是無視了她這個人一般,她僵在那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等那杜昭華與杜嘉顏相攜著進來,瞧她一眼也都落了坐,而後杜昭華才抬頭瞧她,笑道:“關姑娘怎麽不坐啊?”
傅卿卿站在那裏,眼前的座位竟都是安排好的,剛剛坐滿,根本沒有她的位置。
“哦,我倒是忘了安排好的位置,沒關姑娘的地兒。”杜昭華笑了笑,命丫鬟去半個凳子來,給她添位置。
那丫鬟也伶俐,一看眼色,下去沒多會兒搬了一張樓下堂中賣藝唱小曲的歌姬坐的凳子進來,“隻這一張凳子了。”
杜昭華沒開口,她旁邊的一位大學士的嫡女王秋良開口笑道:“這倒是正適合關姑娘,我聽說沈大人找了京中最好的樂師和舞姬為關姑娘授課,看來是要把關姑娘調||教成京中最受寵愛的歌舞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