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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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過段時間就可以觀看,碼字不易, 請見諒  酒是聖上賜下的瓊漿果酒, 佳肴是山間野味和爽口小菜,但關靜好隻吃了幾顆葡萄, 再沒有動過別的,倒是那果酒她喝了三四杯。

    那婉轉的樂曲令她有些傷情,上一世沈修為她請了不少女先生教她各種樂曲和跳舞, 她學得一手好琵琶,當初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那時候想學好了琵琶就算日後再逃,也可以街頭賣藝不是。

    這酒好喝, 她是個酒量不錯的人,又是果酒不免想多喝幾杯, 卻在再去倒酒時被傅晏止拿走了酒壺。

    “你何時起這麽愛喝酒了?”傅晏止將烤好的野味切成小塊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裏, “吃些東西。”

    “我不餓。”關靜好如今看見油膩的就反胃,“這酒隻是果酒,不上頭的,父親都準我喝。”

    傅斯年側頭瞧過來便笑了, “難得出來玩,卿卿愛喝就多喝幾杯也無妨,這果酒酸酸甜甜的小姑娘喜歡。”又對關靜好道:“等明日我向聖上討些來給你帶回去喝。”

    傅晏止無奈的叫了一聲:“父親。”

    傅斯年已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麽學來的如此刻板, 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給她給她。”

    “就是嘛, 二哥有時候比父親還嚴厲。”傅懷瑾也道。

    傅晏止滿心的無奈, 以為他想嗎?

    關靜好瞧著他,以為他同意了便伸手去勾那酒壺,卻被他又捉住了手。

    “你腿傷還沒好利索。”傅晏止低聲與她道。

    “可父親都說喝一點沒事……”關靜好的酒蟲被勾了出來,心癢癢的。

    傅晏止瞧她一眼,俯下頭來在她耳側問:“你聽父親的,還是聽我的?”抓著她的手按在了她的膝蓋上,“聽話。”

    關靜好的心像是被他捂在掌心裏,噗通噗通跳的厲害,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喜歡被管著……

    酒宴吃的差不多了,皇後便帶著女眷到那清涼台一側的小亭子裏閑玩。

    杜嘉顏過來叫她一塊過去,說是皇後設了幾個小遊戲玩樂。

    她本不想過去湊熱鬧,可傅晏回與她笑道:“去吧,月婉表妹也過去了,你們一道玩。”

    她知道,傅晏回這是在提醒她注意伊月婉與二皇子相遇,便起身拉著杜嘉顏的手一塊過去了。

    傅懷瑾看的很是羨慕,嘟囔道:“我也想一塊過去玩。”

    傅斯年樂道:“一群小姑娘玩,你個大老爺們去湊什麽熱鬧。”

    “就是一群小姑娘才好玩。”他小聲嘟囔,還是被傅斯年一巴掌拍在了背上。

    “你小子少胡說八道!”不成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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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靜好跟著杜嘉顏過去就有些後悔了,皇後帶著那群貴女們在玩傳花擊鼓行令,鼓聲停時花傳到誰手裏,誰就賦詩一首。

    她大字不識幾個哪裏賦得了詩,放眼望過去,挨著皇後坐的除了定安公主便是老閣主之女杜昭華,想來是皇後想借玩樂相看相看這個準太子妃的才學。

    這涼亭裏一圈坐著玩擊鼓行令的都是京都中家世背景數一數二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老閣主、少傅之類的嫡女,一些排不上名號的都站在涼亭邊上奉承著,希望能得皇後另眼青睞,伊月婉就站在邊上的犄角旮旯,她父親官職本就不是太高,如今又沒了父親,是沾了侯府的光才能來著避暑山莊,哪裏輪得到她坐下。

    傅卿卿不同,她可是正經的侯爺嫡女。

    杜嘉顏拉著她過去,落落大方的向皇後行禮。

    皇後讓她倆起來,瞧著傅卿卿笑道:“你便是傅家的幺女吧?果然是傅會元生的一樣白。”

    關靜好倒是不怯場,上一世她侍奉太子也是見過皇後的,“多謝皇後娘娘誇讚,還是二哥更白一些,我隻是胖就顯得白了。”

    皇後瞧她白白胖胖的又直爽,倒是可愛,便讓杜嘉顏拉她坐下一塊玩。

    關靜好本不想玩,如今也不好推諉了,尤其是外麵站著的那一些貴女頻頻白眼她,那不服氣的樣子令她心裏舒坦。

    她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就在她身後的伊月婉,她臉色難看的對她笑了笑,叫了一聲:“卿mèi mèi……”

    關靜好理都沒理的又轉回頭去,她猜伊月婉現在一定後悔跟傅卿卿鬧掰了,不然這會兒肯定能沾傅卿卿的光一塊坐下玩。

    那涼亭外擊鼓聲起,一枝蓮花在眾人手中傳來傳去毫無懸念的落在了定安公主手裏。

    定安公主毫不扭捏的起身賦詩一首,博得了滿亭讚歎。

    詩好不好關靜好不知道,但她知道擊鼓的宮女是皇後身邊的老人,定是明白皇後的意思,這關第二輪定是落在杜昭華那裏。

    果然第二輪蓮花準確無誤的落在杜昭華手中,她拿著蓮花笑盈盈的起身,略一沉吟,胸有成竹的念了一首五言詩,晚風吹拂她的緋色衣袖,倒是真的端莊秀麗。

    皇後十分滿意的拉著她的手又是誇又是讚,亭子裏的貴女閨秀也都了然,這太子妃之位看來是穩了。

    那鼓聲一遍一遍的響過,幾位有名的才女都賦過了詩,讚歎聲不斷,笑聲不斷,大家玩的不亦樂乎,隻關靜好瞧著落在掌心裏的一瓣蓮花瓣有些無聊,還不如與二公子他們一塊喝酒說話了……

    她正想著杜嘉顏猝不及防的將蓮花塞進了她掌心裏,她嚇了一跳忙要傳出去,鼓聲卻正好停了。

    滿亭笑聲,杜嘉顏也樂了,“讓你走神,這下輪著你了!”

    眾人都起哄讓她起來賦詩,要看看才高八鬥的傅二公子的mèi mèi是何等有才學。

    那之前因偷聽了傅卿卿示愛沈修,被傅晏止狠揍一頓的李公子之妹也在,她最興奮的道:“傅xiǎo jiě可不要丟了你二哥的臉啊,我可聽說傅家大公子也是深藏不露,從小就是他教傅xiǎo jiě讀書識字的,今日可要瞧瞧大公子的高徒了。”

    關靜好知道,大家這是等著看她出醜鬧笑話呢,她起身謙虛的對皇後與眾人道:“皇後娘娘別笑話我,賦詩這等高雅的學問我一向做不來……”

    “你二哥可是連父皇都誇讚過的好文采,平日裏你就沒跟他學一點?”定安公主好奇的問道。

    後麵就跟著七嘴八舌說讓她別謙虛,別給二公子丟臉的。

    起哄的多了杜嘉顏也瞧出她似乎當真不想作詩,便起身給她打個圓場道:“瞧瞧你們,以大欺小,就欺負卿mèi mèi。”又對皇後道:“卿mèi mèi不愛作詩,不如就讓她罰酒一杯吧?”

    “罰酒如何行啊?願賭服輸。”坐著的貴女不同意。

    皇後卻是隨和,擺手命人端酒過來,“念你年紀小,就罰酒一杯吧。”

    那酒端過來,關靜好還沒去接,身後的伊月婉卻見縫插針的開了口,“卿mèi mèi前些日子摔傷了腿,還沒好全喝不得酒的,請皇後娘娘見諒。”她伸手輕輕拉住了關靜好的手臂,關切的笑道:“不如就由臣女代替卿mèi mèi罰這一杯酒吧?”

    外麵與伊月婉要好的閨秀便道:“光罰酒怎麽行,不如伊xiǎo jiě就一並代勞替傅xiǎo jiě作詩一首吧?我聽說伊xiǎo jiě常常向傅二公子討教。”

    皇後瞧過去這才注意到伊月婉這號人。

    關靜好心裏冷笑,那伊月婉還紅著臉假模假式的讓那人別胡說,她不敢在諸位才女麵前班門弄斧。

    可真是了得,見縫插針的要比過傅卿卿。

    “不必勞煩表姐了。”關靜好才不會如她的願,端起那酒盞一飲而盡,又滿上兩杯道:“我確實不怎麽會賦詩,難免掃了皇後與諸位姐姐的興,不如我自罰三杯,彈首曲子給諸位姐姐助興吧。”

    諸位貴女愣了一下,皇後也頓了一下就瞧見她又斟滿了兩杯酒,大方利落的連幹了兩杯。

    杜嘉顏忙拉住她,擔心道:“你別喝醉了!”

    “怎會?”關靜好白白的手指搖了搖那酒盞衝她笑,“我可是千杯不醉。”

    那晚風習習,她臉頰紅撲撲的,不知為何杜嘉顏竟覺得她那一笑……風情無限。

    “勞煩嬤嬤拿琵琶來。”關靜好對那宮中嬤嬤道。

    嬤嬤請示了一眼皇後。

    皇後點頭讓她去樂師那裏拿一柄來,驚奇道:“你會彈琵琶?”

    “偷偷學過一些,彈的勉強,還請皇後娘娘與諸位姐姐不要笑話,隻是給大家助個興。”關靜好放下酒盞揉了揉手指笑了,論出風頭她前一世自封第一,沒人敢於她爭,伊月婉這個小丫頭還敢在她麵前使這些她玩剩了的伎倆,真當她曾經狐媚子是白叫的嗎?

    嬤嬤取琵琶來,也驚動了那邊的聖上與眾人。

    聖上也酒過三巡興致盎然便問:“誰這麽有雅興要彈琵琶?可是皇後?”

    嬤嬤答道:“回聖上,不是皇後娘娘,是傅家的五xiǎo jiě。”

    傅家的五xiǎo jiě?聖上沒什麽印象的去看傅斯年。

    傅斯年這邊也是吃了一驚,他家卿卿什麽時候會彈琵琶了??

    卿卿?傅晏止起身皺了眉,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卿卿被排擠,眾人要看她鬧笑話才趕鴨子上架讓她彈琵琶。

    那邊亭子裏卻已傳出一聲清冽的琵琶聲。

    “咱們過去瞧瞧。”聖上十分有興致,帶著太子、二皇子,與傅家人就過去,還沒走到涼亭,就聽見一陣急促的琵琶聲宛如急弓利箭一般力透夜色傳了出來。

    聖上的腳步一頓,驚奇的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也驚奇不已,“居然選了‘十麵埋伏’。”一個小姑娘選彈了這首琵琶曲?

    那琵琶一聲催過一聲,宛如疾風過境,玉石相擊,眾人便加快了兩步過去。

    二皇子有意慢了兩步,走到沈修身側低聲笑道:“聽說是與你示愛被你羞辱了的傅家五xiǎo jiě彈的,沈大人聽來如何?”

    沈修皺了眉,那琵琶聲力道精準,氣勢驚人,當真是那個胖乎乎的傅卿卿所彈?他不太信。

    身側已有人撞過他的肩膀走了過去。

    “沈大人小心。”身後緊跟著他的白衣傅卿卿忙扶住了他的手臂。

    沈修抬頭瞧過去,是傅懷瑾。

    他笑嘻嘻的回頭來道:“對不住啊沈大人,你擋著我路了。”

    傅卿卿慌忙往他身後縮了縮,生怕被傅家人瞧見。

    一行人快步走了過去,亭子裏外的閨秀忙要行禮,聖上抬了抬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他走到皇後的身後往亭子裏瞧去就見那夜色昏昏的亭子中坐著個雙發髻的小姑娘,胖乎乎的抱著琵琶低頭彈的入神,一雙白生生的手撥的飛快,竟生出重影來。

    居然真是傅家的幺女。

    眾人驚訝不已的望向傅斯年,那傅斯年自己也是驚了,他可不知道自家閨女還有這樣一手!

    “天啊這是卿卿那個豬腦……”傅懷瑾驚的脫口而出又怕被揍的住了嘴,偷偷看他二哥。

    伊月婉也在看他。

    但傅晏止站在那裏微蹙著眉,一雙眼出神的望著沉浸在琵琶中的傅卿卿,她低垂著眉眼,臉上的表情隨著曲調越陷越深,竟帶著與她年紀不符的悲壯與傷情……他在那一刻仿佛在自己最熟悉的mèi mèi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陌生的,完全不像卿卿的。

    那曲調一聲聲的催人心肺,似真將眾人拉入了氣勢蓬勃的戰場之中,令人沉迷,無一人聲張。

    直到最後一聲琵琶戛然而止的壓在關靜好的指尖,一絲碎發從她額前散下,她抱著琵琶坐在那裏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曲子她曾在太子倒台,被二皇子帶走之前為他彈過,如今再彈,她依舊身處十麵埋伏之中。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僥幸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她抬起頭來看見傅晏止站在她眼前不遠的月色之下,他望著她出神,眼睛裏是她看不透的神色。

    傅晏回輕輕歎了一口氣,太引人注目了,她這樣的性子便是生的樣貌一般,也令人心動。

    “不必了,你外祖母給你的,你就留著吧。”傅晏止語氣冷硬,有些話到嘴邊卻又瞧見不遠的地方似乎隱隱約約有人,一忍再忍不想令她難堪,隻是道:“太晚了,伊表妹還是快些回去,別讓你外祖母擔心。”他轉身就要離開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