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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冷笑。

    說一千道一萬，她還是看不起我罷了。

    就算我小心翼翼，就算我在宴會上沒有摔倒，就算我對她百依百順，在她心裏，我還是不如周慧敏的一根手指頭。

    頭發垂下來，我用手將頭發撩到耳後，走到婆婆麵前：“如果我懷孕了，你能保證不再為難我嗎？”

    婆婆冷冷的蹙眉看著我，連周慧敏賭氣接收別的男人都要算在我頭上，簡直不可理喻，今天說什麽，我也要拿回自己的尊嚴。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我肚子，冷哼一聲：“就怕你不爭氣！你要是有本事生兒子，我何必給靳峰找女人？”

    拳頭緊緊攥著，我沒說話。

    孩子總會有的，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今時不同往日，我跟靳峰最近次數不少，肯定會中獎的，我頭也不回的上樓，婆婆在底下喊：“慧敏說把戒指給靳峰，我問他，他說他沒有，戒指是不是在你那？”

    我沒有啃聲，蹭蹭蹭的往上走。

    “我在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啊！那個戒指可是慧敏的，你可別想拿出去換錢！”

    我聽見腳步聲在後麵響起，肯定是婆婆追上來了，沒等我有反應，突然聽見婆婆啊了一聲，接著傳來咚咚聲，我心裏一緊，轉過身，就看見婆婆狼狽的滾下樓。

    該怎麽跟靳峰解釋，我一下子就慌了。

    “你竟然推我下樓。”婆婆悲憤的叫了起來，我站在樓梯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此時躺在地上的婆婆，她捂著右腿，疼痛的倒吸了扣涼氣。

    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怎麽成了我推的？

    正快步走下樓梯，想要將她扶起來，靳峰卻逐漸出現在我視線中，我停下了步子。

    這才明白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平時的尖酸刻薄還不夠，現在居然開始栽贓嫁禍了。

    “看看你娶得好媳婦，生不出孩子我可說了她半句？！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卻是推我下樓。”婆婆豎起一根手指頭罵我，看著平日裏中氣十足的她，扮起弱勢群體來絲毫不顯違和，我一時間說不出話。

    靳峰上前將婆婆扶了起來，聲音沒有任何溫度，“素素，你這是做什麽？！”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匆忙下樓梯，拖鞋甩掉了一隻也顧及不上，卻隻看到他的背影，扶著我那婆婆坐到沙發上去了。

    “媽，您傷著了嗎？有沒有哪裏摔疼？素素肯定不是故意的。”靳峰好聲好氣的哄著婆婆，我踩著一隻拖鞋默默站在他們身後，像是局外人，手緊緊的攥著欄杆，不知道該不該現在過去。

    “我早就告訴你了，這樣的媳婦娶不得，你偏不聽！”婆婆氣的拍大腿。

    “隻是不小心而已。”靳峰幫著我說話，我卻感覺不到暖意，他還是相信了婆婆的話，覺得是我將她推下去的。

    “這不小心就將我推下樓，若是小心起來，我不是要去見閻王爺了？”不安慰還好，一安慰起來，婆婆蹬鼻子上臉，讓靳峰說不出話來。

    婆婆罵罵咧咧的，一直說腿疼，我隻好跟靳峰連夜將她送進來醫院，靳峰也沒有問剛剛發生了什麽，忙前忙後的繳費掛號，我站在旁邊，有點插不上。

    “媽，腿還疼嗎？”我走到婆婆床邊，幫她按摩著腿，腦子裏一直想，等會要怎麽跟靳峰解釋。

    “唉，什麽時候被你害死了都不知道。”她說著風涼話，我按摩她腿的動作一滯。

    壓製住心裏的衝動，我深吸了口氣：“媽，凡事要適可而止，我根本就沒碰你，你繼續這麽胡鬧下去，靳峰要是知道了，他會怎麽看你？”

    她沒再說話，我專心的按摩著她的腿，靳峰繳完費用走過來，“媽，醫生說是皮外傷

    ，沒有傷到骨頭，開了藥就能回去。”

    “你這是什麽口氣？”婆婆臉上很不樂意，一根手指頭指著我，“你為了這個女人居然這麽跟我說完？”

    “媽，您想什麽呢，醫院那裏比得上家裏。”

    靳峰好說歹說，但全程沒看我一眼。

    大約還是不相信我，腦中被這個念頭纏繞著，思維混沌著，渾渾噩噩不知所為。

    “素素，你先回去吧，我在醫院觀察一個晚上。”靳峰的態度很中正，從語氣中，聽不出是否懷疑我。

    現在解釋的話，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我嗯了聲好，轉身打開門。

    我沒有回家，一直在門外等靳峰出來，隻有單獨說話，我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但我左等右等，旁邊的行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月光高掛在空中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出來。

    走出來的小護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小聲跟身邊同事說：“你聽見沒有啊？剛剛那個人說，她把自己婆婆推下樓了，那個人現在就在我們科室裏。”

    我蹙眉，往旁邊走了走。

    “是嗎？”另外一個難以置信的說道：“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心腸這麽歹毒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人總是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就隨意下定義，不管事實如何，她們更在意的是口頭上的一時愉悅，根本不在乎當事人的心情。

    我深吸了口氣，坐在走廊的長板凳上，總算聽不見那幾個小護士的聲音了。

    十月份的天，已經有些涼了，外麵刮起狂風暴雨，閃電撕開半邊天空，陣陣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裏吹進來。

    我凍得的瑟瑟發抖，將衣服緊了緊，就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猛地，身體突然懸空，失重的感覺襲來，我瞬間就清醒過來，卻發現我正被靳峰抱在懷中。

    我眼睛掃了掃四周，正不解我為何身處走廊，就見他開口，“昨晚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麽一直沒走？”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一張口，嘴唇便裂開了，聲音也很嘶啞。

    “睡了一個晚上，等下我找陳醫生過來看看。”靳峰抱著我往病房走，我這才發現天色已然大亮。

    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好像靳峰要我離開，我就渾渾噩噩了。

    來來回回在門口徘徊，又冷又餓，最後躺在長椅上，還睡了一夜！

    “好。”我溫聲應好。

    靳峰將我放在床上就不知所蹤，在走廊上睡了一夜，正全身僵硬且冰冷著，身子遇到柔軟且溫熱的被窩，怎麽也抵不住深深地困意，睡去了。

    再次醒來是被唧唧喳喳的說話聲吵醒的。

    睜開眼，就發現床頭站著的人不止是靳峰和醫生，還有我那婆婆。

    想起她昨晚在靳峰麵前陷害我的事情，我連忙說道，“媽，你過來了啊？腿好點了嗎？”

    身子軟軟的，使不上什麽力氣，我好不容易掙紮著坐起來，誰知她卻兀自坐在床頭按住了我的肩膀，態度從未有過的和善，輕聲細語的問我：“這話該我問你才是，睡了這麽久，餓了嗎？”

    我莫名覺得，睡了那麽久那句話是在諷刺我，掙紮著要起床。

    “媽，我不餓。”

    “想吃什麽？媽讓傭人給你做。”這如沐春風的語氣，我隻能將眼神求助於靳峰。

    怎麽一覺醒來，我像是穿越了一樣？現在是我在做夢還是她在發瘋？

    “怎麽了嗎，是不是我……”見她一直往我臉上瞧，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難不成這臉上還有什麽髒東西不成？

    “以後可不要化妝了，對孩子不好。”她殷切的叮囑了我一句，還坐在床頭，親切的拍了拍我的手。

    我腦子一下子就懵了，但捕捉到了關鍵詞，孩子？！

    “我懷孕了？”我愣愣的看著靳峰，見他點頭，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我還說呢，她的態度怎麽變得這麽突然，原想著是因為靳峰在跟前，裝給他看，原來是因為我懷孕，她一直以來都想要個孫子，我現在承載著她很多希望，自然對我百依百順了。

    “以後也不能睡走廊了，這外麵現在有多涼啊。”她親切的話語說著話，我一一附和了去。

    到現在我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婆婆殷勤的問東問西，還說家裏有上好的人參燕窩，她馬上回去拿一點過來，讓桂姨在醫院裏的廚房裏煲給我吃。

    我木呐的點頭，真不相信眼前這個和而可親的婆婆，跟昨陷害我推她下樓的是同一個人。

    “我去讓人給你做點吃的，你好好躺著。”說完話，她兀自拉著醫生出門了。

    臥室就剩下我和靳峰兩人，他站起來打開飲水機，倒了一杯水遞到我麵前：“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要學會照顧自己。”

    我開口，“我真的懷孕了？”

    “不然你認為呢？”

    “我以為這是你想出來糊弄媽的借口。”

    調解婆媳關係嘛。畢竟這一懷孕，我那婆婆簡直要將我當成菩薩給供起來了。

    “十月懷胎，你覺得可以糊弄過去？”

    他聲色沉靜，毋庸置疑，我卻還是無法打消心中的疑慮。

    “太突然了。”我一不小心將實話說了出來，他轉身回眸，眸子依舊冰冷，“你不想要？”

    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