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醫生:洗澡?讓你先生幫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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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樓換了身職業套裝,對著鏡子描了個淡妝。
臨走前,許昌陽還在床上沉沉地睡著,晨光影射在他的臉上,暈出一層淡淡的光圈。
我遲疑了一瞬,想著要不要告訴他,我今天回去上班的消息,不過,猶豫再三,我決定不打擾他,讓他繼續睡吧。
剛到辦公室,我就感覺出副總監的位置已經被人占領了,我無奈地笑笑。
情理之中的事情,請了這麽長時間的假,難免的,高層做出這樣的安排是合情合理。
公司能準許我離開崗位這麽長時間,已經是體恤員工的體現了。
雖說不上心懷感恩,但也知足了,最起碼這份工作還在。
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上,繼續做回我的小策劃員。
然而,殘酷無情的職場不允許我矯情,因為這時,邱敏踩著8厘米的高跟鞋,手中拿著一堆東西正向我走來。
她把厚厚的文件夾“啪”地一聲,摔在我的桌上,“林歡好,好久不見啊,你孩子的自閉症治好了嗎?”
我張了張嘴巴,剛準備反駁什麽,隻見她嘴角浮起一絲譏笑,趾高氣揚地嚷道,讓我趕緊抓緊時間,根據這些報表數據製作成pp,下班前必須交給她,說完,扭著屁股走開了。
我盯著桌上的文件發呆,這麽厚厚的一疊,哪怕我不吃不喝通宵也搞不完,這不是故意在找我的茬嗎?
第一天回來上班就碰上這樣的事,心裏真不是滋味。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周圍同事們發出的噗笑聲。
奇了怪了,我和他們從未有過過節,他們在一旁得意個什麽勁?
果然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一股悶氣堵在我的胸口,算了,我忍了,說白了,若不是希希生病,邱敏能有機會爬上副總監的位置嗎?
我打開文件袋,攏了攏情緒,開始工作,包裏的手機卻猝不及防地響了
“林歡好,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的許昌陽懶懶的,聽語氣應該是剛醒。
“我在上班。”我按下筆記本開關,捂著手機小聲地說道。
“上班?”許昌陽的聲音瞬間清醒了。
“嗯。”
許昌陽的聲音有一瞬的停頓,“你回去上班咋不先和我商量?”
“”這也沒什麽好商量的吧?
我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早上你還在睡覺,我就沒有吵醒你。”
卻不想,許昌陽下一句話竟是低沉下來,“你就這麽的想工作嗎?”
“不是我想不想工作的問題。”我歎了口氣,“許昌陽,我需要這份工作,何況現在希希也已經好多了,我要是還不來上班,就怎麽也說不過去了!”
說完,我瞄了一眼屏幕右下角,已經快10點了。
完蛋,再不工作,真得熬到通宵了。
許昌陽在電話裏沉默不語,隔著電話,我也猜不出他的表情,大約過了一刻吧,他說了句:“你先上班。”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我捋了捋長發,把手機丟在一邊,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提神醒腦,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要開始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了。
忙碌使得時間轉地飛快,我連中午飯都忘記吃了。
直到辦公室的同事們全都走,光後,我才從電腦屏幕前挪了挪視線,掃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22度的空調,冷地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透過玻璃窗,夜幕下的東城和白晝依舊沒有什麽區別,依舊燈火通明。
我咽了咽幹癢的喉嚨,欲起身去洗手間,隻聽見“哢嚓”一聲,我去,脖子居然扭到了,忽然間,我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誒!!還能再背點麽?!”
這特麽回來上班第一天就被邱敏刁難,本就不順,這下連脖子都扭到了。
我一手撐著疼痛的位置,一手扶牆麵,顫顫巍巍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每動一下都覺得是在抽動每一根疼痛神經。
疼!
很疼!
我對著鏡子輕輕地揉了揉,疼得我臉都皺成了一團,哎,連揉都那麽疼。
待會該怎麽回家?這個樣子是沒辦法開車了。
辦公室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我記得以前好像誰有急救包來著。
就在這時,耳畔隱約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林歡好??”
我找了個不那麽疼的姿勢把腦袋探出去,是誰在叫我的名字?
辦公室的玻璃門後,一個男人穿著一套暗色係西裝,深棕色的皮鞋在冷光的照耀下微微發亮。
他的手裏拎著全家桶,兩道劍眉微微收斂著,卻依舊泛起柔柔的漣漪,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我用指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呃許昌陽!
上午不是剛剛打過電話嗎?
我們辦公室的門禁是需要識別指紋的,一般外人進不來,許昌陽可能是沒有通知保安直接進來的。
到底是先上廁所,還是先幫他開門,看他手裏拎的東西,應該是特意給我送吃的來的。
許昌陽抬高全家桶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實話,今天一天僅喝了一杯咖啡,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
我遲疑了幾秒,還是給先給他開門吧。
於是,我又一手撐著疼痛的位置,一手扶牆麵,顫顫巍巍地往回走。
“你這是怎麽了?”隔著玻璃,許昌陽愕然的問道。
我衝他擠出個笑臉,沒有說話,事情上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嘀”指紋解鎖後,許昌陽迫不及待攀上我的肩膀,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我:“歡好,是哪裏不舒服?”
“”
我被他心疼兮兮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我抿了抿下唇,小聲地說:“沒什麽,就是脖子扭到了。”
“你看你額頭冷汗冒的。”許昌陽輕歎一口氣,幫我擦了擦前額的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要不我幫你掰回來?我以前當兵時候,也會經常骨折,把你脖子掰回來還是能做到的!”他鄭重其事的看著我。
我卻聽了嚇得夠嗆,掰掰回來!
“這個怎麽掰?”我遲疑的看著他,不是我不信他的手藝,而是掰回脖子神經太恐怖了。
電視裏那些高手,不都是把人脖子一扭,哢嚓一下就殺了一個麽
我不敢
“得,看你嚇的,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許昌陽看出我的猶豫,也不多說了,直接一把抱起我往前走。
許昌陽突然的公主抱,令我猝不及防,不小心間卡到了頸根部。
“哢”
脖子又扭到了,我頓時後背一抽,這酸爽,簡直疼到了姥姥家。
“啊!疼啊!”我不禁失聲叫出來。
這會,我感覺自己僵硬的脖子已經斷掉了
“放我下來,你這樣抱著我反而更疼。”我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你自己走走不快,我抱你走的比較快。”許昌陽抬頭往四周看了看,態度不容置疑:“你的辦公室是哪間?要不要拿包?”
“我沒有辦公室,也不需要拿包。”我捂著脖子說道。
許昌陽不再問我,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沒有經過大腦,迎上他的眼眸,脫口而出道:“我要去洗手間!”
“什麽?!”許昌陽表情複雜地低頭看我。
霎時,我漲紅了臉,把腦袋深深地埋進許昌陽的臂彎裏。
“林歡好,你剛才說什麽?”許昌陽忍著笑意問我。
“我想去洗手間,我來不及了。”我眼神閃躲,顫顫地說道。
話落,我用手背冰了冰發燙的臉頰,都怪許昌陽,剛才我本來就是要去洗手間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我會憋到現在嗎?!
氣!
“咳”許昌陽清了清嗓子,將我一路抱到衛生間門口。
他緩緩的把我放在女衛生間的門口,身子稍稍彎腰,順手要幫我解開裙子的拉鏈。
“許昌陽!你要幹嘛?”我往後退了一步,慌忙地阻止他。
“我在幫你脫裙子啊!”許昌陽頭也沒抬,停止了動作,很自然很淡定的看著我:“你不是用右手一直在護著脖子嗎,光用左手怎麽解開拉鏈?”
“”
納尼?
這是什麽破理由。
我隻是脖子扭了,又不是腿摔斷了,上個廁所還是沒問題的!!
“那個我可以自己來的!”我結結巴巴地說道,然後連忙躲進衛生間裏,心跳“呯呯”地加快。
等我洗了手從衛生間裏出來,發現許昌陽還站在門口,他一言不發地抱起我,離開了辦公室。
到了骨科醫院,醫生打著手電筒,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後,給我安裝了一個固頸器。
固頸器套在脖子上後,我瞬間舒服了很多,並囑咐我一周內不用牽動脖子。
臨走前,許昌陽眼神一亮,似乎聯想到了什麽,他問醫生:“醫生,她這幾天還能洗澡嗎?”
我詫異地望著許昌陽,他怎麽會想到問醫生這麽古怪的問題。
“當然不能,她現在連脖子不能動。”醫生冷漠地說道。
“那怎麽辦?”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固頸器,急切地問道。
雖說現在不是夏天,但一周不洗澡,那得臭了。
“讓你先生幫你洗。”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繼續冷漠地說道。
我:“”
我倆一同走出急診室,許昌陽憋著的笑意終於釋放出來了,“哈哈哈”
“你笑什麽?”我悻悻地問他,由於不能扭頭,我隻能呆呆地目視前方。
“讓你先生幫你洗。”許昌陽學著醫生的口吻說著,作勢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我失言啞笑,心裏賭氣的想,一周不洗澡又有什麽難的,縱使我有嚴重的潔癖,我也能忍上一周。
回到家後,偌大的房子裏靜悄悄的,希希早就睡了吧。
我輕舒一口氣,上了一整天的班,再加上脖子扭傷折騰至深夜,我隻覺得筋疲力盡,骨頭散架了似的酸痛。
許昌陽抱著我上樓,他的動作小心緩慢,生怕把我箍疼了。
他輕輕地將我放到床上,又把枕頭抬高兩層,安置妥當後,他言不盡意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悠悠的眼神裏,仿佛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有很多我看不清的東西
臥室的昏暗燈光下,他的碎發微顯淩亂,窗外時不時地飄進陣陣夜風,帶著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