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曖昧是會失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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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悶雷炸中了般,剛才開心波動的心緒,被眼前的一幕打擊的消之殆盡。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有沈若曦在場?

    我懊惱地想著,心頭的滋味就像是被打翻了調料瓶。

    “林小姐,恕我直言,我從未見過許少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噢,不對,許少一直都是單身。”

    甄管家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可想而知,甄管家根本就不了解許昌陽的私生活。

    我有了立刻掉頭回家的衝動。

    “歡好,你來啦。”許昌陽注意到了我,笑眯眯地向我走近,他上下打量著我,嘴角勾出歡喜的意味,俯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句:“你有沒有想我?”

    我一臉訕笑,不知道如何作答,低頭閃躲的一瞬間,無意迎上沈若曦略帶防備的眼神。

    作為女人,我當然知道那眼神中的意義。

    接著,許昌陽把我介紹給另外兩個男人,我這才看清,原來還有其他人在場,他們都是許昌陽的朋友,也是沈若曦的朋友。

    我挨在許昌陽的旁邊坐下,等菜的間隙,聽著他與兩個富二代朋友,還有沈若曦聊得火熱,聊得都是與商場官場無關的話題,這大概是他最為放鬆的時刻吧。

    雖然,他時不時地遞給我眼神,可我依然感受到了忽視與尷尬。

    這樣的聚會,隻會令我覺得難堪和想逃,也讓我清晰的明白我和許昌陽之間真正的差距,這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許昌陽的朋友們一看就是家境優越的公子哥,而妝扮精致的沈若曦本身就是妥妥的白富美。

    再看看自身,離婚兩年多,拖著個半大的女兒,在往餐廳來的路上,一心裝著許昌陽,隻盼與他早一秒相見。

    這會兒想來,頓時覺得諷刺和無比羞愧,我有什麽資格去奢求許昌陽的歡喜?

    我的心又開始亂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的體貼和溫柔,像一道無形的障眼法,令我自動屏蔽掉了我和他之間切實存在的根源問題。

    他出差幾天的空檔,正好加劇了我對他的依賴和感情,對於他,我順理成章地陷了進去。

    今晚的晚餐,算是敲醒了我,正如我最初擔憂的一模一樣,隻是,我沒有想到,這樣的反差會來的這麽快

    為了掩飾窘迫,我拿出手機刷著朋友圈,他們討論的話題,都是我從不關注的,我根本插不上話。

    “你的脖子還疼嗎?”許昌陽湊到我耳邊問道。

    “不疼了。”

    “那就好。”

    話落,許昌陽笑意融融地看向坐在對麵的沈若曦,“若曦,去國外生活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此時,她正在用吸管攪拌眼前的冰咖啡,咋一聽到許昌陽這樣說,便調皮地含著吸管,耐人尋味地盯著他看。

    這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神,分明透著仰慕。

    “放心吧,哥,我和大鵬會照顧好她的。”

    “是啊,有我們兄弟兩人護駕,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啊。”

    “正是有你們兩個,我才不放心!若曦生活自理能力差,從小嬌生慣養的,你們要多關照她。”

    許昌陽明明對他們說著,一隻胳膊卻自然而然地搭上我的椅背,然後,他又將目光轉向我,小聲地解釋到:“小妮子明天就要去墨爾本了,大鵬和二鵬他們在澳洲多年,這次是特意來接她過去的。”

    “哦,這樣。”我佯裝淡定,陪著笑臉迎合著,原來今晚吃的是踐行飯。

    明白了聚餐的目的,我的心裏稍微鬆了鬆。

    “許哥哥,你又嘲笑我,我才不需要他們呢!我一個人在國外照樣可以活得滋潤瀟灑!”沈若曦傲嬌地抬眸,眼睛都沒眨一下,刻意地落在許昌陽的臉龐。

    “你還嘴硬,你長這麽大,洗過衣服嗎?做過飯嗎?”許昌陽唇角的笑意更勝,繼續打趣到:“若曦,你分得清韭菜和蒜葉嗎?”

    “哈哈哈,我猜她肯定分不清。”

    “就算分得清又怎樣,我們若曦天生就是小公主,對吧,若曦。”

    說這句話的應該是二鵬,看的出來,他對沈若曦有意思,隻可惜,沈若曦一心隻在許昌陽身上,從落座開始,她擺出一副滿不樂意的姿態,我想,應該是許昌陽讓我挨著他坐的原因吧。

    聽他們聊了半個多小時,傻子也看明白了,沈若曦對許昌陽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不過,這回她隻字不提,自己是許昌陽的未婚妻了。

    她的態度相比初次相遇的晚宴,低調柔和了許多,這點讓我有些奇怪。

    “既然你不放心我,那你為什麽不跟我一起去?”沈若曦挑了挑眉,聲音清脆利落。

    許昌陽淡笑著,英俊深邃的側臉上眉心微蹙,剛要開口,隻見服務生端著盤子擺在了桌上。

    “您好,法國秘製鵝肝,請慢用。”

    “若曦,我幫你切。”二鵬先從椅子上跳起來,殷勤地拿著刀叉,切了一小塊鵝肝,放到沈若曦的碟子裏。

    “不用,我自己來。”沈若曦嘟囔著嘴巴,一臉黑線。

    二鵬愣了一瞬,束手無措地呆站著,一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模樣。

    “你怎麽了?若曦?”大鵬看了眼二鵬,又看向沈若曦,神情緊張地問道。

    沈若曦突如其來的情緒,令大鵬二鵬慌了神,兩人輪流安慰起她來,一個講澳洲土著的笑話給她聽,另一個負責往她碟裏夾食物。

    我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你的若曦妹妹生氣了。”我扯了扯許昌陽的衣角,低聲說道。

    “由她去,從小被慣壞了。”許昌陽自顧自地喝飲料,不予理會。

    沒一會兒,服務生把菜全都上齊了,可是沈大小姐的脾氣還沒消透,大鵬二鵬的招不管用。

    許昌陽遞了個眼色,示意大鵬二鵬都別理她,讓她自行消化。

    氣氛驟然沉了下來,剛才還好說好笑的,一言不合就就如同從剛剛沸騰的開水,猛地降到了零度一樣。

    撇開沈若曦的家境不談,光她這般長相,長發大眼,吹彈可破的肌,膚,哪怕穿著簡單的白袖棒球帽,也像青春雜誌上走出來的模特。

    再叫上由於從小生活在一個優渥順從的環境中,一直是眾星捧月的人,形成了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主宰欲,望也很強,希望對身邊的一切有所掌控。

    這是多少普通女孩所豔羨的?

    普通姑娘,連想任性都得想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合適,

    我心裏又是驀然一歎。

    沈若曦自個作了一會,覺得沒意思,怨幽幽地看了眼許昌陽,識趣地開始吃飯。

    尷尬的晚餐終於結束了,大鵬二鵬負責送沈若曦回家,而我陪著許昌陽一同去取車。

    許昌陽一直拉著我的手,看著心情不錯。

    我掙脫開他的手,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麽叫我來參加這樣的飯局?”

    “哈?”許昌陽撓了撓頭發,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

    倚在他的路虎邊上,我低頭不語,踢了踢腳下,平底鞋上的心形碎鑽,在通亮的地下車庫內,明晃晃地刺眼。

    我本想和他晚餐去湖心公園散步,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怎麽啦,我下剛飛機,就接到若曦的電話。”許昌陽伸出大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若曦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脾氣一直就那樣,你別往心裏去。”

    “她啊,明天就去墨爾本,大概一年就也回來幾趟吧。”

    我:“”

    一口一個若曦的,叫得真的親熱,聽得人心裏酸溜溜的。

    關於他和沈若曦的關係,許昌陽已經解釋過了,雖然我心裏明白,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胸口,堵得慌,得不到釋放,隻好強憋在心裏。

    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一見麵卻是這樣的場景

    而且,他又不是木瓜,沈若曦對他的心思,他能感受不出?

    回家的路上,我依舊不言不語,許昌陽問我什麽,我隻敷衍地應答,我自己明白,我心裏就是不開心。

    理由?也許是女人的小心眼吧。

    可是我又能說什麽?

    也正是因為我不好說什麽,才更加不舒服。

    我想,我大概有些吃醋了。

    這樣的對話不知持續了多久。

    許昌陽總算發現我的不對勁,他把車停穩在行人稀少的路邊,按停了音樂。

    車內頓時安靜下來,混合著秋夜的涼意。

    許昌陽看向我,緩緩開口,“歡好,你到底怎麽了?”

    我故意別過臉去,木然地凝視窗外,難道要我告訴他,我吃醋了嗎?

    他讓我覺得自己特別可笑,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抱著渺茫的希望。

    昏暗的車燈下,許昌陽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沉冗片刻,倏地,他緊捏住我的肩膀,霸道而粗魯地別過我的臉。

    我蹙眉掙紮著抽動了兩下,卻不想被他固得更緊。

    “你”

    我睜大眼睛與他對視,正想要開口反駁,結果,他冰冷的唇猝不及防地壓了下來,微冷的舌滑入口中,像是貪婪的獵人般地攝取著、探索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我像是被電流擊中般僵硬,怔怔地看著閉上雙眼,卻明晃晃的在掠奪的他

    心跳“呯呯呯”地加快。

    綿長的吻攪亂了我所有的思緒,每一根神經都隨著他的吻而活躍了起來,冰涼的雙手被他緊緊的扣在掌心裏。

    慢慢地,我閉上了眼,更加深了這個吻。

    一顆心在昏暗的車燈中浮浮沉沉,我知道,也許自己的人生,從此刻起要和這個男人真正地糾纏不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昌陽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我的手。

    可他令我窒息的眼眸裏卻閃著絲絲光亮。

    他漸漸湊近,暗啞磁性的嗓音抵在我的耳邊:“想要你。”

    他說什麽?

    我的臉頰一熱,慌亂的低下了頭,他怎麽

    彌漫著情,欲的空氣似要滴出水般,要命的曖,昧氛圍隨時有可能失控。

    “我”

    趁著我發愣賣呆的時候,許昌陽再一次抓緊我的手,勾住我的脖頸,不容我的思考,兩片薄唇迅疾地覆了上來。

    討厭

    他,又熱烈地吻了上來,像永遠都吻不夠似的。

    額頭,眼睛,睫毛,鼻尖,直到滑落至耳垂,無一幸免。

    炙熱的呼吸聲像黑夜裏的精靈,我感覺出許昌陽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