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個是前夫,一個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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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我的聽力出了問題?

    縮了縮衣領,我繼續往前走,然而,林致遠和宮詢呢?

    他們突然不見了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擠在我腦中,兩腿抖得厲害,總覺得不知道從哪兒會鑽出個鬼來,越想越害怕。

    平息著狂跳不止的心髒,我一隻手摸索著牆麵,另一隻手幾乎是顫抖著從包裏掏出手機。

    可是慌中出亂,一個晃神手機掉在地上。

    等我撿起來的時候,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今天上午在動物園一直在拍照。

    還真是!

    我忐忑不安地往後看了一眼,依舊是一片看不到底的盲色,灰洞洞的。

    到底是要拆遷的地方,白天都能湧出陰森森的恐怖感,此時不宜久留,我斂氣屏息,三步並兩步地掉頭往回走。

    霎時,耳邊又響起詭異的女聲:求求你們放了我

    這次我沒有產生幻覺,真真切切是一個女人喊出的聲音,摻雜著淒慘,絕望,無助

    在這種暗淡渾濁中我的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頭皮發麻,仿佛前後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讓我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

    這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聲音!

    胡同內陰風陣陣,我倚著牆根瑟瑟發抖。

    忽然,從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動靜,我閃到旁邊垃圾堆的角落裏。

    腳步聲逐漸靠近,有人來了,是誰?

    模糊的身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過,渾重的氣息,混雜著咳嗽聲,是林致遠!

    他怎麽先走了,宮詢呢?他在哪兒?

    望著林致遠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心裏稍稍沒那麽害怕了。

    我踉蹌著站起來,才發現額頭上掛滿了汗珠,顧不得擦汗,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耳邊的女聲也越來越清晰,甚至有些熟悉。

    放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

    求求你

    不要啊

    循著時而清晰時而微弱的聲響,我緊咬下唇,確定是從前麵那間屋子傳出來的,屋子裏的一定還有宮詢!

    然而,當我透過門縫看清屋內的時候,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差點失聲叫了出來,隻見混亂汙穢的地麵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我嚇得把指甲狠狠的插進手心裏。

    目光隨著血跡一點點往上移動,隻見宮詢一身黑衣背朝我,對著綁在破舊的椅子上女人又是扇耳光,又是掐著下巴往她的嘴裏灌不明液體。

    女人雙眼被黑布蒙住,不斷地搖頭抵死掙紮,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淩亂的頭發上沾滿了木屑和不明液體,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死死地箍住,小腿處隔著皮褲仍在不停地流血。

    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四周則散落一地的啤酒瓶渣和吃剩下的泡麵盒

    不忍直視的場麵看得我心驚肉跳,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季美玲!

    宮詢囚禁了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宮詢聯合林致遠囚禁了她!

    兩個亡命之徒!

    從現場雜亂的環境和季美玲分不清顏色的衣服來看,她一定被綁了好幾天,因為她的限量版香奈兒包包被丟到了角落,被翻地亂七八糟。

    不由地,我往後退了兩步。

    此刻,天色已黑,渾濁的霧霾越來越重,這鬼地方壓根不會有人來,再繼續這樣下去,季美玲會不會死在他手裏?

    越想越後怕。

    這時,我想到了慕少城,慕少城有沒有發現季美玲失蹤?

    他有沒有報警?

    我要不要衝進去阻止宮詢,他一定是瘋了,剛從監獄出來,還想接著進去嗎?

    稍微有點法律常識的都知道,使用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綁架他人的行為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宮詢做這些前,想過他那垂垂老矣的老母親嗎?

    然而,事情遠不如我想象中簡單。

    沒過一會,季美玲滿臉潮紅,嘴裏喘著熱氣,一雙迷離的眼睛半睜半閉,兩腿間燥,熱地來回摩擦,整個身體貼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宮詢居高臨下地盯著季美玲的反應,哼出一聲聲冷笑。

    糟糕,她一定是被下藥了!

    萬萬沒有想到,宮詢會對季美玲下狠手。

    到底是跟過他的女人,好歹也為宮家生下兒子,隻怪那孩子命薄,剛出生就夭折了

    當初宮詢為了這個孩子傷心不已,過程始末我曆曆在目,難道他都忘了?

    季美玲縱然可惡,因一己之私害得宮詢落入這般田地,所作所為的確是自食惡果,但那是也為了得到宮詢更多的愛,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由愛生恨。

    但是,宮詢的做法令人不寒而栗。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永遠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更為可惡的是,他竟然蒙住了她的雙眼,就算是臨死之時,她也不知道是何人害她。

    可怕

    季美玲的反應越來越大,緋紅的臉頰下滲出豆大的汗珠,此藥藥力迅猛,情況緊急,就在我猶豫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才驚覺原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

    這個男人約莫30歲,一看就是外地人,瘦的皮包骨,嘴唇卻油膩厚重,皮膚粗糙黝黑,手上全是蠟黃的老繭,拎著一盞煤油燈走了過來。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俯身把煤油燈往季美玲麵前晃了晃,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唇邊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接著,這人湊到宮詢耳邊嘀咕著,畢恭畢敬的姿態,像是跑腿的跟老大交代事件計劃。

    宮詢眉心微蹙,把手放進口袋裏,目光冷冽清遠,不屑的側臉上帶著濃鬱的煞氣。

    沉冗片刻,宮詢理了理風衣上的衣領,往門口走來。

    我愣了一瞬,趕緊鑽進門邊的枯草堆,眼睜睜看著宮詢的背影猛地消失在夜色中,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是走還是留?是趁著夜幕閃人還是救她於危難之中?

    我攥了攥手心,不小心摸到地上有一把爬滿鏽跡的西瓜刀,某種念頭在心裏生根。

    林致遠和宮詢是一去不再複返,到底是商人,原來他們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盤,留下個替罪羊在這裏。

    季美玲的性命堪憂,憑我一人之力說不定會將自己搭進去,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報警。

    我往門縫裏看了一眼,季美玲的雙手雙腳已被解開,橫躺在潮濕陰冷的地麵上,動作幅度越來越誇張。

    從嘴型上看好像已經在呻,吟,下,體火熱的春,情即將噴發,那陶醉渴,求的表情看得我反胃想吐。

    男人開始自顧自地解開皮帶,嘴裏喃喃地狠聲道:“哥哥我今晚讓你做回神仙!”

    我揉了揉太陽穴,複雜難喻的滋味湧上心頭。

    現在出胡同找警察最起碼要一個小時,警察到這裏又是一個小時,中間再耽誤一個小時,三個小時內肯定能救出季美玲。

    臨走前,我又透過門縫往裏看去,男人在季美玲身體裏肆意地縱,橫馳騁,季美玲仿佛被催眠似的弓起身體放縱地迎合著,汙穢禁忌的場麵驚地我掉頭疾步地往回走。

    這三個小時內,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跌跌撞撞中,我總算逃出了胡同,敞顯在眼前的是微弱的路燈和昏暗的夜幕。

    嚴重的霧霾天裏,馬路兩旁幾乎沒有行人,唯有幹枯的樹木孤零零地矗立著。

    一股沙塵席地而來,此刻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警。

    還好,包裏還剩少許現金,我裹了裹大衣,沿著馬路走了很遠,好不容易坐上出租車,直奔周邊最近的派出所。

    戲劇性的是,當我來到動物園區派出所的時候,小櫻和許昌陽竟然也在。

    六目相對,三個人麵麵相覷,空氣頓時凝固了。

    一時間三人愣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民警皺眉敲了敲櫃台,“問你呢!她是什麽時候走失的?!”

    許昌陽這才反應過來,解釋道:“她找到了,就是她。”話音剛落,許昌陽將我一把攬進懷中,他蹙著眉,眼神盡是慍怒。

    小櫻把我拉到一邊,麻利地摸了摸我的全身,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的,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害得我擔心死了!”

    看著眼前為我著急的小櫻和許昌陽,心頭怔怔地發酸。

    但是,現在還不是矯情的時候,最重要的仍是季美玲。

    “我沒事,先別管我了。”

    迎著許昌陽的眸子,我抓著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說道:“季美玲被綁架了!”

    “季美玲?”許昌陽眉心微皺,語氣裏帶著狐疑:“她被綁架?”

    “是的!是我親眼看見的。”

    “細節待會和你解釋,我要報警,馬上報警!”我情緒激動,腦子裏亂成漿糊,所見所聞,讓我的理智都快崩毀了。

    許昌陽也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嚴肅地說:“歡好,你冷靜點,你確定被綁的人就是季美玲嗎?對於正常的成年人,但凡報案,都需要被害者的直係親屬或者親密關係者持本人身份證件和被害者的關係證明文件,並提供相關情況,警方才能立案。”

    我:“”

    “這是公安的一個程序,我們還是先聯係慕少城,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說不定季美玲正和少城平安無事地在一起。”

    許昌陽說的話我無法反駁,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緊抿下唇道:“好。”

    “季美玲是誰?”小櫻忍不住問了一句。

    “說來話長,她原是我前夫的三,現在是許昌陽發小的女朋友。”我低聲地說道,目光落在許昌陽的背影。

    “她就是破壞你婚姻的那個女人?!”小櫻吃驚地盯著我,不敢相信此刻我會為了曾經的情敵著急上火。

    我無奈地低下了頭,這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她破壞我的家庭,哪怕死了也與我無關。

    雖說我摸不清季美玲和慕少城的關係程度,但是慕少城是許昌陽的發再加上綁架她是都是我曾經最親近的人。

    一個是前夫,一個是親生父親,複雜難捋的關係,讓我心裏添了些許不忍與焦急。

    小櫻不了解情況,也沒有親眼參與那個過程,自然不能體會我此刻的情緒。

    試想,任憑誰目睹那殘忍的場景,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片刻,許昌陽拿著手機走近我,緊了緊眉心地說:“我和少城通過電話了,季美玲前天發信息給說是和朋友在外地旅遊。”

    “果然!”我抵了抵額頭,憤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