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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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希希還有兩天就回來了,昨晚和前晚都沒有視頻聊天,我怪想她的。
她不在的身邊的感覺,已經不能用空落落來形容的,有些冷冰冰的感覺。
“林歡好在家嗎?”門外倏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不由朝後望了望,隻見男人戴著帽子,從三輪車上卸下一隻大紙箱,“我是送快遞的,您是林歡好小姐嗎?”
“是我。”話落,我招呼吳媽去客廳拿瓶水,快遞小哥的額頭上全是汗。
“麻煩您簽收,名字寫這兒。”快遞小哥遞給我一隻筆,指著運輸單的空白處。
我仔細地看了看寄件地址,發自東城,署名為季小姐。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是季美玲,目測這箱子還挺實誠,好端端的,她寄東西給我作甚。
聽許昌陽說,慕少城不是計劃帶她去英國嗎?
我和她並無交集,冷不防的,我真還有些吃驚,初搬到嶺市來,幾乎與她斷了聯係,也不知她的身體恢複如何,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懷孕的事實嗎。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上閃過一條信息。
“林歡好,快遞收到了吧,在你看到短信的時,我已經和少城踏上了飛往英國的航班,沒有別的原因,隻想和你好好告個別,提醒你一句,一定要當心宮詢。”
當心宮詢?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被宮詢所害?
帶著疑問,我打開紙箱,裏麵是嬰幼兒的衣服,季美玲能知道我的地址,一定許昌陽告訴她的,連同我懷孕得的消息,她能在臨走前,替我準備寶寶的衣服,真是有心了。
幾年前,但凡提到季美玲,胸口的血液止不住地往上冒,我從未想過與她心平氣和地說話,日夜輪轉,誰會料到,她會主動送東西給我。
箱子底卻下放著一些我看不懂的資料,封麵標識有關於東城建設局長副局長的,這就納悶了,這些東西寄給我幹啥?
我和建設局又不搭噶。
緊了緊眉心,我打開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是三年前,宮詢受賄貪汙案的賬本,每一筆花銷都記得清清楚楚,宮詢曾贈了套房產給建設局副局長,不過宮詢入獄後似乎並未牽扯出這位副局。
這位副局已經爬上了正局。
我恍然明白了,季美玲叫我小心宮詢,原因是宮詢的後台居然如此強硬,難怪他在囚禁季美玲和支撐林致遠報複盛昌集團,唯獨他能做到全身而退,毫發無損。
他吃了一年的牢飯,追溯到根源,是宮詢為東城建設局副局長攬了黑鍋。
商場,官場,真是相輔相成,一窩黑。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卻還未想通季美玲為何要將資料寄給我,是以防萬一嗎?還是?
小櫻在電話裏無意間說過一次,在希希奶奶的病房內,還有個模樣姣好的年輕女人,在老人家病床前端茶倒水的伺候著,聽了這話,我沒往心裏去,事實上我懶得了解宮詢的生活,搞不好隻是醫院的護工。
這麽一想,那女人說不定和宮詢關係匪淺,畢竟對付女人,他還是很有一套的,連小櫻都說宮詢比許昌陽更有股仙風道骨的勁,更具有男人魅力,是很多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們想吃的菜。
病房出現的女人,是不是他的姘頭,我壓根不關心,既然有女人在,那還叫我去做什麽?還嫌不夠丟人?
還有,那些小女孩們眼睛全都瞎了,隻要瞎子才看的上宮詢。
我以前也是!
然而,我卻沒有細想小櫻的話,以及將某個午後所做的噩夢拋到了九霄雲外。
“快遞已收到,你還會回來東城嗎?”我拿起手機,回複信息給季美玲。
等了很久,手機屏幕都是黑的。
也許此刻,飛機已經起飛了吧,我抬頭看了天空,天藍地剛剛好,空中沒有一絲浮絮,遠山處飄著大朵的白雲,用希希的話來說,就跟棉花糖似的,頭頂的太陽舒緩而柔和,隨風輕輕的漂浮著。
一切安好,我在心裏默念。
為季美玲,更為我自己。
今天是周五,而許昌陽仍然身在廣州,恐怕是來不了了。
要說失落,肯定是有的,前兩天許姑姑帶著沈若曦,又是生子合同又是說漏嘴的婚期,他該作何解釋?
怨天尤人不是我的性格,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欺騙,隻要是真實的,我都能接受。
入夜,氣溫驟降,春季早晚氣溫相差較大。
我裹著毯子,盤坐在床上,學習書本上的孕婦瑜伽動作,耳邊放著悠遠的薩克斯風,類似於胎教。
閉上雙眼,深呼吸,心靜,靜心。
誰知這一幕悄然地落入許昌陽的眼裏。
等我做完一套基礎動作的時候,他正倚靠在窗前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眼眸似是那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乍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
一陣涼風吹過,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紗幔隨風微微漾起,然而,一切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隻有他一人而已。
我一驚,他這是從廣州加急趕過來的?身上的襯衣還是半袖,春季的嶺市,哪有人穿半袖的。
扯下身上的毯子,我趿上拖鞋向他走去。
說來也怪,他的音容相貌似乎有股魔力,隻要他出現在我的視線裏,許姑姑那荒唐的生子合同,沈若曦的傲慢無禮,統統被屏蔽在腦後。
“歡好。”許昌陽輕柔地將我擁入懷裏,聲音清冷而疏遠。
我緊了緊眉心,心裏咯噔一下,他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喚我的名字。
我:“”
今夜的他有些不對勁,但又無法用文字表達出來,明明身在廣州,本以為他不會來的,誰知卻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
趕著回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雖說每個周五是他看望我的日子,其實也無需刻意遵守那不成文的時間,如果他忙,拖個幾天又不礙事,我並不會埋怨他。
此情此景,我不知該說什麽,許家的情況我已然清楚,他的處境恐怕比我想像中還要艱難,好不容易相見,我不能再給他施加壓力,輕鬆一點吧,讓彼此都輕鬆些。
“你不是還在廣州嗎?”迎上他的眸子,我不解地問。
“歡好。”許昌陽將我抵在胸前,往懷裏緊了又緊。
莫名的疑惑感席卷全身,他,有些不正常。
“怎麽了?”我輕聲問道。
“如果我說我要回廣州軍隊呆一年,你會同意嗎?”斟酌許久,他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我不同意!”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情緒也跟著緊張起來。
回廣州呆上一年,一年的時間會發生多少事情變故,他有考慮過嗎,到時候我們的孩子都出生了
白天的時候,去參加孕媽咪戶外野餐活動,那麽多的孕婦無一沒有老公的陪伴,隻有我
“這是我爺爺的意思。”許昌陽深沉低啞地說,眉宇間寫滿了無奈。
“我沒辦法推辭。”
“為什麽是廣州?我舍不得你走。”我帶著顫抖的聲調說道,眼角潤潤的,這個消息來得開突然,一時間教我如何消化。
“我的軍銜在廣州,所以”許昌陽揉了揉我的頭發,“你放心,一年後我準時回來。”
我微微闔上雙眼,他的離開不是一天兩天,軍隊戒備深嚴,即使我去找他,也未必能看的上一眼。
去軍隊待上一年,是爺爺的意思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我該拿什麽來反駁?
在許家,爺爺依舊是司令,他的一舉一動等同軍令,許昌陽唯有遵從。
為何我有種預感,這是許姑姑的提議,爺爺隻是順水推舟。
可是,到底是什麽理由使得許昌陽不拒絕,軍銜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了它許昌陽忍心離開我一年?
所以,那份生子協議是早有預謀的。
許姑姑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現在想來,真是一出天衣無縫的好戲,她是計劃趁著許昌陽在軍隊的時日,對我
倏然,我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初春的夜風寂寥,遠處的臨山上星空點點,盤山公路旁的路燈昏暗而悠長,偶爾奔馳而過的汽車,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一定要去的理由是什麽?”我抬起雙眸望著他,我要了解清楚,前些日子發生的種種,半真半假,迷糊不清,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歡好,你隻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許昌陽眼神深邃而堅毅,眸底平靜如波,是似一口深潭,讓人不得不信賴他的話。
“為了我就更得告訴我,是不是姑姑逼你去的?”壓抑的情緒掙紮在崩潰的邊緣,我不希望他為我做出任何犧牲,雖然我不知道軍隊的生活是怎樣的,但我能想象一二。
“沒有人逼我,這是軍令。”許昌陽沉聲道。
怔了怔神,我懂了,他這是在維護許姑姑,縱然他對許姑姑有再多的不滿,在我麵前他都要掩飾內心真實的想法。
“你走了,盛昌集團怎麽辦?”我換了個話題,他明明已然從商,為什麽還要聽從軍令?這說不通啊,他完全可以回絕。
提到盛昌,許昌陽眸心微動,迅速覆上一層寒意,傳達著我讀不懂的情緒。
“盛昌的股市已經穩了下來。”他淡然地說,“董事會共同商議,將執行總裁的位置交於職業經理人打理。”
“我可以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我:“”
暫時的離開,恐怕是不得已的離開吧。
沒有哪裏不明白了,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我別過臉去,不明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和許昌陽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似一股無形的隔閡夾在彼此的周圍。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傻瓜,不要胡思亂想,這幾天我會陪著你。”
這算變相的安慰嗎,陪你幾天,緊接著離開你三百六十五天。
“姑姑今天來找我了。”我淡淡開口道,實則內心是一片荒蕪。
“還有你的未婚妻,沈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