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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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覆一事就算到此為止,幸好的是,那秦殿下並沒來尋言汐的麻煩,她自常歡樓一事後便日日擔憂著,生怕這秦覆再做出什麽蠢事。但看樣子,應是那雲織雪勸服的本領高超,總算也是解決了這一大難題,

    不過被這麽套進圈子裏一回,言汐也算是長了記性,至少知道了同秦淮做交易是件劃算不來的事。

    如此宮一派祥和,府也是一派……不,除了近幾日腸胃出了問題的宮洛,其他還算得上是一派平靜。

    若說起宮洛這病來也是蹊蹺的很,都折騰了將近一個月還遲遲不見好,可又實在算不上什麽大問題,隻不過是吃食上總是太歡喜,偶爾有些嗜睡,整個人看起來乏累不堪是了。

    想來也是,這秦淮近些日子一直忙在亂八糟的事情上,對她也沒有多照顧,這針鼻兒大的小毛病,日日這樣拖著拖著的,怕也是要成了大問題。

    如今事情都了結了,他自然而然的注意起來,管家忙吩咐著從宮請了禦醫來,說是銀子不怕多,隻管往名貴的藥材上點,要什麽有什麽。

    其實宮洛強忍了這麽長時間,為的還不是能博得秦淮的注意。而現在他表麵上雖是命了管家去請禦醫來診治,說到底也隻是嘴上幾句話的工夫,實則那禦醫來了,秦淮連見上他一麵的空閑都沒有,哪裏又要去看宮洛。

    紅木雕的床上,隔著薄薄一層紗幔,宮洛半是支棱著身子,一隻拿著小團扇不住的撲棱著,卻仍舊抵不過這暑時將來的炎熱感,她的額頭布滿密密一層薄汗,才不過些許的工夫,便已經有些不耐的問道:“如何,蔣大人還沒將方子寫出來嗎?”

    被用以尊稱的花甲老人慢悠悠的轉過身來,一邊撫著花白的長須,一邊皺了皺眉,“雖是有些不同於常人,但照老夫幾十年行醫來看,應當是要恭喜夫人了。”

    宮洛這麽一聽,本還有些困倦的意思一掃而空,她的眼閃過一絲訝異,緊接著卻立馬撩紗簾,翻下身來,由著喜兒攙扶著走到那蔣大夫的麵前。

    “不知大人可否說的清楚一些?”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剛才他所說的話如泡沫消散,黃粱一場。

    蔣大夫雙一拜,複道:“夫人這是有喜了,隻是想來應是身子薄弱,所以才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不過待微臣下幾方單子,調養調養,估摸著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聽罷這話,宮洛麵上已是喜不自勝,一雙深瞳隱隱泛著水光,她扶著身子,連忙招呼著秦管家道,“聽見了嗎,還不快去通秉殿下一聲!”

    待到管家離開後,才又撫著尚未顯懷的小腹笑意盈盈的感慨道,“當真是福星降世,福星降世啊……”

    那蔣大夫留了方子拜完便匆匆離去,也沒顧得上宮洛勸他留下來一同用晚膳,他大抵還是急著要回宮去與陛下說上一番。

    而宮洛自是不明,她此次懷胎對於那本已成形的分封之事又會造成怎樣的打擊。

    管家那邊也沒多耽擱著,一路小跑跑到書房處,卻是連報一聲都沒有,直接闖進了門,當時秦淮正在看著往前楚皇批閱過的奏折,見他一臉焦急的模樣,禁不住皺了皺眉,不悅的神情很是明顯。

    管家識趣的拜了拜身,趁著秦淮尚未發怒,連忙搶占先,笑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秦淮掃了他一眼,緊接著便又低下頭去,問道,“何喜之有?”

    “是大夫人她……懷上了。”

    府人都知道那一夜這秦淮是在宮洛屋睡下的,而今算著日子也是恰好。卻不應說是這秦淮命好,還是宮洛命好。

    秦淮的下一時怔住,眉眼間毫無一絲的喜悅之情。

    管家適時又拜道:“恕小奴講一句僭越之話,大夫人有喜這事,未免不是拖延陛下分封的一件喜訊。”

    ……

    自那日起,這府所有的名貴東西便通通的挪了窩,都跑到了西院去。

    近乎府上下通通知曉了這一道消息,卻唯獨瞞著唐言汐一個人,似是生怕她鬧出什麽亂子來。

    隻是這懷孕一事畢竟不小,瞞著是瞞著,可到底也不過一個早晚的差別而已。

    眼瞧著那大大小小的東西都往西院送,再加上府上下對那宮洛獻媚的態度,唐言汐又不是傻子,扥著棠雨那個不知動腦子的小家夥,沒幾句話就將事情的原本套了出來。

    而有些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回,唐言汐沒有嘲諷,也沒有大鬧上一番,反而是默默的將自己那邊的東西拾了拾,挑了幾樣貴重的首飾派人送了過去。

    她懨懨的不願再去談有關於宮洛的任何事情,隻一心埋在北院同下人們無趣的打著哈哈。從來猖狂無禮的二夫人忽然變成了一副平淡靜默的樣子,任誰看了去都忍不住有幾分心疼。

    至少除了秦淮之外,倒的確如此。

    知曉宮洛懷孕後的第二日,便有探子傳來消息說是秦煜那邊有了捷報。僅憑一人之力竟能屠得月狼一族落荒而逃,實屬是個人才。

    秦淮的臉色一日比一日更加的難堪。

    宮洛倒是養的珠圓玉潤,幸而言汐提前做了些準備,將那上好的玉璧首飾通通送了去,不然她還真的敢相信,宮洛一定會拖著那樣身子,紆尊降貴的來她這北院炫耀上一番。

    說是說的,宮洛這孩子說是來之不易,她可不想到時候再摻進什麽雜亂的紛擾當。

    秦淮倒是言而有信,一邊在北院處騰出了一塊空地,一邊吩咐著送了幾本子她根本看不懂的兵法武籍。她這身子雖是唐言汐的身子,可畢竟腦子還是她自個兒的腦子,來回翻弄了幾頁,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倒頭就躺在桌子上大睡起來,全然不顧自己應下的事。

    如此拖延了幾日,最後就連蘇蘇也是看不下去了。侍在一旁,喏喏開口道:“小姐,您畢竟是應了殿下的,縱然是腕難以發力,想必多加練習還是可以的。”

    奈何如今的唐言汐苦惱的可不是腕難發力這麽簡單的事了,這兵書上的字她多少還能讀進去,可武籍上的畫,她就是左看右看也不得其法。

    “這不是身心皆疲嗎……”她長歎了一口氣,斜眼瞧著蘇蘇臉上有些擔憂,不由暗自生喜。於是做作的咳嗽了兩聲,捂著胸口憔然道:“那宮姐姐而今懷了身孕,獨得殿下的恩寵,我雖總與殿下有口舌之爭,但打心底裏又何嚐不豔羨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從腰間抽出一紙絲絹來抹拭眼角,將那一副深宮怨婦的模樣演的栩栩如生。

    “所以不是我不肯進取……”言汐轉過身,拉住蘇蘇的歎息道,“而是我心所思所念的皆是殿下,實在看不進去啊……”

    方時,蘇蘇已經被言汐這一套爐火純青的演技糊弄的眼泛淚,她抽出來反蓋在言汐的上,抿著一張嬌俏的紅唇,不忍道,“小姐若是當真心鬱結,還是快快歇息吧。這習武一事畢竟不在一朝一夕間,可若是熬壞了身子,才是關鍵。”

    說罷,她便攙扶起唐言汐,緩緩的要往內室走。可也不過才才站起身來,便聽見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

    “看不下去,那本殿下就陪著你一起看,一直看到你能看下去為止。”

    秦淮站在那處,言語竟隱隱有幾分威脅的意味,冷冰冰的語氣直讓言汐背對著他狠狠打了個寒顫。而後她才慢悠悠的轉過身來,賠笑道,“殿下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沒人通報一聲啊……”

    她尷尬的嗬嗬笑著,直到嘴角發僵才聽秦淮冷著臉道,“不早也不晚,隻是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也都聽到了。”

    他這話說的像順口溜似的,直把一旁的蘇蘇說的雲裏霧裏的,她哪裏還顧上什麽聽到聽不到的,隻是看著這秦淮殿下的臉色不悅,生怕自家小姐受了委屈,於是連忙行了禮,辯解道,“夫人她不過是思念殿下過度,所以才這般難以安下心來讀書,還望殿下莫要怪罪才是。”

    秦淮聽到這話,忍不住起了興致,唇角微微上揚,起唇道:“是這樣嗎?”

    唐言汐聽到他如此詭異的問詢也沒顧得上過腦子,連忙搖了搖頭,片刻後反應過來,又立刻點點頭,目光滿含求饒之意,生怕秦淮再戳穿她。

    “也罷,不想讀便不讀了。”秦淮慢然開口,難得的沒有再為難下去,卻是才見唐言汐那邊隱隱遮不住的笑意,又咳嗽了兩聲道,“不過最近秦安那邊倒是閑散的很,不如讓他來陪你練練,也算是鬆鬆筋骨。”

    什麽玩意兒?

    言汐聽到這後半段話時已是驚的合不攏嘴了。秦安來陪練,究竟是是陪練還是他們商量好了要取她的狗命還說不準呢!

    隻是秦淮的話擺在這裏,全然沒有留給她商量的餘地。

    蘇蘇更是在一旁高興的跳起了腳,晃著她的胳膊很是興奮的說道,“夫人原先便一直盼著能與那秦安殿下交上的,如今這殿下倒是貼心的很,正好滿足了您的心願。”

    她全然沒有看到唐言汐臉色是有多麽難看,隻是自顧的沉溺的於過往之,喋喋不休,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