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姐——”黎秀秀沒有叫住慌亂而去的白小草。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小毛毛哭個不停。

    黎秀秀心裏擔心著白小草，費了老大勁才把毛毛哄好。

    “毛毛，告訴秀秀姨，你媽媽怎麽啦？”黎秀秀輕聲輕語地問小毛毛。

    “他們壞，搶東西，打媽媽，媽媽疼。。。”黎秀秀一問，好不容易不哭了的毛毛想起媽媽，又抽噎了起來，嘴裏斷斷續續地說著他看到的事，黎秀秀雖然不明白具體細節，但也知道了個大概，餘家那夥人還真搶東西了，然後毛毛媽媽就被打了，到底是誰打的，不得而知。

    她也不敢再問毛毛，一提媽媽，小家夥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帶著毛毛路上買了兩顆糖，才算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黎秀秀抱著毛毛，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白小草吃虧啥的，但她又不能抱著毛毛去攤子，毛毛媽媽把毛毛托付給自己，那就是說明毛毛不能過去，還有自己懷裏的這個小包，萬一回去被他們搶走了，自己可真是沒法交代了。

    她想了又想，想出一個好辦法，她有“千裏耳”啊！她打算找個離毛毛家攤子近，但是又看不到的地方去偷聽，聽一聽怎麽回事。

    她抱著毛毛直接進來江天大學，然後在離毛毛家攤子最近的圍牆裏麵找了個地方，讓毛毛玩泥巴，她則集中注意力，動用“千裏耳”聽那邊的動靜。

    攤子前麵的幾條凳子東倒西歪地在地上躺著，餘家的人全部都擠在了攤子後麵的平房裏，餘老娘嘰嘰歪歪地地躺在床上，一邊“哎呦——哎呦——”地假裝呻吟，一邊嘴裏不時的罵幾句，罵餘大力沒良心，不管老娘，不管弟弟的死活；罵白小草是個黑心的攪屎棍，攪得他們老餘家不得安寧。

    餘大力麵色惶恐地跪在他老娘的前麵，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賭咒發誓絕對不會不管老娘和弟弟。

    餘二寶氣鼓鼓地要他大哥趕緊地休了白小草這個惡婆娘，然他們兄弟一起擺攤子，掙錢。

    吳霞在一邊幸災樂禍，時不時還煽風點火幾句，煽的餘老娘更是要死要活。自己一雙滴溜溜的眼睛更是不停打量房子裏的東西，心裏算計著哪些東西可以拿走，哪些值多少錢。想著想著就生氣，剛剛白小草這個賤女人拿走的那個小包裏麵肯定有錢，不然她快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錢，她覺得自己的東西被白小草搶走了，想想就肉痛。

    她狠狠的剜了白小草一眼！

    時刻注意著吳霞的白小草直接給她瞪回去，屋子裏餘老娘也就是個撒潑打滾，餘二寶有什麽企圖也會明晃晃地說出來，隻有這個吳霞，心眼多，總是愛算計人，所以她緊緊地盯著吳霞。

    被白小草瞪了一眼的吳霞，氣了個仰倒，好你個白小草，拿了家裏的錢出去，還有理了。她立刻朝正歇過一陣的餘老娘說道：“媽，白小草在外麵當家做主慣了，現在完全不把你老放眼裏了，您老在這一直哭，可白小草啥表示都沒有，剛還跟我瞪眼呢。”

    “吳霞，你放屁！”

    “喲，放屁這話都說出來了，以前媽跟前你可是規矩的很呢！”吳霞咬一口自己的指甲，斜著白小草說話，看白小草氣的青筋暴起，她心裏就得意一笑，讓你能！

    餘老娘又“嗷——”地一聲哭了起來，“我沒用啊，餘大力，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結果你娶了媳婦就不認娘，你就由著白小草把你娘我踩到地上啊，我死了算了”說著從床上還掙紮著要爬起來，拿頭去撞餘大力。

    餘大力滿頭大汗，嘴裏哄著他媽：“媽，我沒有不認您，你好好的，我和小草一起孝順你。”然後他聽到白小草又要說話，就趕緊出聲喊住了他。

    “你——”白小草才說了你，就被餘大力製止。

    “小草，少說兩句吧。”餘大力又是氣白小草的不懂事，又是乞求她別添亂了。

    餘大力的眼神讓白小草心一抽，她忍了又忍，看著吳霞得意的神色，全身都忍的顫抖起來。

    餘二寶則坐在屋子裏唯一的凳子上，仰著頭，翹著二郎腿，不知在打算著什麽，臉上是猥瑣的笑。

    沒有人提一句毛毛去哪裏了。

    隔了一條街的校園裏，黎秀秀歎口氣，看一眼玩泥巴的毛毛，心中五味陳雜，她能想象得到白小草的憤怒。她想要為白小草做點什麽，可是能做什麽呢？她團團轉，又一次覺得自己沒用！

    屋子裏，有過了一會兒。

    白小草出聲打破了各自的思量，她看著吳霞說：“吳霞，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吳霞哈了一聲，心裏滿意白小草終於要向自己低頭了，慢悠悠地說：“我能想幹嘛呀？你好好孝順咱娘就是了。還有剛剛你拿走的小包，你拿回來。”

    白小草氣得都要笑了，“你不說是吧，行，大不了我跟你們餘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得了好去！”

    “哎呦呦，嚇唬誰呢？還一拍兩散，那毛毛可是我們餘家的根。”吳霞不屑白小草的威脅，威脅，誰不會啊，她可是發現了白小草最緊張的就是那個小崽子了。

    “你敢打毛毛的主意！”毛毛就是白小草的命，她狠狠地盯著吳霞，“你們誰要是敢動毛毛一個指頭，我拚著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大不了一把火我燒個幹淨！”

    吳霞被白小草那恨不得吃了人的表情給嚇得心一顫，擔心真要是讓白小草這個瘋女人拚命，可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她清了下嗓子，說：“好吧，你一定要跟我們撇清，那我也不能勉強你。一句話，你要麽把這幾年掙的錢拿出來孝敬咱媽，要不就把這個攤子給我和二寶做。”

    “什麽！”白小草隻覺得好笑，“吳霞，你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三口呀！”

    吳霞翻了個白眼，直接朝地上的餘大力說：“大哥，你們這幾年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咱媽在家裏受苦，現在媽找來了，平時說的再好聽，你現在拿錢出來孝敬媽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