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撒哈拉那家夥就是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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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歎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尾巴尖輕輕擺動著。

    鄭歎喜歡在這種狀態下思考,至於尾巴的擺動,這是鄭歎變成貓以後形成的習慣,起源於一次無意識的動作。就好像有些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用手指敲擊桌麵一樣,鄭歎趴在沙發上思考的時候就喜歡擺動尾巴尖。

    其實很多貓都喜歡這樣,但並不是每隻貓都跟鄭歎一樣會思索那些複雜的問題,這個動作或許隻是它們表達愜意感的方式,說明它們現在心情不錯,過得很安逸。又或許,它們和鄭歎一樣在琢磨某些雖不如鄭歎那麽複雜卻又是人們猜測不到的事情。畢竟,貓的心思很難猜。

    鄭歎這幾天晚上還是會夢到那些畫麵,不過已經不像第一晚那麽嚴重了,鄭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其實,如果鄭歎還是當初人類的樣子,肯定不會對那些場景有過深的印象,說不準轉身就忘了,或許也不會在意。但變成貓之後,所處的地位環境的不同使得看待事情思考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如果是人,套麻袋敲板磚都是簡單的,也可以去找人教訓那個紋身男,砍手剁腳切jj都不是什麽稀罕事,反正也不用鄭歎自己動手。但現在,沒了那些因素,還是得靠自己。

    客廳裏,焦遠和小柚子在看一個關於野生動物的科教係列片,焦媽在臥房裏織毛衣,焦爸有事情出去了。此刻的屋外正飄著大片的雪花,晴了一段時間之後,再次下雪,昨兒半夜開始下的,今天早上起來看的時候外麵已經全白了,剛才焦遠推窗看了一下,還在下,雪勢不減,當真是飛雪連天。

    電視裏,那隻剛睡醒的獵豹蹲坐在草地上,這時候它應該要捕獵了。草原上有很多獵物,羚羊,角馬等等,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它好像並不著急。

    鄭歎以前分不清獵豹和其他豹類,它們身上的那些斑點鄭歎感覺都差不了多少。節目裏主持人說獵豹的外形和其他貓科遠親有著差別,但鄭歎看不太出來。他隻在動物園親眼見過豹子,甚至都不記得見到的到底是什麽豹種,所以在鄭歎的印象裏,獵豹和其他豹子都長得差不多。

    旁邊,焦遠和小柚子正討論著獵豹的特點,之前鄭歎因為在想問題,沒有太注意電視裏主持人的那些話,隻間斷聽到過幾句。

    而從焦遠和小柚子的討論中,鄭歎知道,獵豹臉上從眼角延伸到嘴角有一道黑色的條紋,看著像兩條黑色的淚痕一般。這也是獵豹區別於其他豹類的最顯著特征之一。這兩條黑紋有利於吸收陽光,從而使視野更加開闊。

    鄭歎覺得自己優勢更大,老子全身都是黑的呢!

    “獵豹真能忍,要是我早就憋不住了,那麽多羚羊,它們都沒去抓。”焦遠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裏,然後把糖紙遞到鄭歎鼻子前,“喜不喜歡芒果味?”

    鄭歎扭開頭,扯了扯耳朵,沒理會這閑得蛋疼小屁孩。

    “它們要提高成功率,節省體力。”小柚子嚴肅地道。

    “嗯,野生環境下的生存規則。”焦遠總結。

    鄭歎翻了個身,換個姿勢趴下。

    心裏想的是一回事,付諸行動是另一回事。鄭歎想去教訓那個紋身男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重要的,鄭歎不想將自己暴露,不然肯定會惹來麻煩。

    那就是說,最好是在晚上行動。

    那個紋身男屬於健壯型,平時應該也打架,但打什麽程度的架,戰鬥力到底怎樣?鄭歎有點懷疑。

    老樓區小巷那周圍的人們談論到紋身男的時候說的有些誇張,都隻去注意紋身男膀子上的肌肉和猙獰的紋身了。鄭歎以前見過那些遊離於刀口的人,那些人身上也有紋身,但同時,身上的疤痕也很多,露出來的胳膊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恢複後留下的疤痕,即便沒有疤痕,人家那種氣勢,隨意的一個眼神,都不是那個拽兮兮的紋身男能夠相比的。

    像紋身男那樣的,頂多隻能算小混混,或許,事情並不像鄭歎認為的那麽難。不過,對目標物的了解是必須的,鄭歎還需要去蹲點,跟蹤觀察。

    忍耐,等待時機,一擊必殺。

    這是草原上獵豹的生存之道,而鄭歎正需要學習一下這種行動方式。

    忍耐啊……

    鄭歎看了看窗外。窗戶上附著著一層水珠,並不能將屋外的情形看得清晰,但朦朧也有朦朧的好處。要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下雪,下多大的雪,要麽將水珠抹掉,要麽你就得推開窗子看,如果不推開,有一層水汽隔著,真相也會變得朦朧。

    鄭歎來到客廳的窗戶那兒,站在窗台上,看著附著在玻璃上的水滴。湊上去呼出了一口氣。

    窗戶上附著著的水滴有一滴開始往下滑,然後遇到其他水滴,水滴變大,下滑得更快,直到真正落到窗沿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匯集了多少附著在玻璃窗上的水滴了。

    如果將每一個水珠看作是行動之前的準備,那麽,到最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是不是隻需要呼出一口氣那般的輕鬆?

    甩甩尾巴,鄭歎準備出去逛逛,清醒一下腦子。屋裏太暖和,太安逸,惹得鄭歎昏昏欲睡。

    “咦?黑炭,你要出去?”正準備剝糖果的小柚子見到鄭歎往門那邊走,說道。

    “出去玩到時間就回來吃飯,不然餓肚子,反正到飯點你不回來,你那份雞腿就是我的了!”焦遠著重強調了“雞腿”這個詞。

    焦媽準備了三根雞腿,倆小孩和鄭歎各一個,晚飯的時候吃。

    聽到焦遠的話,鄭歎從鼻腔裏哼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出樓之後,鄭歎看了看地麵上鋪著的一層雪,鄭歎走上去四肢都快被淹了。往外走還有點阻力。不過,對於鄭歎來說,這並不算什麽。

    一步步往外走,潔白的雪地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家屬樓往外移動,從上看的話特別顯眼。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貌似也沒多少人有這個閑情雅興跑出門吹冷風看雪。

    鄭歎一低頭就能碰到地麵上的雪,清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現在並沒有什麽風,隻有大片掉落的雪花。

    鄭歎仰頭看了看空中灑落的雪,抖抖耳朵,將掉落到耳朵上的雪花彈掉,繼續往前走。

    周身的涼意讓鄭歎腦子裏清醒不少,在家裏囤積的睡意也全無蹤影。

    鄭歎正朝著家屬區大門那邊走,不遠處突然傳來汪汪的叫聲,在狗叫聲後麵,還有人在喊:“撒哈拉,你給我回來!”

    回應他的是撒哈拉越跑越遠的身影,跑一段路停下來看看它家大樓那邊,“汪汪”地叫兩聲,要是看到有人追過來,不用那人追多遠,就動兩下腳,撒哈拉就會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繼續往遠處跑。

    平日裏這丫的就這尿性,過年這幾天它家陸續過來很多客人,進進出出的,門禁那裏在有客人的時候也經常開著,畢竟陸陸續續來拜年的人多,不好控製。

    原本撒哈拉的主人將它拴著的,結果一小孩玩的時候將狗脖子上的繩扣給解了,然後這家夥就抓住機會趁客人進出的時候擠了出來。

    它家主人還得招呼客人,這時候也不會拋下客人去追狗,再說這種情形在寒假期間已經出現好幾次了,不用太擔心,用不了一個小時撒哈拉自然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時候要麽滾上泥巴,要麽沾上其他的東西,總之都得徹底洗一遍。

    周圍鄰居早已習慣這樣的事情,而且每次見到這情形,眾人都會有同一個感想:喜聞樂見。

    撒哈拉往外狂奔,由於體型比鄭歎大得多,在雪地裏奔跑也容易,跑的時候那後腿還將雪踢得飛騰,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鄭歎沒見到小花和牛壯壯這樣過。

    在撒哈拉從鄭歎身邊跑過去之後,撒哈拉突然一個急停,轉頭看向雪地裏的鄭歎。

    “汪汪!!”

    汪個屁啊!

    鄭歎沒理它,繼續往大門那邊走。

    撒哈拉在那裏站了一會兒,見鄭歎真的不打算搭理它,便甩著尾巴朝鄭歎過來,走動的時候鄭歎還能聽見它腳指甲在水泥地麵上磨動的聲音。

    靠近鄭歎的時候,撒哈拉突然衝過來抬起一隻前腿,用腳掌斜推了鄭歎一下,將鄭歎推進雪地裏。用勁不算大,不會讓鄭歎傷著。

    鄭歎也沒想到這家夥會突然來這麽一招,一個不注意就撲雪地裏了,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一擊得手之後,撒哈拉就撒歡似的往遠處跑。

    鄭歎甩了甩身上的雪,擺擺頭,將粘在臉上的雪抖掉。

    麻痹的!撒哈拉你他瑪欠揍!

    鄭歎嗖的就衝過去,不再是之前在雪地裏慢慢挪動的步調了,速度並不輸給在前麵跑的撒哈拉,而且還憑借跳躍優勢直接躍上擋在路中間的圓形花壇,走直線。

    門衛大叔拉開窗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焦副教授家的那隻黑貓正追著阮院士他孫子養的混血狗,也不顧撒哈拉呲牙咧嘴,黑貓追上去就抬起貓爪子一個連環抽。

    門衛大叔見到這情形,嘿嘿一笑,他想起當年自家小子小時候抽陀螺的樣子,抽最快的時候也沒那隻貓抽得有氣勢。

    “抽得好啊,撒哈拉那家夥就是欠抽!”

    門衛大叔拉攏窗戶,咪一口二鍋頭,夾兩顆花生米,嘖嘖兩聲,然後躺下來繼續翹著腿看小電視上播放春節相關的節目。

    鄭歎抽累了之後,站在那裏喘氣。

    而撒哈拉見鄭歎不再抽巴掌之後,也伸著舌頭喘氣,可能覺得有些渴,低頭舔了舔地上的雪,舔的時候還發出嗒吧嗒吧的聲音。舔雪還不過癮,撒哈拉直接在雪地上打滾,滾著滾著就滾到一個斜坡那邊,然後就順著坡度滾下去了。

    斜坡下麵是家屬區的網球場,有鐵網攔著的,但這個斜坡也有個十來米。

    鄭歎看撒哈拉滾沒影之後,來到斜坡邊看了看。撒哈拉滾到坡底之後抖抖毛,朝周圍看了一圈,然後往坡上衝過來。

    原本鄭歎還以為撒哈拉上來之後準備再去哪裏撒歡,結果下一刻這家夥就又滾下去了,而且嫌下滑的速度不夠快似的,一邊往下滑還一邊扭動。

    鄭歎看了看玩得正興起的狗,搖搖頭,往大門那邊走去。

    校園裏走動的人很少,隻有那麽零星幾個,車輛也不多。校保衛處的人穿著厚厚的大衣在鏟雪,先將一些比較容易出事的路段的雪鏟掉。

    鄭歎來到埋三隻小貓的地方,隔著幾米看了看,這邊都沒人過來,雪地上沒有其他痕跡。

    那隻大白貓鄭歎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上次那位大爺將它抱走之後,鄭歎就沒見過它了,也不知道那位大爺住在哪裏。不過,那大爺說他住在周圍,既然不遠,以後總會遇到的。

    鄭歎在校園的一些地方逛了一圈,沒去爬樹的樹林那邊,太遠了。

    逛了幾個地方之後,鄭歎看了看天色,決定去蘭老頭的小花圃那邊走一趟。

    鄭歎發現蘭老頭的小花圃其實很多寶貝,隻要善於發現,總能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年還沒過完,蘭老頭他家總有訪客過來,最近來小花圃的時間也比較少。不過需要著重打理部分蘭老頭的在年前就已經打理好,其他時候偶爾過來查看一下溫室裏麵的氣溫和濕度等等。

    鄭歎還是按照老路徑翻牆進去。

    透明大棚上堆著厚厚一層雪,不注意的話會打滑。

    大棚那邊依舊堆積著木箱子,鄭歎沒有立刻從透明大棚上跳下去,而是站在大棚邊上,俯視小花圃的景色。

    閉著雙眼,鄭歎微微仰頭。一片雪花落在他鼻梁上,慢慢融化。

    空氣中帶著梅花幽香。

    一片片雪落在樹葉上發出細微的唦唦響。

    鄭歎達不到莊周夢蝶的那種天人合一的精神暢遊境界,他隻是突然想在這裏靜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一個噴嚏打斷了小花圃的幽靜。

    其他貓在打完噴嚏之後都會舔舔鼻子,但鄭歎不舔,還是保留著做人那時候的習慣,吸了吸鼻子。

    麻痹,趕緊看完之後回家。太他瑪冷了!都濕身了唉!

    從木箱子那兒跳下去,鄭歎找了幾個花棚,終於在一個標注了“閑人勿進”和一個強製止步警示符號的花棚前麵停了下來。

    花棚鎖著,連窗戶都關得很好。通氣的地方鄭歎鑽不進去。不過沒關係,鄭歎此行的目的隻是來看看而已。

    可惜的是這個透明花棚是有溫度控製的,內壁都是一層水汽還有一些水滴滴落的痕跡,裏麵的情形鄭歎看得不是很清楚。

    甩甩尾巴,鄭歎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等下次再過來看。

    不急,要有耐性,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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