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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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暫的遲疑後,我把心一橫,沒有迂回回去,而是帶著屍群繼續往前跑去。
這個決定也斷了我從街道外側迂回回去的打算,計劃出現了偏差,然而卻是也沒辦法的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隻能見機行事了。
我硬著頭皮帶著屍群繼續往前竄著,同時留意著周圍的環境,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利用的地形。
在一條街奔到頭後,路口那一大群喪屍在晃悠著,早早的就注意到了帶著一大群喪屍奔跑過來的我,以合圍之勢從前邊朝我而來,斷絕了我的去路,而後麵又是一大群喪屍,讓我一下就有些絕望了,環視了周圍一圈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棟寫字樓那,大門是半開著的,雖然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裏邊有一些喪屍在遊蕩,不過總比在外邊被包了餃子強,我連忙朝著寫字樓那跑了過去。
當我衝進寫字樓才發現,這裏邊喪屍比外邊看起來的要更多,心頭不由得一驚,不過此時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想太多,一路不停的往裏跑去,左衝右突,晃開那些攔路的喪屍堵截,險之又險的穿過了寫字樓的大廳跑到了樓梯間那,撞開門就順著樓梯往上快速竄著。
在生死壓力之下,我爆發出來的速度極為可觀,一口氣竄上了十三樓後,推開了十三樓虛掩著的安全門跑了進去,返身將門給關上了,而後背靠著門跌坐了下去。
先前還沒覺得,這一下歇下來我頓時有些遭不住,肺裏有些火燒火燎的疼,那是劇烈跑動後帶來的後一陣,手腳一陣發軟,呼吸很困難,我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來,而是小口喘息著,調整著呼吸。
好半天之後,我終於是緩過勁來了,扶著門爬站了起來,這麽一頓急竄,那些喪屍應該是追不上來了,想來在下邊徘徊一陣就會散開了,不過這個時間應該不會短,畢竟是那麽多喪屍,我也就沒急著下樓,而是往著裏邊走去。
十三層是一間公司,很大,整層樓都是,一條廊道將其分隔成了幾個區域,最大的一個區域裏邊是一排排被隔開的辦公桌,上麵擺放著電腦,顯然是基層員工辦公用的地方,而在這區域的旁邊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掛著總經理的門牌,本來我是想要進去搜索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能用的東西,不過門卻是緊閉著的,我踹了幾腳沒踹開後,隻能在辦公大廳裏邊搜索起那些辦公桌來。
這一番搜索還是有不少收獲的,找到了不少的零嘴,像薯片餅幹什麽的,甚至還有一個MP3,電量還挺充足的,在用零嘴充饑了過後,我去飲水機那用紙杯接了一杯子冷水喝下後,走到了角落裏供員工休息的沙發那躺了下去,耳朵裏塞著耳機,聽著MP3閉目休息起來。
樓下那麽多喪屍估計一時半會是散不開的了,還不如先在這休息一天,調整好狀態後明天再想辦法離開。
可惜的是這MP3裏邊下載的歌曲著實不對我的胃口,在聽了一會後我就不想聽了,將耳機取了下來丟到了一旁。
一個人待著挺無聊的,現在又是大白天,我也睡不著,在躺了一會後我就爬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窗那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去,看著下方的街景發呆。
從十三樓望下去,下麵街道上的喪屍顯得很小,跟螞蟻似的,大部分都聚集在這棟寫字樓的門口,黑壓壓的一大片,讓我莫名有些成就感,我可是從這麽多喪屍的追堵之下逃生的,足夠我吹牛逼的了。
天空中的陽光燦爛無比,映照著死寂的城市一片蕭瑟,帶來幾分淒涼的意味,我默然不語,腦子裏轉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怔怔的發著呆。
盡管現在距離末日也沒過去多久,卻讓我有種已經很久的感覺,城市的繁鬧喧囂就彷如遙遠的記憶一般,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這一場災難來的毫無預兆,也很措手不及,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麽樣了,不過看這架勢,估計是也都跟江城這邊差不多。
我一直以為人生的路還很長,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走到了盡頭,和平到災難的轉換是如此之快,快到讓人總覺得像是一個玩笑,卻又是如此的真實,死亡如影隨形,生存的壓力逼迫的人喘不過來氣,希望就像是黑暗中的謊言一般,根本看不到。
沒有明天可言,隻能為了今天而活,很悲觀的生存狀態,也讓人很絕望。
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在我的胡思亂想之中,時間悄然流逝,太陽落到了西邊的山頭,而後消失不見,夜色拉開了序幕,光線變得昏暗起來,黑暗籠罩了城市,此起彼伏的低沉咆哮聲隱約傳來,將我從臆想中驚醒了過來,我歎了口氣,沒有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離開了窗邊走到了沙發那躺了下去,將眼睛給閉上了。
我是很想要就這麽睡過去直到天亮的,畢竟一個人待著是很無聊的事情,讓人有種抓狂的感覺,然而卻始終睡不著,主要還是時間太早了,一直輾轉反側了許久都沒有睡過去,到最後我幹脆坐了起來,點了一根煙抽上了,微紅的煙頭在黑暗中時明時滅,讓思緒在回憶中慢慢追溯。
記憶中最多的,自然是楠楠,盡管我一再逼迫自己忘記她,然而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獨自一人待著,難免就會想起她來。
和楠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隻可惜這些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現在的她不再屬於我,而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王棟,不管我再怎麽想讓自己坦然一些,怨恨卻是始終有的,愛得深,所以恨也深,釋懷隻是自欺欺人,一切其實都沒改變,內心深處,我依舊是愛著楠楠的,我也痛恨這樣的自己,為什麽就不能灑脫一點,直接忘掉她,然而感情這種事,是身不由己的,我用了七年去愛她,忘記她,怕是也不會少於這個時間,甚至更長。
過往如影隨形,記憶裏都是她的身影,讓我也很無奈,也很絕望。
要是有一塊橡皮擦就好了,直接將她從我腦子裏擦掉,這樣我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越想我越是煩躁,也越是心傷,黯然神傷,大概就是形容我現在的狀態,果然一個人待著,不是什麽好事,愈孤獨,愈想念,愈是不能自拔。
煙一根接著一根的燃燒著,粗糙的煙草味湧進肺裏,火燒火燎,卻絲毫不能緩解我的情緒,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老是想著她,念著她,滿腦子都是她,就像是一個痛苦的詛咒一般,讓我心情壓抑不已,一包煙就這麽變為了一地的煙頭。
煙已經抽完,夜色也深沉無比,月光暗淡了不少,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也相差無幾,困意慢慢湧上來了一些,我茫然的躺了下去,望著天花板怔怔的,不知不覺的,眼皮就耷拉了下去,終於是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經是大亮,我從沙發上爬坐了起來,周圍空蕩蕩的,死寂無聲,我默然著發了一會呆,站起身來走到了牆邊角落,拉下拉鏈撒了一泡尿。
尿液有些渾濁,透著黃色,味道很衝,顯然是上火了,不過我卻是沒有太過在意,在生存麵前,這都是小問題,不值一提。
尿完後我就用昨天剩下的零嘴填飽了肚子,接著在飲水機那灌下了幾口水,吃飽喝足後這才走到了落地窗那往下望去。
樓下聚群的喪屍已經散開了不少,這讓我鬆了口氣,沒有在這繼續待下去的打算,直接從後門離開了這裏順著樓梯往下而去。
一個人獨處的滋味很不好受,讓我很想要趕緊回到遊泳館那邊和王棟他們匯合,最少和他們在一起,沒有那麽孤單。
下到二樓的時候,在拐角那有兩隻喪屍,一隻坐著,一隻站著,都是低垂著腦袋,這讓我感覺有些棘手,不過卻也沒辦法,不解決掉這兩隻喪屍肯定是下不去的,雖然消防斧沒帶,不過好在我腰間還有一把匕首,那是之前和王棟一起在鋪子那邊撿漏的時候找到的,我將其抽了出來握在了手上,放輕了腳步朝著那兩隻喪屍摸了下去。
放輕腳步不等於沒有腳步聲,還沒等我摸到它們近前,坐著的那隻喪屍就感應到了,低垂著的腦袋抬了起來,朝我望了過來,當看到我後頓時興奮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就想要爬起來,我心頭頓時一驚,也顧不上壓低腳步了,速度猛然加快,幾乎是從樓梯上飛撲下去,在這隻喪屍完全爬站起來之前已經是將匕首狠狠的紮進了它的腦袋。
這一下我使得力氣很大,匕首大半截都沒入了喪屍的腦袋之中,隨著匕首的入腦,這隻喪屍神色也為之一滯,失去了生機,然而倉促之下我身子也是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另一隻喪屍已經是帶著一臉亢奮之色撲到了我的身上,張嘴就朝著我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