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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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烤過後,這群家夥用刀子將被烤焦的血肉剔除了下來,一方麵是看一下我的造血功能,一方麵也研究一下我的血肉被剝離後,會不會失去活性。

    這都特麽什麽亂七八糟的試驗,我心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卻在麻醉的效果下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他們折騰。

    接下來他們又用氮氣冰凍我的手,刺骨的寒意傳來,我的手臂被整個凍成了一坨,冰碴子遍布其上,然後一個工作人員拿起了錘子敲了一下,一塊血肉被敲了下來,拿走去研究了,說是研究低溫狀態下的血液反應。

    高溫低溫都嚐試過後,就是常溫切片研究了,手臂血肉被剜掉那麽多,疼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偏生我還昏迷不過去,麻醉藥的效果也在減退,最終讓我慘嚎出聲了,髒話也一氣冒了出來。“草泥馬的!一群傻逼!都特麽的是傻逼!我勒個去,疼死勞資了!”

    對於我的謾罵,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很驚奇。“這麽快就從麻醉效果中擺脫了?”“快,檢測一下他的生理狀態!”

    很快的,檢測結果就出來了,我體內已經出現了麻醉藥的抗體,這讓中年男人頓時醒悟過來。“看來,血型的最大用處,是在於產生抗體的速度上,這遠高於了普通血型,才兩次注射就有抗體出現,我們的研究方向要轉換一下了!”

    就是這一番話,讓我陷入了一個新的痛苦狀態之中,各種病毒往我身上注射著,用來觀察記錄抗體的產生速度,還有原理,而作為被種病毒的我,各種疼痛輪流上陣,折磨著我的身心,讓我很是痛不欲生,有種想死的感覺,卻偏生又不甘心就這麽死去,隻能咬牙硬挺著。

    畢竟,活著,總是有機會的。

    剛開始我還能保持著一些思維,然而隨著對我的研究不斷深入,到的最後就有些麻木了,心態完全爆炸,體內各種負麵情緒不斷滋生,卻什麽都沒法做,隻能強行按捺在體內,宣泄不能,身體更是被各種試驗整的千瘡百孔,精神變得有些恍恍惚惚起來,處於一個類似於白癡一般的狀態,沒什麽多餘的念頭可以生出。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我也不清楚,在各種試驗之下,我已經喪失了對時間的觀念。

    在某一天,我神智突然恢複了一絲清明,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依稀有些眼熟的臉頰,刺耳的警報聲在回蕩著。“陳勇,陳勇!”

    我疑惑的看著這個不斷搖晃著我肩膀的女人,像是在哪見過,卻又記不起來。

    事實上,在這些日子的折磨中,過往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見我一幅渾渾噩噩的模樣,女人也是急眼了,將我從台子上拽了起來,拉著我就往外跑去,我也沒咋個抗拒,就這麽木木呆呆的跟著她往外跑。

    然而還沒等女人帶著我跑出門,一隊全服武裝的士兵就衝了進來,女人想要反抗,卻根本不是對手,很快就被一槍托砸暈在了地上,其他武裝人員一擁而上,將我給壓在了地上。

    我有些不能理解他們這麽多人壓著我是幹嘛,不過卻也沒反抗,任憑他們重新將我綁回了手術台,女人則是被帶走了。

    沒多久,中年男人帶著研究人員又出現了,繼續著對我的試驗,就好像剛才那一切隻是一個小插曲一般,然而我心頭卻是多了一個念頭。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來著?

    我一邊忍受著各種試驗帶來的疼痛,一邊努力在腦子裏想著這個問題,就好像是一個執念一般,困擾著我,甚至都超過了疼痛,讓我麻木的心理,有了一絲鬆動。

    試驗越來越過分,他們竟然開始嚐試往我身上移植一些亂七八糟的器官,不過縫合沒多久就被我的身體給自行排斥掉了。

    對於我的研究沒什麽太大的進展,這點從中年男人臉上的煩躁之意就看得出來,我的地位也從珍貴的研究對象淪落到了隨意處置的地步,就像是最後的掙紮一般,試驗變得無序起來。

    與其說是研究,不如說是想要瞎貓逮著死耗子,碰運氣更貼切一些。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被整成什麽模樣了,不過想來應該不是很好,這點從那些研究人員嫌惡的神色就看得出來,他們看我就像是看待一個怪物一般,然而卻忘了一件事,我現在這個模樣,不就是他們整出來的麽?

    我很譏諷他們幾句,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不間斷的試驗所造成的是**的折磨,精神也隨之崩潰,已經形不成完整的意識形態,我的意識狀態愈發的不穩了,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誰,每天都木木呆呆的,腦子裏生不出什麽想法來,唯一還有的念頭,就是那女人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就如鯁在刺一般,怎麽也無法磨滅掉。

    終於,有一天,我突然就想起來了,那女人,是紀優美,不過新的問題也隨之產生,紀優美,又是誰?

    這個問題取代了之前的問題,讓我的思維都是圍著它在打轉,以至於都忘了體內各種病毒肆虐所帶來的疼痛,而以這個問題為線頭,牽出了更多的問題來,原本已經被疼痛打散深埋的記憶,漸漸拚湊到了一起,終於是在某一天,重歸於完整。

    我叫陳勇,有個女人叫何潔,有同伴,叫王棟,紀優美,謝楠,這些名字一一浮現,串聯到了一起,而我的意識,也隨之驟然間清醒了不少,從懵懵懂懂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

    看著正在我身上做著新一輪試驗的工作人員,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寒芒,卻沒輕舉妄動,而是等待著時機。

    試驗做完後,工作人員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離開了,偌大的實驗室內,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死寂無聲。

    看著頭頂明晃晃的燈光,我沒有亂動,而是繼續等待著,長時間的各種試驗折磨,已經讓我變得很有耐心,不急於這一時。

    在等了很久之後,燈光終於是暗了下去,實驗室內被黑暗所籠罩,我這才開始掙動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長時間沒動彈的緣故,這動起來讓我渾身都是有些疼,不過卻也並不是太難以忍受,在掙動了一會之後,捆住我的帶子,終於是有些承受不住,崩開了。

    我也沒料到帶子的質量會這麽差,不過也沒多想,在脫開束縛後,就翻身下了台子,卻不料雙腳剛接觸到地麵就一軟,摔在了地上。

    好在這酸軟並沒有持續太久就消失了,我從地上勉力爬了起來,隨手抓起台子邊上一個盤子裏擱著的手術刀,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門是緊閉著的,我使了半天的勁也沒弄開,這讓我有些著急,不過旋即意識到另一件事,現在沒有燈光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為什麽我看東西這麽清楚?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旋即舒展開來,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再說。

    門很緊實,是金屬材質,破門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我的目光在周圍掃視起來,試圖尋找其它的出路。

    實驗室是封閉的那種,連一扇透氣窗都沒有,這讓我有些失望,難道,自己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裏了麽?

    我頹然的跌坐到了地上,有些絕望,不過當看到台子下邊被布遮擋的地方時,眼睛突然一亮,連忙爬了起來,鑽進了台子下邊的空間裏。

    既然沒辦法逃出去,那就先藏著,他們發現我不在肯定會驚慌,到時候再找機會看能不能逃出去。

    一念至此,我心頭鎮定了不少,安心的待在了台子下,等那些工作人員過來。

    這一等就是很久,讓我有些犯困,卻不敢睡著,事關生死,我可不想因為睡過去而再次被抓住。

    在我的翹首以盼中,緊閉著的門終於是打開了,工作人員進來了,當發現台子上的我不見後,他們頓時驚慌了起來,警報聲被拉響,還夾帶著各種嘈雜的聲音,我躲在台子下沒有輕舉妄動,一直等到外邊安靜下來過後,這才掀開了布角,往外張望。

    實驗室內已經沒人了,門是虛掩著的,顯然他們都出去找我了,在確定安全後,我從台子下竄了出去,衝到了門口,探出腦袋往外張望。

    門外是一條廊道,很長,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搜查著各個房間,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員三五聚集在一起,神色都是有些焦急。

    見沒人注意這邊,我直接跑了出去,竄進了實驗室旁邊的一個辦公室,裏邊沒人,門邊的衣服架子上掛著一件白色的工作服,我直接取了下來,罩在了身上,工作服上還帶著一個連衣帽,可以遮住我大半的容顏,這讓我很是滿意,又順手拿了一個口罩戴在了臉上,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抬腳走出了辦公室。

    廊道內一片混亂,武裝人員在四處搜查,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員都是議論紛紛,誰也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盡量使自己鎮定一些,步伐不徐不疾,往外走去。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我終於是看到了出口,然而那裏卻有一隊士兵在把守著,檢查著出入的人員,這讓我心頭一緊,腳步下意識的停了下來,轉身進了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裏。

    將門帶上後,我走到了辦公室的窗戶邊,將窗簾拉了開來,想要看下能從窗戶逃出去不,然而卻發現,這裏的位置,是在高層。

    很高的那種,大概有二十多層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