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我原本燃起的希望在這一刻全都破滅了。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希望，可能隻是失望，而當看到希望可希望卻破滅了，這是絕望！

    我依舊站在原地，我一動不動，或者是因為傷心絕望，或者是因為麻木而不想動。

    站在周圍的人，她們看善馨的目光，一個個都很是複雜。

    她們沒想到，一個被原配找上門毆打的“狐狸精，”在有人替她開脫的時候，她自己卻反而主動承認了。

    肖芸笑了，她看著我，她冷笑道：“蠢豬，她寧願做小三也不會選你的，你還護著她嗎？”

    我搖了搖頭，堅定道：“即使她真的是小三，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你不應該找她一個人！”

    肖芸站了起來，她一巴掌朝我煽來：“你除了蠢，而且賤！”

    她的一巴掌落在了我臉上，其實這一巴掌我可以避開，但我並不想去避開，我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善馨在我心裏的形象，在此刻全毀了，我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臉上的疼痛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

    “給我滾到一邊去。”肖芸抓著我的衣領推了我一把，她推開了我，她朝善馨走了過去。

    肖芸一把揪著善馨的頭發，一手狠狠一巴掌煽在了善馨臉上，善馨額頭已經止住的血又一次流了下來，包著額頭的毛巾被血跡染濕了。。

    這一刻，我的心又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我要保護善馨的念頭又一次冒了出來。

    我走了過去，我站在了她們二人中間，我說：“她即使真的和你老公怎麽了，她受到的懲罰已經夠了，你現在應該領著你的老公回去了。”

    肖芸愣住了，可能是她心裏的怒火爆發的差不多了，她踩著地板作響，她朝陸飛走了去。

    自始至終一直把自己當成旁觀者的陸飛，呆呆的看著肖芸朝他走去，任由肖芸拖著他的衣領離開。

    圍觀的人散去，上午雙方參與談判的人離去，留在原地的人隻剩下了我和善馨以及李雪三人。

    空蕩蕩的走廊，就好像剛才這裏沒人來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可事情真的沒有發生過嗎？善馨的主動承認，公司員工的心裏誰不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果善馨不站出來主動承認，也許，憑借她平日在公司所做的事，憑借李雪那番話，大家可能還會覺得她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再怎麽也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以她的身份，她為什麽要站出來承認？

    她就算是缺錢而為了錢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不應該站出來承認！

    我努力回想著，回想著李雪分析的道理，回想著陸飛想要擁抱善馨的時候她把我推到了前麵，我總感覺這件事，善馨和陸飛倆人心裏一定各自藏著各自的秘密！

    我心裏還是有不信的感覺，善馨之所以選擇主動承認，被動挨打，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抽泣聲，一個是善馨的，一個是李雪的，李雪的抽泣聲越來越大。

    我輕輕碰了碰李雪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哭了，讓她扶善馨先去醫院包紮。

    我原本想著，善天服裝和騰飛科技的合作將從此沉入水底。

    讓我沒料到的是，三天後要下班的時候，李雪來設計部找我，讓我去善馨的辦公室，說是善天服裝和騰飛科技的合同成了，善馨找我讓我負責跟進。

    敲門進入善馨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的她整個人憔悴了很多，她兩眼通紅。

    辦公室裏格外的安靜，善馨讓我坐下，她顰著秀眉，開口道：“這份合同對公司很重要，這關係到公司能不能重新恢複往日的繁忙。”

    我下意識地去想，這份合同是不是善馨用小三的身份換回來的。

    我氣憤的問她：“善總，我沒想到，沒想到你真的會因為一份合同而出賣自己的靈魂！”

    突兀的，善馨哭了，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好一會，她止住了哭泣，她問我：“張凡，我認為你的分析能力會很強，才把這項重任交給你，原來你也認為我是那種女人。”

    “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這一瞬間，我猛地明白了過來！豁然開朗。

    原來，善馨那天之所以沒有當眾去解釋，去質疑，反而主動駁回了李雪的分析，一開始她可能的確是有些措手不及，但後來，她是想將解釋的機會留給陸飛。

    因為陸飛的確是有了小三，但那個人並不是善馨。

    以李雪分析的角度，陸飛在回家後可以很容易將事情解釋清楚。

    善馨之所以承認，她是不想讓那天的那場談判，因為肖芸攪局而無法繼續的談判能夠繼續談下去。

    她在賭，賭陸飛會因為內心的愧疚而把這份合同簽給她。

    善馨為了這份合同，她承受了太多，有公司員工對她的不解，有公司同事暗地裏對她的嘲諷，有她難以撫平、傷在心裏的傷口。

    我苦澀的問她：“善總，你因為為這份合同付出這麽多真的值嗎？”

    意識到我已經想明白整件事情前因後果的善馨笑了，她堅定道：“值！目前能達到我要求，支出最少的獨此一家！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沉不住氣而失去這次難得的機會！”

    “你可能還不知道，小雅服裝也看中了這個項目，他們派王峰在和騰飛科技接觸，這一次合同能不能順利執行下去，執行好我就看你表現了。”

    聽到善馨說王峰也在和騰飛科技溝通這個項目，我腦子裏一下想到了那天她用棍棒揍我時說的那番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揍了我，搶過我的訂單！

    我心裏有一種感覺，那天肖芸之所以出現在善天服裝，手機裏有那張作為證據的“照騙”，這件事很可能和王峰脫離不了關係。

    我小心翼翼的向善馨開口道。

    “善總，那天的事情可能要怪我，我懷疑是王峰恨我才安排了那張作為證據的照騙，安排了肖芸出現在公司。”

    善馨點了點頭，她認可了我的說法，但接著她又學我在她麵前搖頭的樣子，她仰著頭搖了搖頭。

    “是不是的你心裏有數就行，我估計想做這個項目的絕不止我們二家，在合同沒有轉成實際成果時，騰飛科技隨時可以反悔變卦。”

    “這個項目如果做好了，做成功了，善天服裝將在長海市打出一片獨一無二的天地，甚至是發展至全國，如果沒做好，公司將可能連設備都不剩一台，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點頭重重“嗯”了一聲，善馨又接著說道：“我相信你，你一定比劉磊強！他想看著我去求他，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可能是她心裏想到了什麽，她的臉上閃現一絲緋紅，雖然很快消失不見了，但我是真的看見了。

    “沒問題話，你今晚回去查下資料，然後準備一下，明天你和李雪一起去騰飛科技吧。”

    “嗯。”我在心裏對自己說，為了善馨豁出去的麵子，為了她用麵子換回來的合同，我必須得辦好這件事。

    我起身，打算往外走，善馨叫住了我，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心裏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