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他的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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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渡的公寓出售,我回房間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在劉隊的幫助下我尋到一處老舊的樓房,用較為低廉的價格簽了半年的合同。
那兩天恰巧是周末,陳桐以及蕭九月替我收拾屋子,又替我裝飾的漂漂亮亮。
雖然是個老舊的樓層,但是有天台,而且上麵的枇杷都結了成熟的果子。
陳桐摘著枇杷剝皮塞自己嘴裏道:“風景不錯,這些花花草草打理了也別有一番味道,我剛在同城上替你訂了露天沙發以及……”
以及什麽?”我問。
酒!”陳桐笑道:“孕婦不能喝!你和蕭九月肯定是沒想了,今晚看哥喝個痛快。”
我懷孕的事陳深也知道,他讓我多注意身體甚至給我買了很多營養的東西。
我受之有愧,可又無法拒絕。
而且我也在等,等段北庭找我。
晚上陳桐喝了兩杯笑道:“我有個小秘密,時小運你想不想知道?!”
很多人都在告訴我秘密。
我周身全都是秘密。
我笑問:“什麽?”
陳桐仰頭喝了一口酒,道:“你當初讓我查那封信的主人,我大概猜測是誰了。”
我緊張問:“誰?”
沈慧。”
我震驚。
陳桐解釋:“我壓根看不到小叔的書信,但仔細一想小叔這麽多年也就和沈慧走的近,再加上我也聽說沈慧喜歡寫信,所以我猜測是她。”
哦,沒事。”
倘若是她……
那段北庭消失的三個月有了著落。
她的信一到,段北庭就沒了。
他甚至拿著段鬱年做借口。
而我和段北庭應該也沒好幾天吧,就溫存了幾天的時間,所有的幸福都成了泡沫。
……!!!
三個月的時間因為懷孕的問題我暫且沒有調進重案組,陳桐也可憐兮兮的陪著我。
他看了眼我的肚子不爭氣道:“我原本就快調回重案組,現在因為你耽擱了。”
我無奈道:“陳局決定的事我作為一個下屬敢說什麽?謝謝桐哥陪著我在內勤部混日子。”
看你喊一聲桐哥的份上,我認了。”
陳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我去找蕭九月,沈智的那些破事都還糾纏在一起的,我過去瞅瞅有什麽新的進展沒。”
想溜班的拙劣借口。
待陳桐離開以後我有些疲憊的睡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之中我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
是段北庭的。
事隔三月,他終於記起我了。
而我也在耐心的等待,我相信他會找我的,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解釋和交代。
看!到現在,我都依舊選擇相信他。
而那時的信任隻是傷的不夠深。
我在同蕭九月一般選擇一種決絕的方式,用足夠多的信任去換取他的態度。
無論結果是好亦或者是壞。
我按了通話鍵問:“回家了嗎?”
岸渡的那個家早已經沒了。
嗯,我在警局外。”段北庭涼涼的聲音傳來,他頓了頓道:“時運,我們見一麵。”
他的態度冷漠如水,似對待陌生人一般。
我說:“好。”
有些事終究會麵對。
我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個月的孕期肚子沒有一絲變化,依舊平坦如初。
我刻意關緊辦公室的門換了一條漂亮的裙子……一條精致、優雅用了我幾個月工資換來的裙子,甚至是時幸曾經喜歡的白色。
做過兩次催眠,腦海裏漸漸的想起一些曾經的事,雖然無關痛癢但勝過一無所知。
我換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出警局,陳桐回辦公室路過看見誇道:“時警官真漂亮,有約啊?”
嗯,有約。”我笑道。
遠遠的看見段北庭的邁巴赫,我平穩著步伐走過去輕柔的問道:“有什麽事嗎?”
三月不見的段北庭兜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因為天熱他的襯衣袖子挽到胳膊肘的,露出半條結實的手臂,皮膚緊致的令人喉嚨發癢。
我有事和你商量。”段北庭望著我的視線眸心裏閃過一絲驚豔,隨即掩下道:“上車。”
我順從的打開車門坐進去,段北庭將車子開向海邊的方向,他沉默我也未語。
氣氛異常的尷尬。
到達海邊段北庭率先的下車,我解了安全帶跟隨在他的身後——他的背影在廣闊大海的襯托下寬闊的令人忍不住的想擁抱。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
段北庭忽的停住步伐,我也停下來,隨後我聽見他淡淡的聲音說:“我離開了三個月。”
我知道。”我想了想笑著說:“從深冬到初夏,正好三個月整的時間。”
時運,這段時間我在想一些事。”他轉身望著我,沉呤道:“我在想,我喜歡的是你還是她。”
是我還是沈慧,我知道他在糾結這個。
我明媚的望著他,段北庭抿著唇沉默,目光灼目的望著我,似期待我說些什麽。
我笑問:“她是誰?”
沈慧。”
從他口中親口承認,我心裏痛的厲害,像一顆血淋淋的心被剖開但又要極力的藏住傷害。
段北庭平緩的嗓音說:“沈慧是我的初戀,我以前和她交往三年,但因為一些原因分開。”
我知道,沈慧大他三歲嫁給了別人,那個女人背叛他,他卻義無反顧的回她身邊。
段北庭總是喜歡撿破鞋嗎?
比如我,比如沈慧。
都是離過婚的女人。
想起自己,我都有點懷疑他在沈慧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就開始接近她,正如及時的出現在我身邊,拯救了狼狽不堪又毫無自尊的我。
我突然想起蕭九月說的,說段北庭曾經為了沈慧差點和段家斷了聯係。
他總是決絕的令人可怕。
我冷靜問:“然後呢?段北庭你要坦誠布公的同我說,你想回到她身邊想和她結婚嗎?”
她剛離婚,我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段北庭漠然著聲音說:“但我不能同時和兩個女人在一起,時運……你知道我的意思。”
段北庭現在是希望我能自覺的離開。
我哦了一聲抬頭問他:“你真的喜歡撿破鞋嗎?像宋靳說的總是喜歡找離婚的女人。”
閉嘴!”段北庭忽而冷著聲音說:“無論是你或者是她,都不應該妄自菲薄。”
看來,沈慧在他麵前妄自菲薄了。
段北庭,我放你走。”我笑道。
時運……”段北庭默了默,他眼神裏很陌生,我瞧著很陌生,所以我知道留不住他了。
我笑了笑:“段北庭,謝謝你替我複仇。”
我自尊強的可怕,所以哪怕是輸也要輸的坦坦蕩蕩,我不該糾纏他,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他,倘若他有喜歡的女人,我也會放他走。
哪怕我心裏痛的要命,哪怕我懷著他的孩子,我都會無條件的放他走。
時運,岸渡的那套公寓留給你。”
段北庭的話一出口我便明白這套房子的出售與他無關,但能拿著他房產證的隻有沈慧了。
沈慧真的將我當成了敵人。
我說:“好,謝謝你。”
段北庭沉默許久,隨即轉身回車裏拿東西,望著他的背影我伸手抹了抹眼角笑的明朗。
我曾經和他打的那個賭我贏了。
宋靳沒有追上蕭九月,他欠我一個條件,他說無論什麽都可以,反之我將伺候他洗澡。
我贏了,我想留住他,可是我知道自己留不住,所以我硬生生的將話收了回去。
段北庭折回車裏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給我,在他炯深的視線下我快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遞給他笑道:“祝福你,段先生。”
時運,對不住。”
段北庭沒有錯,他有了喜歡的女人他沒有欺騙我,反而大大方方的告訴我。
我們好聚好散是最好的歸宿。
他和我再也沒有聯係,而他也不會再回這裏,他的家在北京,我一無所知的北京。
段北庭將我送回警局,我下車望著他笑道:“段先生,有緣再見,祝你幸福。”
段北庭沉默,我轉身離開。
我忍住酸楚的眼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桐見我神情恍惚,問:“時小運,你不高興?”
陳桐都看出我不高興了,可是他卻沒有追問,他沒有再關心我的情緒如何。
我提前下班回到自己的新家,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終於放下自己層層圍繞起來的堅強哭的傷心欲絕,我突然明白蕭九月那天晚上的絕望。
她說,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她說,你有沒有對一個人恨之入骨?
我愛過,我恨過。
我恨他的輕描淡寫,我恨他的坦誠布公,更恨他曾經說喜歡我的那句話。
我恨他拔撩我的心卻不負責。
我恨他給我留下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他不知道存在而我卻不能打掉——
距離李小萌給我喂墮胎藥僅僅過了一個月,在身子未康複的情況下我又懷了孕,醫生說如果打掉我就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
所以迫不得已我得養著他。
心裏絞痛的厲害,我哭的委屈與難受,聲音都啞了大半,而一場傷心欲絕的痛哭我得記憶強迫的回歸了大半,我終於記得了沈慧。
倘若沈智是壞人,那沈慧就是極致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