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不一樣的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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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的確騙了我好幾次,到目前為止他也還在利用著我,但是一碼歸一碼,我不能讓他死在我的麵前。再退一步說,我還需要他幫我把魂魄給吊出來,所以在我看到那隻手伸出來的同一時間,我就有了動作。

    我猛地就向前移動了,幾步衝到洪武麵前,借著慣性的作用力就這麽直直地撞了過去。

    伴隨著洪武的一聲慘叫,我把他撞到了一邊,兩人連滾帶摔地滾了幾圈後,還撞倒了好幾樣亂七八糟的雜物。

    扯乎!”我剛想起身就跑,眼角的餘光卻掃到了躺在地上的洪武,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媽的!孫子,你不會暈過去了吧!”

    我心下暗暗叫糟,一把抓住洪武的手就要把他給拖出去,可是我突然間不敢再動了,幾道酥麻從我的後頸不緊不慢地劃落,直到腰眼的位置。

    媽了個去!我被邪物撓背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而我整個人就像裝了根彈簧,繃的一緊就站直起了身,正當我下意識地想轉過頭,一雙冰涼的小手就抓住了我的兩隻胳膊。

    還沒等我反應得過來,右耳卻陡然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濕潤,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隨即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我是被嚇的,因為我的耳朵,被邪物用舌頭舔了一下。

    一連串的猝不及防,把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我的每個一舉一動都在邪物的計算之中,不管你怎麽蹦達,邪物都會在你下一個動作之前搞點小動作。

    她似乎在戲弄,也似乎是在警告,哪管我再怎麽掙紮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這時候誰動誰傻帽,總之我是不敢再動了,然而她卻好像沒打算停止。她湊近了我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再長長地歎了一聲。

    我心下駭然,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哪裏,此時我隻有一個念頭,這個邪物要非禮我嗎?

    但是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她的舌頭又舔了上來,從我的脖子一直舔到了我的耳朵,接著就在我的耳廓上打起了旋,一點一點地往裏鑽,最後竟像是要鑽進我的大腦一般。

    媽的!難道她不是要非禮我,而是要吃掉我的腦子?!我頓時炸毛了!

    好凶殘的邪物!

    死到臨頭了,我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低吼一聲轉身就是狠狠一拳,但我這拳卻撲了個空。

    然而讓我更驚愕的是,邪鏡不知在何時已經恢複了正常,我的身影正清晰地映照在裏麵。但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因為我知道這裏麵的是我自己的魂魄,而不是真正的倒影。

    就在這短短的一秒鍾,我突然想起了一個關於鏡子的故事,一個人跟鏡子的自己猜拳,結果那個人輸了。

    人在受到強烈的刺激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魂飛天外,或許這句話很適合應用在我當前的這個狀態。

    媽的!逃!

    我哪裏還敢呆在這邪氣的地方,一把抓住洪武,就像拖死豬似地,一路把他拖出了女生宿舍。

    或許洪武被堅硬的地麵摩擦得生疼,他剛被我拖出門口,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

    我癱坐在大門外劇烈地喘息著,瞥了一眼洪武,說:媽,媽的,你這孫子,不經摔啊!

    哎喲哎”洪武抱著後腦連連呻~吟不止,他白了我一眼,說:“你大爺的,我腦袋磕地上去了,要不你來試試?”

    隨後他似乎想起什麽似地,倏地抓著我的衣領說:通陽繩呢?通陽繩在哪裏?

    我說不在你手上麽,洪武才霍然反應過來,他連拽了幾下,就抓到了木牌,並且激動地說成了。

    不等我說什麽,他起身匆忙地解開拴在樹幹上的通陽繩,心如火燎地走了出去,仿若剛才的危險對他而言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看著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一樓設備間,也連忙跟了上去。洪武這小子要搞什麽陰謀詭計的話,我必須得看著。

    前腳剛進房間,洪武就說趕緊把門關上,我依言關好了門之後,才走過去看他在搞什麽鬼。

    他把木牌放在桌子上,就從他的包袱裏翻找著,趁此機會我偷偷看了一眼木牌,上麵赫然刻著洪武二字,旁邊還刻有一個生辰八字。

    見此我不禁升起了一絲納悶,難不成他真是給自己吊魂?

    讓我詫異的是,洪武從包袱裏居然拿出了幾隻杯子,又從中拿出了一瓶酒。他突然頓了一下,轉過頭跟我說:愣著幹啥,幫我泡壺茶去。

    反正站著也就站著,在我的眼皮底下料想他也做不了小差,我就打開熱水壺開關煮起水來。等水都開了,我拿起太平學校給保安專門配送的茶葉,舀了兩勺放茶壺裏,心裏感歎莫名,這待遇誰不眼紅?可那也得命硬吃得消。

    沏好了茶,我捧到洪武的麵前,他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了,就把八隻杯子並列在桌麵上,接著就倒起了茶酒。

    這一看就覺得不對路,雖然我對這方麵什麽都不懂,但是三茶五酒,大概是祭拜祖先神神佛佛什麽的吧。

    我問:你這是在吊魂嗎?

    洪武說是的。

    我想了想,又問:你是在祭拜自己還是?

    洪武楞了一下,就說差不多吧,魂魄離體太久的話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排斥,就像某些人被嚇得丟了魂,日子久了就喊不回來一個樣。

    說著他把茶酒倒滿了以後,就點燃了三支香,我一看他要辦正經事了就不再說話,而是全神貫注地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以免他真的做了什麽手腳。

    洪武把三支香高舉額頭,念念有詞地嘮叨了一會兒,就將之插進了一隻精致的小香爐上,然後他又拿起了一段通陽繩在木牌上纏繞幾圈,另一端打了個挺複雜的結,就這麽扣在食指上麵。

    突然他看向了我,嚴肅地說:李正陽,如果我發羊癲瘋,麻煩你甩我幾個耳光,並且叫我的名字喊我回來。

    我被他這番話弄得愣了一下,雖然不知他用意如何,但我還是答應了,我說這是舉手之勞而已,一定會幫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接下來他就不再管我,而是閉上了眼睛盤腿坐著,又再神神叨叨地念了起來。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五分鍾左右,令我驚奇的一幕發生了,我見識過了這個世界上有神鬼,卻依然還是忍不住把所見的事都套上科學上去。

    就像現在,三支香燃燒起的嫋嫋青煙,居然就這麽直直地飄向了洪武的鼻孔,被他完全吸了進去。

    如此怪異的一幕讓我驚歎不已,這不科學啊,一絲風都沒有,而且我留意到洪武是用嘴巴呼吸的,而這股煙卻不消停地鑽進了洪武的鼻孔裏麵了。

    陡然,洪武就渾身打起了顫兒來,接著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倒在地上抽搐起來。我大吃一驚,趕緊湊身上前,媽的吸了那麽多濃煙,他受得了才是怪事。

    洪武現在這個狀態是窒息,可我並沒有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打算,幹脆就按照他教我的法子做了就是。念頭一動,我就已經雙手開弓,啪啪兩聲就抽了他一輪耳光。

    我不敢下手太重,隻用了兩分力氣,然而在倆耳光後,洪武反而顫抖得更厲害了。我一看大急,什麽情況啊這是,怎麽洪武說的方法不管用?

    又是啪啪兩下,我抽得更重了,可是他卻在這時翻起了白眼,口水也流了出來。

    這下我再也管不上那麽多,一下接著一下就在他臉上掄,很快,洪武的臉就腫了。

    不可能啊,怎麽會不靈呢?要是洪武今晚死在這,肯定也和我脫不了關係。他把自己弄死了活該,可要把我拉下水就不值了。

    突然我醒悟過來,好像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洪武要求我一邊刮他耳光一邊叫他的名字的。

    當下也沒想那麽多了,我再次刮了他倆耳光,並且也喊了出聲:洪武,你給我回來!

    然而這次奏效了,洪武的雙眼閉了起來,而且身體的抽搐也不再那麽強烈。

    我心一動,就一邊喊著洪武你回來,一邊刮起了他的耳光。

    停”

    停?

    我一聽見洪武的聲音,馬上就停下了手,此時他的臉頰已經異常豐滿,在燈光的折射下還透著隱隱紅光,我說:洪武,你沒事了?

    洪武呻~吟了幾聲,就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體。他摸著自己的臉,倏地就看向了我,說:你大爺的李正陽,老實說你給我扇了幾個耳光?

    打也打了,這事又是他交代的,他總不能怨恨我吧。想到這裏我說:不多,就三四下。

    洪武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其他的,而是活動了一下手腳,就又從包袱裏翻出了一把一尺長的銅錢劍和幾個黃紙剪成的小紙人兒。

    接著他又掏出了一支毛筆,在這些小紙人兒上麵寫上了老趙,老張,張凡,老陳的名字,然後隨手一撒就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把銅錢劍立在胸前,嘴裏念叨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隨著洪武的話音降落,這四個小紙人兒倏地就豎立了起來。

    疾!”洪武又是短促地喝了一聲。

    四個小紙人兒頓時像是接收到什麽命令似地,就這麽連飄帶走的從門縫中溜了出去。

    我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問:洪武,你這是特異功能還是法術?這太神了吧!

    洪武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這是正宗的龍虎山道術。

    看著洪武這般模樣,我不由得有些恍惚,這個洪武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但要讓我具體地說又說不出個所然。

    你讓這些個小紙人出去幹什麽?”

    當然是打探他們每個人的行蹤啊,如此一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控之中了。”洪武說著,嘴角就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