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水底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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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是某種沒見過的水藻之類的東西,就撈上來,稍微用了點力氣拉扯了兩下,可是這一拉,我就發現了問題,這好像是真正的頭發,因為不管是觸感,還是柔韌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水裏怎麽會有頭發?就在我愣神的期間,水裏的頭發好像多了起來,在河麵上飄蕩著。

    突然,我聽見了一聲驚呼:這頭發是誰掉的?

    這下我陡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即就大喊了一聲:大家快遠離河道,這地方有古怪!

    可還是遲了,我又聽到一聲驚叫,連忙把手電晃向聲音的源頭,卻看見一道身影被一簇稠黑的長發,拉入了河裏。

    一道人影在水麵上不斷掙紮,我一看,就看見那道身影原來是竹葉青,他雙手拚命地劃動著,想讓自己能浮上水麵,並且大聲地喊,有頭發纏上我的腳了,快點把我救上去!

    不僅如此,我還看見了,蜥蜴竟然想跳下去救人!

    我連忙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大聲說道:你別下去!

    蜥蜴顯然很詫異我的力氣怎麽會有那麽大,但他也隻是吃驚了一下,就說:那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不管他的生死,你放手,我要下去救他。

    見此,我歎了口氣,說你們就在岸邊,我去。

    說完我就跳進了水裏。

    我隻能自認倒黴,要是蜥蜴跳下去上不來,我怕會一個接著一個,更怕的是剩下的人沒跳,那就會更難搞,群龍無首之下,很可能會有人走極端,這對誰都沒好處。

    地下河的水溫很冰涼,我跳下去之後就不禁打了個激靈,整個人也霍然清醒過來。這條地下河的水流不急,倒是不至於被衝走,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就安全了兩分,水下呆著的我還不知是什麽東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潛了下去,這手電是防水的,我不擔心會兩眼一抹黑。

    很快,我就看見了纏在竹葉青腳踝的長發,生怕還有其他突發意外,我沒來得及尋找頭發的源頭,而是掏出了匕首,麻利地切割起來。

    這頭發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難斷,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就把纏在竹葉青腳上的頭發都給割斷了。

    豈料這頭發剛一割斷,我的腦袋就被狠狠地踹了兩腳,借助手電的光,我看到竹葉青正拚命了向岸邊遊了過去。

    我暗罵了一聲混賬,也劃動四肢往回遊,可是我卻又是一個失神。是的,我整個人泡在水下,卻失神了,因為我的雙腳,不知什麽時候被長發給纏上了,而且這些長發仿若有了生命似地,越纏越緊。

    完蛋!

    這是我唯一的念頭。

    緊接著我就再潛下去,想要把纏在我腳上的頭發給割掉,但是我卻又看到了一個異象,一大簇黑發,正在我麵前飄蕩著,然後,一隻慘白而布滿褶皺的手,從稠密的黑發中伸出朝我而來。

    描述得累贅,發生的卻是太快,我眼睜睜地看著這隻手抓住了我的喉嚨。

    這一秒鍾我整個人都炸了,肺部的空氣也即將耗盡。或許是這時候我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葉秋不是也在我體內種下了頭發嗎?

    時不待人,我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驅動意念讓體內的頭發延伸而出,紮進了這無數根長發之中。

    驟然,這隻手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閃電般就抽了回去,纏在我腳踝的頭發也在同一時間放鬆下來,我得以掙脫,就頭也不回地遊向水麵。

    呃~!”

    我吸進第一口氣太過猛烈,發出了一聲怪聲,接著劃動四肢使得自己能迅速靠岸。

    竹葉青的自私我沒理由責怪,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我幫你是自願的,但要是想著出於回報的心態去幫助別人,那隻是自找難受。

    上岸之後,我劇烈地喘息了幾聲,吳小雙就走了上來,她兩眼通紅,就這麽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我咧嘴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轉頭瞥了一眼竹葉青。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似乎當作沒事的人一樣,蜥蜴和他的其他兄弟,都圍著竹葉青進行著關切的問候,當然他們在百忙之餘,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但當事人卻完全把我當作成了透明的。

    洪武和石浩對我說什麽,我都左耳入右耳出了,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竹葉青身上,他那個竹葉青的代號,還真不是白起的,農夫與蛇的故事,我今天算是經曆過了。

    並不是我因此而記恨於他,而是他的這種做法,實在是讓我真正地認識了一個人。

    這時蜥蜴走到我麵前,誠懇地說了聲謝謝。我看著這個重情義的漢子,張了張嘴卻又把快要吐出來的話給咽了回去。

    你有什麽想說的,那就說罷,你救了我兩個兄弟,從今天起,我也把你當作兄弟了!”蜥蜴淡淡地笑道。

    本來我不想說,可是看到這一幕我就不能不說了。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蜥蜴,我知道在你麵前說你兄弟的壞話的確有些不適合,不過我沒別的意思,今天就當我最賤,你聽了也就算了。

    蜥蜴看著我,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說:李兄弟,你是不是要說蜥蜴的壞話?

    我愣了愣,說是的,我就是想說他壞話來著,總之你要提防一下就好,別讓他有機會在你身後開小差。

    其實,剛才發生的我都看到了,竹葉青,他這人的確很自私自利,可他是我的堂弟,也是我把他帶入這一行的。”蜥蜴歎了口氣,又抬起手拍了拍我肩膀,說:“所以我也該為竹葉青的事,給你道一聲歉,對不起了。”

    說完,蜥蜴他竟然在我麵前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這下把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這要我怎麽說來著,誰知道他和竹葉青還有這等關係。

    我沉默了一下,就說:反正你還是小心點好,至於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不過你也放心,我不會跟他計較的。

    講老實一句,對於這些兄弟之情,我很是能理解,畢竟他們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說不準那個竹葉青隻是對我這樣而已,或許竹葉青對他的兄弟,反而是重情重義。

    但是有一句話又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講到底我的閱曆還少得很,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牢固與否。我生活在農村,接觸的人也很實在,關乎與利益的事,就是兩父子也得斤斤計較,甚至在最後會反目成仇。

    或許吧,我也隻能這麽認為。

    麻雀,狐狸,刺蝟她們三人的反應,還是不冷不淡的,並沒有表露什麽出來,可能她們認為我就是一個傻帽也不一定。

    暗地裏自嘲了一下,我就再次來到地下河的邊上。

    我蹲下身子,用手電照了一下邊緣處,這次並沒有再看見頭發,但我也不敢叫他們太過靠近。

    萬幸的是這些白魚就像一些弱智,受到了手電的吸引,它們就紛湧而至,我就用手伸到水裏麵隨手一撈,就能撈上一條。

    我把蜥蜴叫了過來,讓他呆在我的身後,每當我抓起一條,就讓他接住傳遞給其他人處理。我們配合得很默契,再加上這些白魚傻呼呼的,不過十分鍾就捕捉到了幾十條白魚。

    這處沒法生火,而且固體燃料也不夠,所以隻能生吃。我擔心吳小雙接受不了,想不到的是她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嬌生慣養,她把處理好內髒的白魚接過來,然後咬了一口。

    我問她感覺怎麽樣,她隻是笑了笑,說這和刺身有些不一樣,味道怪怪的,但也能接受得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在地底深處,可沒有別的吃的,要是不吃東西的話,營養供給不夠,任憑是誰也熬不了多久。那不是靜靜地躺著,還要不停地趕路的。

    我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三條白魚,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關於水下有屍體的事,我不敢說出來,不然恐怕很多人都吃不下這白魚。我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因為我在服役的時候,經受過一些訓練,因此我很清楚的知道,生命存活的條件,除了水和空氣,那就是食物。

    在非常時期,如果能生存下去,說一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屎我也能吞下去。

    蜥蜴也沒叫急著趕路,他可能是看我閉上了雙眼,就讓所有人都停下來休息兩個小時,並且吩咐了黃鼠狼和老鼠兩人分批值守。

    我恍恍惚惚地睡了大半個小時,還做了個夢,那個夢,我夢見了大家都走進了一個裝滿了金銀財寶的洞穴裏。在手電的強光的照射下,顯得金碧輝煌。

    陡然,竹葉青舉起了他手裏的槍,對著我們所有人開火,然後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就站在原地,猖狂地大笑著,他還瘋狂地大喊:所有的寶藏都是我的,這些隻屬於我一個人,你們誰也不想從這裏拿到一分一毫!想都別想!

    我霍然驚醒,渾身大汗。

    雖然在表麵上,我並沒對任何人流露出什麽來,但是在心底裏,我已經對竹葉青這個人拉起了層層的警戒線。

    相信當過兵的人都清楚,什麽叫出生入死的戰友,如果能明白到這一層,那就會理解我為何對竹葉青的提防到了這種程度。

    我歎了口氣,心想自己可能是由於身在地底深處的緣故,所以變得有點神經質。這並不奇怪,就算一個人沒有幽閉恐懼症也好,在一定的條件下,多多少少都會變得有些不正常。

    接著我轉頭看了一看,想把人都叫醒準備啟程,可是我馬上就發現了異常,所有人都睡著了,還睡得很死,包括輪值的黃鼠狼和老鼠。

    蜥蜴,洪武?”

    他們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我的心裏倏地就一沉。

    小雙,石浩!”

    這次我把聲音提高了不少,但是每個人依舊睡得像死豬一樣。

    媽的!

    我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