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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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表麵上,我沒有暴露出內心的想法,依然淡定無比,大大咧咧地和他們喝酒,鬧騰得歡,暗地裏我卻不斷地思索著。

    這些不對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那是我從那洞穴的石台上看到了那行模糊不清的字跡,然後一切都變了,最直觀的就是他們對我的態度,但如果我未曾進過那個洞穴,對於他們古怪的態度,也僅僅是有些納悶而已,很快我就會不當做是一回事而忘記。

    讓我最想不到的是,就是連吳小雙她也變了,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實,我腦袋裏有太多的為什麽,卻孤立無援。

    每個人當初的想法是很純粹的,洪武,吳小雙,甚至是包括老陳老趙還有張凡,死去的老張,似乎每一個人都為了解決邪鏡的問題而想盡了辦法,不管他們的目的是出於如何都好。

    然而在現在,我冒起了一個荒誕至極的想法,邪鏡被我一刀分陰陽後,恢複了本來的麵目,成了一麵有著神奇功能的青銅鏡,但是在我現在看來,他們的目標不再是鏡子,而是莫名其妙地轉為了我!

    他們的目標變成了我!

    我想來想去,得出了一條比較有邏輯的結論,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張凡叫我們幾人去羅布泊,絕對不是為了殺石浩,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看到洞穴裏的那段文字,於是當石浩,洪武,吳小雙得知了以後,為了不讓我也看到,於是用水把那些字都給抹去了。

    他們要對我怎樣?

    在這個時候,我多想自己是得了臆想症,然而種種的不對勁,卻是讓我無法去忽視。

    晚上十點,張凡結賬買單後,就先走一步,他們還餘興未盡還在繼續喝著,我借口太累了,再喝下去不妥,就沏上了茶水。

    就這樣鬧騰到了十一點,天下一品都要打烊了時候,一行人才出了門。

    被風一吹,我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石浩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那個人,按理來說,邪鏡的問題解決了,那個人的身份也有了答案,原來我們也不是敵對關係,因此所有的問題都應該是解決了的。太平學校從此恢複太平,我也該回家找對象努力造人。

    可是真的解決了嗎?我的魂魄呢?他們的魂魄呢?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老張到底是誰殺死的。

    我牽著吳小雙的手故意慢了兩步,看著石浩和洪武勾肩搭背的,跟老趙和老陳吹牛逼,我更是確認了一點。那就是,每個人都故意回避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莫非他們又被催眠了?因此才變成了這樣

    今晚老陳值守,在回到校門的保安亭的時候,我突然提議先進去喝口水再瞎扯瞎扯,難得今天大家都那麽開心。我說完不夠兩秒,所有人都同意了。

    根據我對每一個人的了解,要是換做是以往來說,吳小雙是不會反對的,不過老趙和洪武卻一定是懶得奉陪,他倆今晚喝得上上下下了,要麽繼續喝下去,要麽回去睡覺,這才是一貫風格,很有可能,我還會遭到洪武的強烈鄙視。

    他們是在遷就我。

    這又說不過去,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我,遷就我又是為了什麽?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個女鬼對我說的,難道他們真的都要害我?這她媽到底是為什麽啊!

    我的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沒錢沒權沒背景,要是說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的話,那根本就說不過去。

    受到催眠的影響,縱然我的內心裏幾欲要發瘋,卻淡定如流地跟他們開著無相關的玩笑。

    趁著老陳去煮水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地,就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洪武,這些事我看都過去了吧?

    洪武正跟老趙吹牛皮,石浩不甘示弱地詆毀著洪武,吳小雙則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鬥嘴。

    然而我這一問,所有人的動作就刹然而止,在這一秒鍾,空氣仿佛被凝固了,每一個人的動作,都短短地僵了一下,接著又恢複了如常。

    洪武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我,好像被我打斷了他的話,讓他覺得很不爽似地:李正陽,我們這不是正想著方法麽,我相信不用多久,咱們就能如願地找回魂魄,你咋偏偏在這時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呢!

    我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說:我這不是急了嘛,你們繼續,繼續聊。

    其實在暗地裏,我的心就是一沉,他們沒有被催眠,因為催眠會有一個共通的現象,那就是當外界的問題與潛意識發生矛盾的時候,會讓人出現短暫的茫然。這時就看催眠者的功力是否深厚,能否再次欺騙自己,還是由此從催眠中清醒過來。

    我在猜測著,是不是所有人都沉迷進去了,或許用沉迷這個詞不太準確,但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適合的詞來形容。

    他們已經沉迷於邪鏡所帶來的與眾不同,還有不死的能力。

    不過這個猜測也有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石浩,他已經解除了詛咒,據他所說,也重新找回了魂魄,我用鬼眼去暗暗觀察過,也的確是如此。可是他說他自己也是靈鏡守護者,還說得那一個正氣凜然,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一早就應該做出某些行動。

    他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無非是想更進一步接近邪鏡而已,而且他之前對我說過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

    況且,我已經知道了邪鏡是石浩搞的鬼,我想所有人的魂魄,很有可能問題就出在他身上,不過我又不是他的對手,無法從他嘴裏撬出什麽。

    喝完了水,又聊了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回了宿舍。

    把門反鎖了以後,我回房躺倒在床上,我苦笑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心想要是再這麽下去,我就算不瘋頭發也白了。而我也再沒多餘的精力想其他事情,就悶頭睡了過去,朦朧中我似乎聽見了門外有腳步聲,但是我太累了,眼睛一閉上,就再也不想睜開哪怕一下。

    第二天,我醒過來後就去衛生間準備刷牙,卻突然被自己的形象狠狠地嚇了一大跳。

    我愣愣地看著自己,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昨晚才想著自己會不會年少白頭,可是這時當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頭發還真她媽的白了一半!

    老實說我的發質是很好的,之前也沒看見過腦袋上有什麽白頭發,要知道我今年也才二十五六。

    古人說的沒錯,這人要是遇上大悲大喜的事情,就會一夜白頭,看來我是中招了。

    我實在是接受不了年紀輕輕的,頭發就白了一半的事實,我傻傻地站在鏡子前,像根木頭一般立了一個多小時。

    一直到洪武打電話過來,說是大家一起出去吃早餐,問我去不去。我說我去,就馬馬虎虎地洗臉刷牙,走了出門。我打定了主意,這件事堅決不能再拖了,我不管他們是否還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我堅決不再參與,我找回自己的魂魄,我要離開太平學校,我要回家過上一些平淡安穩的日子!

    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訴我,如果我還不走,那麽很快就會發生一些讓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我在逃避。

    是的,就算我是在逃避又如何?什麽狗屁真相,我再也不想知道了,因為我已經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這事是我遠遠攤不起的。

    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回自己的魂魄,我要盡快地離開這個地方,這是我目前唯一的想法。

    洪武,石浩,吳小雙三人,一看到我年少白頭的模樣,都不約而同地驚呼了出聲,石浩更是問我是不是一大早的就出去趕時髦染發了,他還說我這副模樣特別的酷。

    我咧了咧嘴,這石浩還在他們麵前裝著,但是這與我無關了,哪管他們再繼續遙遙無期地互相欺騙下去,那也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去到了一家麵館,我沒心思吃麵,叫老板上了一盤牛肉,我又再去隔壁的超市買了一瓶酒。

    傻逼,一大早的你還真有好興致啊,看來是昨晚你沒喝夠吧?”洪武一見酒,就顯得特別高興,他大聲喊了老板一句,讓他拿三隻杯子來。

    我奇怪地看著他,說:喝酒而已,你瞎高興什麽?

    這孫子一有酒就會高興得忘乎所以,可這也太高興了點,很反常。

    洪武眨巴了兩下眼睛,說:等等我再告訴你,咱得先喝杯酒慶祝一下啊!

    我不認為有什麽值得好慶祝的,隻是幹笑兩聲,心想你愛怎麽慶祝都不管老子鳥事,老子是借酒消愁的。

    一瓶酒本來就沒多少,我和洪武,石浩每人三杯下肚,瓶子就見空了,洪武隨即就叫石浩再去超市拿兩瓶回來。石浩也是個酒鬼,他一聽就雙眼發亮,然後就屁顛顛地走了出去。

    李正陽,我跟你說個事,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怕你聽了會大喊大叫地像個瘋子。”

    我愕然無比,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洪武湊近了我的耳邊,低聲地說:昨晚我睡不著,又和石浩偷偷溜進了女生宿舍,我一不小心就發現了一個秘密

    我脫口而出,問:什麽秘密?

    這話一說我就後悔了,我哪管洪武在裏麵發現了一頭會說人話的牛,那也不關我屁事。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狂喜得幾乎要跳起來。

    咱們的魂魄,其實不是在青銅鏡那裏,而是在那一麵水銀鏡裏麵,如果你方便的話,那麽今晚咱們就去把魂魄都給取出來,那麽所有的事都能解決了。”

    轟隆一聲,宛如一道萬鈞雷霆在我的腦海中炸開!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先前青銅鏡還未分陰陽的時候,麵上鑲嵌的不就是水銀鏡嗎?那麽我們的魂魄,肯定就是在水銀鏡裏麵了!

    轉而我又兀自不信地問:洪武,你老老實實地跟我說,媽的你這孫子有沒有忽悠我?

    他說的正是我迫切要知曉的事,如今這孫子還說要把我們的魂魄都給找回來,如果到最後我發現他騙了我的話,我想我會忍不住動刀子殺人。

    千真萬確,這事能開玩笑的嗎?你要是不相信,等石浩回來你問問不什麽都知道了。”洪武長歎了口氣,又說:“也多虧了石浩的腦筋好使,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也是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