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辭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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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又再度念叨起來,而我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忐忑不安地看著四周,生怕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又會突發出什麽變故。

    他念的是什麽我聽不懂,再說我也心思琢磨,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緊張得腦袋一片混沌,軟綿綿的就像一團棉花糖,隻能局促不安地想著快點搞定吧,隻要找回了魂魄,那麽我就能重新做個普通人了。

    或許是過了好幾分鍾,也或許過了更長的時間,洪武突然拿起木牌,朝著我的胸口印了過來。

    在這一刻我的呼吸停滯了,我分不清這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外界因素所導致的,直到木牌印上了我左胸的位置,我宛如被雷霆擊中一般,渾身就是一陣猛烈的顫抖,甚至我一個止不住,蹬蹬蹬蹬地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就像平靜了一萬年的湖麵,突然被扔進了一枚小石子,又像是遲來的春雷,乍然響徹天際,更像的是,陳放已久的戰鼓驟然再次擂響!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沉寂了很久的胸膛上,再次傳來的一下接著一下的律~動,雖然微弱,但是在我的感知裏,卻不亞於開天辟地一般的震耳欲聾——轟隆!轟隆!轟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意識到,這是我的心髒真的又重新跳動了。

    是不是說,我把自己的魂魄給找回來了?我伸出顫抖的手,按壓在胸膛處,感受著自己心髒處傳出的心跳,每一下都是那麽的堅強而有力。

    我,算是真正活過來了!

    好好的一個大老爺們,一想到這裏就不禁熱淚盈眶,我差點要流下了馬尿。但是我不想浪費時間在此地多愁善感,而是騰的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掉頭就走。

    喂喂喂,你要去哪裏?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啊!”洪武稍帶急切地喊道。

    我頭也不回,說:我還能幹嘛?回去打電話馬上辭職!

    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正常人了,也算是跟太平學校和若幹人等真正地劃清了關係,我又不是傻,再在這裏留多一刻,意想不到的事說不準就會多上一件。

    還沒找回魂魄以前,我都是愛死不活的,反正小命都懸在半空不上不下,什麽我也沒想太多,抱著爛命一條的心理。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了,我不能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意外,不然到最後功虧一簣,那真是就連死的心都有。

    我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宿舍,啪啦一下打開門,背起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走,當我一走出門,就看到了隨後跟上的洪武,和被我發出的動靜驚出來的吳小雙和石浩。

    他們都看著我,微笑著。

    我隱隱不安,問:你們在笑什麽?

    魂魄找回了?”石浩笑道。

    我心裏不禁一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找回了魂魄管他鳥事?還是說,趁著我把魂魄找回來了,就好把我給殺了?我想到了老張的死。

    這怪不得我有此想法,此時此刻,我就像一隻餓了幾天幾夜的狗,突然給我找到了一塊好肉一般,誰要是想在我手裏搶過去,我一定會跟他拚命,現在什麽情分對我而言,就是一個紅果果的笑話。

    昔日的熟人,在如今變得陌生無比,我不知道他們此時的笑容意味著什麽,但我絕對不會往有人替我欣慰那邊去想象。在我的眼裏,他們說不準又是想在我麵前耍什麽陰謀詭計。

    我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嗯,我要走了,你們不必送了,就此別過吧。

    他們很顯然我沒想到變臉會變得那麽快,不約而同地齊齊愕然地看著我,仿若在他們眼裏,我也變得無比陌生。

    不過這不能怪我,是他們隱瞞我,欺騙我在先。但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再去斤斤計較,沒完沒了。

    今日一別,從此以後就相忘於江湖。

    我瞥了吳小雙一眼,心理不禁隱隱作痛,很可能我和她也就緣盡於此。因為我察覺到她也變了,居然跟著所有人合謀來騙我。

    沒有誰喜歡做傻子,更沒有人心甘情願以一個無辜者的身份,走進別人一早就設好的局裏去送命!

    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最終,洪武對我說:傻逼,一路順風吧。

    我咧了咧嘴,心想這也是你最後一次叫我傻逼了。想罷,我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宿舍,直奔校門而去。

    半夜三更,是沒出租車了的,可是我寧願在街頭流浪一個晚上,也不想再在太平學校呆上哪怕一秒鍾。

    在大門處碰上了老陳,他錯愕地看著我,說:小李,你這是……?

    我說我找回了魂魄,所以要離開了,所以就這樣吧。

    老陳躊躇了一會兒,說:要不這樣,你先打一個電話給張校長,看看他是否同意讓你辭職的事。

    我看著老陳的表情挺嚴肅的,心中一動,當即就拿出了手機,繼而撥通了張凡的電話號碼。

    為此,我還故意打開了免提。

    我沒有忘記,女生宿舍的上幾任保安,最後都沒有落下什麽好下場,無一例外的都失蹤了,不管老陳的用意如何,我先打個電話去問問,就算有什麽不對的,我也能好早點察覺到苗頭。

    不久,手機那頭就傳來了張凡的聲音:李正陽?半夜三更的,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我直接了當的說:張大校長,魂魄,我已經找回來了,這份工作,我也不想再幹了,之所以給你電話,我就是辭職的。

    唔,那麽你先好辭職信吧,等我回校的時候,你再給我。”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張大校長,在這個太平學校裏麵,就數你最大,直接向你通告一聲就成了,還需要什麽辭職信?反正大家都忙,也都在趕時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這裏我就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至於剩下的工資我也不要了。

    張凡沉默了一下,說:要不這個樣子吧,我先批你長假,在這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你什麽時候想回來,太平學校永遠歡迎你。

    誰還要呆在這個鬼地方,還歡迎我?

    這一番話把我聽得毛骨悚然,我趕緊說那再說吧,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回褲兜裏,我對老陳說:看見了沒有,張凡也同意了,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好像老陳也鬆了口氣,說:那好,祝你一路順風,我還要值班就不送了,走好。

    我自己有腿用得著你送麽?這個老陳我一直都看不透,所以在即將要走的時刻,我更不想觸犯他,以免節外生枝。

    因此聽他一說,當即就轉身走了出去。

    我沒有在什麽天橋底下睡覺,而是徑直的跑步去車站,三十多公裏,對我而言說遠不遠,當兵時跑三十公裏,那是常事,累了,大不了就步行歇一歇。

    其實說白了一句,我在害怕,我怕不出多久以後,我就會成為失蹤人員的其中一名。甚至在這時,我也怕有人做我的尾巴,然後出其不意趁我不備。

    不可否認,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我特別怕死,尤其是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在這一路我不敢停下,淩晨五點,我終於到了火車站。

    我的卡裏麵還有十多二十萬,也不是說缺錢,為了保險起見,我訂了一張單人包廂的火車票。

    貴是貴了好幾倍的價格,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那也不算得什麽了。如果我能回到老家,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了,因為根據我摸索上幾任而總結出的經驗,他們在失蹤前後,就沒有回過家裏的,都是在突然之間失聯。

    一上火車,我進了包廂就關上了門,在上車前我也買好了一點吃食,就幾個小時的車程而已,很快就會到了。

    我焦慮不安地呆在裏麵,除了檢票員來了一次檢票,就再也沒有人來過。

    下了車,剛出站我又攔截了一輛出租,叫他直接把我送回家裏。我老家距離市區也就十多二十公裏,不遠,尤其是走這最後一段路,我的心髒簡直要跳到了嗓子眼,幾乎都要有蹦出來的趨勢。

    但是與此同時我又暗中欣慰著,這就是真正活著的感覺,就算突然給我來一場意外,好像我也沒別的怨言了。

    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老家,當我一進門,就看到了我媽正在喂雞,而我老子依舊坐在房子的門旁抽著水煙。

    我眼眶一熱,就趕緊地收拾了心情,像往常回來那般,淡淡地說了聲,媽,我回來了。

    然而我卻聽到,自己的聲線,正帶著一絲莫名的顫音。

    我媽轉過身看著我笑道:就隻有你一個?小雙姑娘沒跟著來?

    我搖搖頭說沒有,還為此編了個借口,說她正在忙,沒有時間,等她有時間了就會來看我了。

    這個借口挺蹩腳的,但我想能騙得了一時就一時,說不準過一段時間,我爸媽就會忘了,誰也不知我在此之前,會不會找到一個對象,那麽一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

    在我的心底深處,其實和平常人無異,隻是一個普通人的想法,並不奢望電視裏那些個刻骨銘心的愛情,在我的眼裏,什麽感情都可以慢慢培養的。就說吳小雙,她要是不跟我,難道我就一輩子不娶嗎?

    不過我爸媽都沒有懷疑,眼下這時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吃完了飯,我就上了自家樓頂看星星,這是我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

    這幾年間農村的變化也蠻大的,幾乎家家戶戶都起了樓房,城裏人要是去一些富裕的村子玩,還真會以為自己走進了哪一塊豪華的別墅區。

    而農村房子排列的格局,在南方都是相連緊密的,兩戶人家之間,就相隔著一條小道。可以這麽說,某小偷要是在一條人口多的村子行竊,他偷完這家,隻要上了樓頂,一步跨過,就能去到第二戶人家的樓頂上。

    我剛一上了去,就看見隔壁家樓頂上煙氣嫋嫋,人影濟濟,燈火通明,還伴隨著肉香,這是在燒烤。

    那是我一發小的家,很小的時候玩得挺不錯的,不過長大了以後,他出了城裏讀書,就慢慢地走淡了。但是村裏人實在,見了麵必然會打招呼,如果碰上吃飯什麽的,肯定會叫上一起。

    不出兩秒,我就看見了他的人,他正麵向著我攬著一個女的,在攔河旁喝著啤酒。

    我微笑著,本來想打個招呼,但是我倏地就是一沉,難道他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