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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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長算是徹底死透了,前一次,他麵朝大山而跪,這一次,他卻朝向村口,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我微微一個失神。

    當然,我不是那種時不時就能頓悟什麽大道理的人,隻不過這一幕,讓我有些感觸頗深罷了。

    搖了搖頭,清理幹淨了這些無用的思緒,我就走向村口。

    但是我剛走到村口,我的腦海裏,卻宛如炸開了一道雷霆。因為我無意中的一瞥,發現了雪地上,隻有五雙腳印。

    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我是走到了村口,才動用了隱身術!那也就是說,這雪地上,其中有一雙腳印,是我自己的。

    王軍根本沒有出村!

    我一想到這個,整顆心就沉到了穀底。

    不用想,肯定是王軍聽見了孫大師發出的動靜以後,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所以才留了下來,他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孫大師的行蹤,在我走了以後,必定暴露了。但是孫大師不是尋常人,因為這兩晚,冰屍不敢上王大牛家搗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我走的時候還早,黑影也還沒有出現,萬一他看到孫大師在外麵,而王大牛家正空門大開的話

    我猛然一驚,就拔足奔向了王大牛的房子。

    幾百米的距離,也就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王大牛家大院的門,已經歪歪咧咧地傾斜在一邊,而房子內黑漆一片。

    我什麽也沒想,一股腦兒就衝上了樓,在黑暗中,我看到了孫大師正坐在沙發上。

    順手打開了燈,我心裏微微一鬆,刺蝟躺在沙發上,似乎在熟睡,而王大牛,則是躺在了另一張長沙發上。

    我再環顧一眼,心裏卻是再次一沉,我看到了客廳的地板上,有著一隻烏青的斷手。而窗戶像是被什麽撞了上去一樣,早就碎了一地。

    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隱隱覺得不妙,隨即就走向刺蝟。

    等我走近了才發現,此時的刺蝟,好像在微微顫抖著。我大吃一驚,連忙摸向了她的額頭。

    媽的!”

    我摸上去,卻像摸著了一塊冰。

    發生了什麽事。”我轉過身,冷冷地問道。

    孫大師皺著眉頭看著我,說:剛才我不在,王軍趁機而入,控製了這小丫頭和王大牛,我回來也遲了一步,他們中了冰屍的寒毒,很是難辦。

    我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一個是我朋友,另一個,我與她的關係如同親兄妹一般,如今一個疏忽,就都出事了。

    此時我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

    要不是這老東西出了去,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是我也明白到,我沒資格責怪孫大師,要怪,隻能是怪自己。

    這件事原本就與孫大師無關,他想照顧一下,那是情份,而他想撒手不管,這是本份,我找不到遷怒於他的理由。

    良久,我寒聲說道:現在要怎麽辦,才能解開他們兩個的寒毒?

    唉,也不是解不了,山裏有藥,能解寒毒,不過得先處理掉王軍才可以。這寒毒等於王軍在他們身上做了標記,不除他不會讓我們那麽順利去解寒毒的。”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抓住了重點,那就是必須得殺死王軍,才能解開刺蝟和王大牛身上的寒毒。

    所以聽他說完,我就想出去找王軍,但也就在這時,黑影憑空出現在刺蝟的身側。

    不過他卻像沒事發生一樣,也似乎感受不到刺蝟的不對勁,黑影依舊輕撫著刺蝟的頭發,唱起了搖籃曲。

    月光光照地堂”

    耳熟能詳。

    這首搖籃曲很有意境:在夏耕之季,晚上,家裏的大人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勞作,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聊天。而家裏的小孩子很調皮不聽話,作為母親的婦人,就讓不聽話的孩子,枕在她的大腿上麵。

    母親一邊輕撫著孩子的頭,一邊輕聲吟唱著這首搖籃曲,好讓孩子快快入睡,並在歌詞中告訴孩子,明天大人們會很忙,也把秋收的希望,都融化到了歌詞裏。

    相信,南方每一個八零年的農村人,大多都是在長輩的這首歌謠中入睡過無數次。

    然而我此時聽起來,卻是感到無比刺耳。

    刺蝟是我的妹妹,而我的父母也承認了的,她無家可歸,我也準備等所有的事了結以後,讓她把我的家,當成是自己的家。

    農村長大的孩子,實誠,不會說漂亮話,也不會用什麽又這又那的來美化自己。

    我一早就把刺蝟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也把她當作成了自己的真正的家人,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我卻知道,我與她,雙方一直都有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所以她要是出了什麽事

    我想,我一定會比失去吳小雙更為難過。如果我把這些話對旁人說,一定會有人說我是瘋了,可這是我真正的想法,我不知為什麽,真的不知道。

    可想而知,我現在,有一種想要毀滅全世界的衝動。

    一曲終了,黑影站起了身,但他沒有麵向我,而是低著頭,還在看著沙發上的刺蝟。

    他問:她怎麽了?

    我說:她中了寒毒。

    黑影沒有回話,一動不動,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聽了進去。

    突然,孫大師卻開口說道:我有辦法解開她的寒毒,但是,你得陪我進山一趟。

    我以為孫大師是對我說的,我正想答應,別說跟他進山,就算他要我胳膊腦袋的,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黑影點了點頭,並且淡淡地說道:我去。

    我愣住了,本是個當局人一下子變成了旁觀者,我適應不過來,刺蝟中了寒毒,好歹也讓我做點什麽?

    嗯,那好,那麽我們現在就走吧,不然這小丫頭,最後也會變成冰屍。”孫大師說著,就站起了身。

    在這一刻,他已經把我當作是透明的了,孫大師旁若無人地站起身,就走向了窗戶。

    黑影跟了上去。

    接著孫大師和黑影就縱身一跳。

    媽的!這是二樓!

    我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去,這老忽悠可千萬不能死,不然刺蝟要怎麽辦?

    可是等我衝到窗戶旁,朝下一看,天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樓下什麽也沒有,好像從一而終,孫大師和黑影就從未存在過。

    難道我在做夢?

    很久很久,我都沒有嚐試過這種感覺了,於是我啪啪抽了自己兩巴掌。

    雙頰傳來的是一片火辣。

    我茫然地抬起頭,卻是渾身一震,村道上正有兩道人影,我從他們的背影上辨認,是黑影和孫大師無疑!

    黑影神出鬼沒不奇怪,不過這孫大師是個人,他怎麽能這樣?

    這她媽的,這不科學!我很想尖叫一聲不可能,來表達一下心中的不可思議,但卻著實沒有那個心情。

    對了,那麽,我現在要幹什麽?

    我心裏一突,就看向了刺蝟。我想,她,在這個時候應該很冷吧?

    我走了過去攙扶著她起來,就抱住了她,想借著自己的體溫,帶給她一些溫暖。

    不過很快我就一愣,因為我看見桌麵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隻小盒子。

    我想了想,就拿了起來打開,看見這盒子裏的正中,擺著兩顆小指頭一截大小,呈金黃色的小藥丸。

    伸出手把小藥丸拿在手中,我感受到這小藥丸傳遞來的一絲絲的熾熱。

    難道這是孫大師給留下的?

    我一陣暗喜,看了看躺在對麵沙發的王大牛,我就把這顆小藥丸,給刺蝟喂了下去,其後,我把剩餘一顆,也喂給了王大牛。

    這兩顆小藥丸出現得莫名其妙,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孫大師留下的,但是這房子沒有其他人來過,而且這小藥丸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東西,要是普普通通的藥,怎麽會自個兒會散發溫度?

    大概過了五分鍾的樣子,刺蝟的體溫回升了不少,雖然摸上去很冰涼,但卻比先前如同一塊冰的觸覺,好了一萬倍不止。

    我正微微鬆了一口氣,刺蝟就嗯了一聲,她悠悠轉醒了。

    她睜開了眼睛,看清了是我以後,就微弱地叫喚了一聲:哥。

    這一聲甜糯糯的呼喚,我感覺到心底深處有一個地方,被融化了。我在暗自無聲地呐喊:老天!這怎麽可能?刺蝟應該是我的親妹妹,她應該是我的親妹妹才對!這她媽的是怎麽回事?誰他媽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在這一瞬間湧起的錯覺,差點顛倒了我的世界觀。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鏡麵世界和現實世界是同步的,直到我走進鏡麵世界,才會發生了差異。

    可是從現在看來,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我雖然一概不知,但我已然明白,在我進入到鏡麵世界的那一刻,肯定是在無形之中,改變了很多事情!

    葉秋,葉秋,絕對是葉秋,她就是我最大的一關,我一定要回到現實世界,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人,一旦亂了方寸,就會胡思亂想,就會處以一種渾渾噩噩,類似於瘋子一般的狀態之中。

    在那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著何種目的,萬幸的是我現在什麽都幹不了,就這麽一直陪在刺蝟身邊。

    一直,到天蒙蒙亮,王大牛也醒了過來,他坐起身,卻像一隻蝦米蜷縮在了一塊,不斷地喃喃道:冷啊,好冷,冷啊,冷死我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也恍然了過來。是了,在這時想什麽葉秋,太過遙遠,如今要做的,就是把王軍給揪出來。

    我放下刺蝟,就起身走了出門,我要去翠花家裏。眼下已然天亮,冰屍也該回了巢。

    而冰屍的巢,就在翠花家裏。

    我使用了隱身術,走進了屋,之前我來過,自然也清楚這房子的布局。

    約摸著大概的位置,我進門了以後,就走向了我認為是舊菜窖的房間裏麵。

    果然,這房間正中有一個洞口,而裏麵的燈,也亮著。

    我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然而,王軍不在這,翠花也不在這,那他們現在在哪裏?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戾氣。

    不過也就在此刻,我聽見了上方似乎傳來了一陣聲響,我咧了咧嘴,就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