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馬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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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輕聲喊了出來。
我娘背對著我,雖然看不見她的樣子,但是我想她現在一定很漂亮吧,因為這麽多年來,我從來沒見這般打扮過自己。
雖說她模樣生的漂亮,但在我的印象裏,她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婦的形象。
聽到我叫她,她停下了手裏的針線活兒,緩緩扭頭看了過來。
許久未見,她的模樣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還在。
來了啊?”她朝我微微點頭,微笑道。
我點點頭。
來,看看我繡的肚兜!”說著,她將懷裏的東西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紅色的肚兜兒,上麵的繡了一朵蓮花,馬上就要繡完了。
娘,你閑來無事,怎麽繡起這種東西了?”
她微微一笑,臉上竟然帶著幾分嬌羞之色,說道:“我是給我家孩子繡的。”
聽了這話,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頓時愣在了那裏,給她家孩子繡的?
我不就是她家孩子嗎?
我這麽大個人了,還要她繡的肚兜兒?
你家孩子?”我疑問道,“你家孩子不就是我嗎?”
聽了我這話,我娘的臉頓時就紅了,害羞道:“可不敢這麽說,怎麽能開這種玩笑呢?”說著,她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我家孩子就快出生了,這是我給他繡的肚兜……”
我又拿起手中的肚兜看了看,這才想起我家裏有一個我小時候的肚兜兒。
此刻再看我手中的,兩個肚兜竟是一模一樣。
我娘摸著小肚子,一臉的幸福。
看到這裏,我明白了幾分……
眼淚不知覺的又下來了,我娘還是瘋的,她又回到了懷我的那段日子裏了。
娘,我是其勝啊!”我將手裏的肚兜丟在一旁,抓著我娘的手說道。
哎呀,你幹什麽!”我娘有些生氣了,掙脫開我的手,“你是誰啊,這麽拉拉扯扯的不好!”
看來我娘病的還不輕呢,連我都不認識了。
其勝?這名字不錯,以後我家孩子就叫其勝了!”我娘自言自語道,最後開心的笑了起來。
行了,看也看的差不多了,出來吧。”這時,姥爺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抹去眼角的淚痕,看了我娘一眼,便走了出去。
我娘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著姥爺,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直覺告訴我,他肯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喝了這杯酒。”姥爺眼皮都不抬一下,指了指我跟前的小酒盅,扔進嘴裏一顆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著。
我看著眼前的這杯酒,雖說我不喝酒,但是這一杯的量還是可以的。
於是我便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白酒瞬間充斥著我的口腔,通過食道滑進胃裏,肚子裏一陣溫熱。
由於喝的太急,我忍不住嗆得咳嗽了起來。
一旁的姥爺自顧自的端起酒盅,嘬了一口,冷哼道:“我咋就有你這麽個窩囊外孫呢!”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對我,對此我也習慣了,便說道:“行了,酒我也喝了,該告訴我了吧?”
沒想到姥爺反倒又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還有臉問我,你娘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我滿臉的錯愕,我娘瘋了為什麽是因為我?
還不待我說話,這時打門外進來一人。
喲,喝上啦?”這人約有四十多歲的年紀,進來就笑眯眯的對姥爺說道。
姥爺一看是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每次叫你來,沒一次準時的。”
這人也不生氣,自顧自的坐下,端起一杯早已準備好的酒,說道:“行了,叔,啥都不說了,我遲到了,自罰三杯成不?”
姥爺看都不看他,冷哼一聲。
一連三杯酒下肚,這人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胖子他們三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聽了約莫一個小時,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叫馬杆,和姥爺是故交,今天這頓酒是姥爺專門請他的,而我和胖子,則是被叫來作陪的。
個把小時的功夫,他們仨人就整了二斤多了,一個個的說話就開始大舌頭了。
叔,大老遠的把我叫來,有啥事兒你就直說吧!”馬杆說話的時候,人晃晃悠悠的都快要坐不住了。
姥爺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事兒不想麻煩你的,但是這事兒我能想到的,除了你,別人辦不成!”
馬杆聽罷,指著姥爺就笑了,說道:“叔你看你見外的,有啥需要我幫忙的,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還專門弄了這麽多菜,大侄子還在這裏看著呢,你這不是打我臉嗎?”
姥爺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道:“行了,別整那麽多沒用的,這事兒就你能辦,你說能不能給我應下來吧?”
馬杆見姥爺一本正經的,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便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到底啥事兒,叔你能給透露一下不?”
姥爺看了裏屋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遭了蛤蟆了!”
一開始我還好奇姥爺是為了啥事兒找馬杆呢,剛才他往裏屋看了一眼,我頓時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為了我娘的事情。
可是,他說的遭了蛤蟆了是啥意思?
難不成我娘是因為蛤蟆才瘋的?
馬杆一聽這話,小眼睛立馬瞪的溜圓,看了我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叔,可不敢開玩笑,真是遭了蛤蟆了?”
姥爺無奈的點點頭。
咋遭的?”
黑口!”姥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無奈。
馬杆聽罷,嘴巴頓時張的老大,半晌嘴裏冒出倆字兒:“我草!”
咋會招上那玩意兒了?”
聽到這裏,我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倆人整的這是行話啊。
行話,這東西說白了,就是行內的人才能聽得懂,兩個人站在大街上用行話交流,外行的人聽根本就聽不懂。
至於倆人說的是哪一門子的行話我就不清楚了,我記得姥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農民,咋還會這種話呢?
姥爺點上一根煙,吧嗒吧嗒連抽了好幾口,最後彈了彈煙灰說道:“大侄子,這事兒你就暫時別問了,關聯的東西太多了,你知道太多我怕你牽扯進去。”
馬杆這人一看就是個人精,姥爺不讓他問,他也不多嘴問,便拍了拍胸脯,說道:“成了,叔,就憑當年那事兒,這事兒我給你應下來了!”
倆人又碰了一杯,馬杆夾了幾筷子菜,說道:“叔,能讓我看看那蛤蟆不?”
姥爺似乎也沒啥顧及的了,便拿筷子指了指我和胖子,說道:“就這倆。”
見姥爺指向了我,我頓時呆住了,怎麽會是我?
姥爺不是找來救我娘的嗎?怎麽話鋒一轉就成了我和胖子了?
再看胖子,他撓了撓腦袋,顯然自始至終也沒聽懂倆人說的啥,不過估計他也能猜個大改了。
馬杆看了我一眼,朝我招了招手,說道:“大侄子,你過來,讓叔給你看看咋回事兒。”
我現在還沒從剛才的驚訝中反應過來。
見我不說話,姥爺剜了我一眼,一臉的不耐煩,道:“愣著幹啥,還不讓你馬叔幫著給瞅瞅?”
哦……”我立馬站起身來,走到了馬杆跟前。
孩子,蛤蟆在哪呢?”馬杆上下看了幾眼,說道。
叔,蛤蟆在這兒呢。”我摸著脖子說道,說完我就後悔了,我就站在他跟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說我自己是蛤蟆呢……
來,我看看!”馬杆拉著我的胳膊,站了起來,走到我後麵看隻是看了一眼,接著我便聽到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叔,這,這是紫蛤蟆啊!”馬杆隻是看了一眼,就重新坐了回去,“這玩意兒難度太大了,我怕我整不了啊!”
怕啥,放心大膽的弄就行,弄死了和你沒關係。”姥爺風輕雲淡的說道。
雖然這話聽著不怎麽中聽,但是我的心此時卻是暖暖的。
一直以來,姥爺經常罵我,幾乎沒給過我好臉色,我也以為姥爺不喜歡我,更不喜歡我們家。
但是今天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兒,單是姥爺弄了這一大桌子菜,請這人幫忙就能看出來姥爺的意思了。
要知道,在農村一般人喝酒也就是整兩三個菜,除非是有了結婚這等大事,才會整上一桌子菜。
而且聽姥爺的意思,請馬杆幫這個忙,似乎讓馬杆還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看馬杆這人說話做事都極為圓滑,能讓馬杆欠下的人情可不簡單!
咋的,叔唯一一次求你,你還不樂意啊?”姥爺故意扳起了臉。
馬杆一笑,說道:“叔你看你說的,怎麽能是求呢,容我考慮一下成不?”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沉默,我和胖子皆是大眼瞪小眼的,倆人都不敢說話,現在胖子也算是明白了。
這個馬杆,就是姥爺請來幫我們解除血咒的!
馬杆猶豫了約莫五分鍾,最後一咬牙,點頭應承下來了:“這忙我就幫了,成吧叔?”
姥爺聽罷,點點頭,算是回應他。
那行,一會就讓他們跟著我走吧,這玩意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
去哪兒?”胖子似乎憋不住了,問道。
龍口營!”
胖子點點頭,但是頭點到一半,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