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原來,苦肉計才是最好的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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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傅君神情淡淡的,“那又怎麽樣,死不了。”
出了這麽多血,白色襯衣幾乎一半都紅了,他卻還說,那又怎麽樣!安晚站在那裏,手都不知道該住哪裏放,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似的,“你怎麽不說啊。”
眉梢微微挑起,傅君根本不在乎的模樣,“死不了。”
死死死!你就不能說點吉利點的嗎?”安晚完全不知所措,前一刻強裝的冷漠跟絕情,現在一點都不見了。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心,傅君幽幽的說,“死了就死了,反正沒人關心我。”
……你說什麽胡話啊!”安晚鼻子一酸,拿著手機打電話給江晨橙,響了一會兒,接電話的人卻是男人。
什麽事。”
傅君他受……”話還沒有說過錯,安晚的手機就被身邊的人搶了過去,傅君對著電話說,“我沒事。”
接著就掛了!
我們去醫院。”安晚不敢再耽擱,拉著他往副駕駛位那裏走去,傅君從身後把她抱住,“小晚,別擔心,我不會有事,你幫我抹藥,包紮一下就沒有事了。”
誰擔心你了。”安晚有些賭氣的說,“還不是怕到時候瑤瑤問你,我怕告訴她你死了。”
……”傅君!女人狠起心來,真的好可怕。
一回到家,安晚又是找醫藥箱,又是找醫用膠布,還給他找了一件衣服……
似乎,現在才感覺到自己受了傷似的,傅君坐在那裏,臉色很不好,一直在倒強忍著什麽,安晚把所有東西準備好。
手心全是汗,“真的不去醫院嗎?”
嗯。”
那我給你脫衣服了。”
嗯,你輕點。”傅君眼裏有著笑意,聲音卻像忍著痛楚,安晚聽著大氣都不敢喘,握著襯衣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明明是要看看他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為他寬衣解帶的錯覺。
他張開雙手站在她麵前,近一米七的她站在他麵前,距離剛剛好,視線剛剛落在他的胸胸膛上。
解開扣子,安晚繞到他身後,呼吸間全是血腥的味道。
疼嗎?”
不疼。”
緩緩把衣服退下,落入安晚視線先是靠近肩膀那裏的傷痕,長好的新傷,還有舊傷布滿在那個舊位置,安晚看著,感覺心髒瞬間被狠狠的握緊,緊到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個,就是諸詩瀾的所作所為嗎?
想起那天,諸詩瀾說的話,心又很不安,“這些傷,一直都斷斷續續,從來沒有停過嗎?”
隻是舊傷,沒事,新的傷應該在下麵,幸好刀不算長,沒有傷到太深,你把藥弄好就包紮吧,別一直看著。”傅君感覺到安晚的猶豫,對於自己那點舊傷,傅君不可能說,也不會說。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即使,安晚是將一直陪伴他的人,他也不會說。
這麽多傷痕,你就一直不疼嗎?”微涼的手指覆在上麵,傅君莫名的感覺自己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腦海裏,受傷的過程浮現出來,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似乎也涼了一些,“不疼。”
安晚很想很想張開雙手去擁抱他……
可是她不敢,她怕弄疼他。
指腹摩挲著那些肉色的新肉,她的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針紮著,紮著她鈍鈍的疼!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母親?
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對瑤瑤跟一一,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愛都給他們,他們受了一點傷害,都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
可是諸詩瀾,她怎麽下得了手?這可是她的孩子啊!
喉嚨裏堵著什麽東西似的,安晚脫口而出,“她怎麽能這樣對你,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嗎?”
聲音哽咽,傅君微頓,握住她停在他傷口上,微顫的手,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安晚的眼睛說,“嚇著你了是不是?”
安晚沒有說話。
原來,苦肉計才是最好的計。”傅君無奈的低喃,伸手把她按在胸膛裏,“明明在乎我,關心我,緊張我,心疼我,為什麽要裝得那麽冷漠?”
我又不是不會回應你,孩子都有了,你還這樣,是故意折磨我的嗎?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傅君下巴在安晚額頭蹭了蹭,“小晚,以後別這麽倔強了,好不好?”
重重的吸了下鼻子,安晚啞著聲音說,“我給你上藥。”
把衣服脫掉,傷口終於出來了,幸好沒有刺深,要不然,真的會傷到肺。
可是出了很多血,脫衣服的時候,傷口都粘緊衣服了,安晚扯的時候,自己的心髒都跟著扯著疼。
傅君。”安晚輕聲叫了一句,“我先給你清洗傷口,你要忍著點。”
傅君沙發上趴下,安晚坐在小椅子上,棉花沾著酒精試擦著傷口的邊緣,每一下,都害怕自己弄疼他,輕輕的吹著氣,動作是她根本沒有想過的輕柔。
一點都不疼,傅君真的覺得不疼。
反而,有些舒服。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受傷了?你就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嗎?”安晚輕聲說道,怎麽他這麽忍?
要是她沒有看到,是不是他也不打算告訴她。
早知道受傷這麽有用,傅君早就說了……“小傷,我是男人。”
男人就難道該受傷嗎?”安晚沒好氣的反駁了一句,手上的力道重了一點,傅君頓時抽了口涼氣,輕聲說,“你輕點。”
你不是男人嗎?男人怕疼的嗎?”
……”傅君無言。
幾年沒見,你這張嘴倒是利索了!”
那當然。”安晚輕喃了一句,傷口洗幹淨,倒上消炎的藥後包好,把衣服拿出來的時候,傅君皺眉,“他的衣服我不穿。”
新的!”
傅君明顯不信,安晚解釋道,“是新的,買來給他的,還沒有來得及送。”
傅君眉頭皺得更緊了,“所以,還是給他的?”
你計較什麽?你都結婚了,我跟你計較過嗎?再說,沒有俞朗,你以為會有現在的一一?傅君,我不欠你的,俞朗也不欠,我們誰都不欠你,你別一副好像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一樣。”安晚把脫衣服丟到他身上,轉身回了房間。
對於這件事上,傅君表現得極其在意。
就像好幾次,逼問著她,跟俞朗發展到隻個階段,以往,還說俞朗沒有少教她之類的話。
如果你真的相信一個人,怎麽會如此的不信任?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相信過她,不是嗎?
要不然,那晚怎麽會說這麽殘忍的話?
之後,沒有任何解釋。
安晚靠在門後,心裏已經亂得不成樣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控製之中……
安晚。”門口傅君在叫她,“衣服我穿不了。”
心裏有些惱,卻又無可奈何,終究把門打開,從他手裏接過好衣服,親自幫他穿好,整個過程都沒有去多看他一眼。
愛生氣的女人,容易老得快。”傅君拉住她的手,“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傅君,我為你生了一雙兒女,你有過感激嗎?”安晚抬頭看著他問,兩個孩子,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生下,甚至瑤瑤,卻也是遲了九年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有。”傅君很認真的說,握緊安晚的手,“我也很高興,瑤瑤跟一一,我都很喜歡。”
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未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即使,我跟俞朗發生過關係,也一樣是嗎?”安晚緊問道,握著她的手的大手,變得有些僵硬,傅君嗯了一聲。
安晚卻自嘲的笑了笑。
她沒有跟任何人,可她卻這樣反問他,得到的答案有些失望。
感覺四周都涼涼的,安晚唇角的笑容特別苦澀,傅君緊接著說,“安晚,我一直在說服自己,也許,大男子主,義作崇的原因。”
他很坦白。
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吧。”安晚抽回了自己的手。
掌心一空,傅君覺得自己的心也變空了。
旁邊有房間,晚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安晚關上了房間門,啪嗒一聲,上了鎖。
這聲音,在夜裏格外明顯,聽起來格外刺眼,傅君關於這點,始終不明白安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映,從安晚知道他受傷的神情來看,他能感覺到,她對他是有感情。
不然,不會反映這麽大。
可是,他哪裏說錯了?傅君不懂。
安晚這一晚,睡得特別不好,太多太多的場景出現在夢裏,她夢到諸詩瀾拿著刀來割她的背,說她跟傅君一起,就要跟他受一樣的苦。
要受他那樣的折磨。
畫麵一轉,又到了那天晚上,傅君對她說那些話……
還有一一,一一被諸詩瀾帶走,等她過去,看到的是毫無生氣的一一躺在那裏,安晚伸手一碰,所碰到的是冰冷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她撕心力竭的大吼起來。
安晚猛的驚醒,房間裏還回蕩著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