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朱砂痣:不用你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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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再去看醫生。”顧言靳幫她穿好襪子跟鞋子,那雙漂亮的手,本該在辦公室握筆簽名的手,卻這樣替她穿襪子跟鞋子,還說不出的違合。
傅蕾看得有些呆,連自己原本要說的話都直接不見了……
顧言靳的身體曲在她麵前,嗓音沉穩,“上來。”
要幹什麽?”傅蕾不明所以,懵懵的問了一句,卻聽到顧言靳嫌棄的說,“你說幹什麽?現在你不能走,我是把你丟下還是把你丟下呢?”
所以,還怪她了?
傅蕾火氣噔噔噔的就上來了,雨雖然不大,卻這樣下著,長發沾在臉上,她控訴著,“都怪你,要不是你說走這裏,我怎麽會摔跤還扭了腳?現在還路都不能走,都是你害的。”
你還順著杆子往上爬了是不是?”顧言靳轉過身,聲音略顯不悅。
一直位居高者,向來都是別人看他臉色行事,讓他去討好,哄的人,還沒有一個!對傅蕾的態度,已經是顧言靳活到現在的第一次遷就。
難道我說得不是嗎?”傅蕾抬頭反駁著,雨水落在她臉上,順著白皙的臉蛋緩緩下滑,滑至頸脖,一路往下……
顧言靳眸光幽暗,喉結聳動,聲音冷了幾個溫度,“所以,你打算坐在這裏是不是?”
傅蕾沒有說話,模樣像是默認。
隨你!”
丟下兩字,男人起身,欣挺的背影越來越遠。
傅蕾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難道沒有了他,她還不能下山了?隻是扭傷了腳而已,又不是斷了!
她傅蕾沒有矯情到這個份上。
連天公都不作美,雨淅淅瀝瀝的越下越大……原本沉悶的天氣因為下了一場雨,竟然有些涼。
傅蕾起身緩緩移動著身子,受傷的腳每一次用力,就疼得她眼裏有淚水打轉。
死顧言靳!
臭顧言靳!
混蛋顧言靳!
傅蕾低聲罵著,望著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的路,吸了吸鼻子,“顧言靳,你個大壞蛋!”
肯定是故意把她丟在這裏的。
然後自己一個人走了。
太壞了,實在是太壞了。
我怎麽壞了?”男人清涼的聲音滲著雨聲傳來耳邊,傅蕾正準備扶著樹往下走,冷不防看到沾著黃色泥土的黑色皮鞋,黑色的褲色亦如此。
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傘下。
而他自己半個身子都在雨中……白色襯衣緊貼肩膀,勾勒出他良好的身材。
傅蕾扭開頭,“不要你管。”
真像個孩子。”顧言靳抬手,剛要碰到她的臉,傅蕾便拉開倆人距離,“我本來就是一個孩子!我連18歲生日都還沒有過!我就是一個孩子,要你管?”
傅蕾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可在顧言靳麵前,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脾氣。
好,好,你是孩子。”顧言靳把傘強行塞在她手裏,“孩子,把傘拿好。”
傅蕾才不願意自己淋雨呢,剛接過傘,左腿膝蓋一彎,顧言靳手按著那裏,傅蕾由於身體慣性反映,重趴在他後背。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乖點。”他的聲音繾綣著不一樣的情素,兩個字,如同情侶間寵溺的低喃,顧言靳聲線本來偏沉,低低的,如果大提琴般的音樂滑過耳膜。
傅蕾的耳根子不爭氣的好泛紅色。
隻是,她不知道。
趴在他後背,傅蕾總是不自在,雨水滴落在傘上,滴答滴答的……隻有小時候,爸爸跟哥哥背過她,傅蕾最喜歡爸爸背她快步跑的樣子,她總是害怕又緊張,擔心自己掉下去,卻特別開心,爸爸高高的,在他的背上,可以看到很遠,很遠。
現在,背著她的男人,是另一個男人。
他的背寬大,她的手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右手撐著傘。
心裏有什麽東西悄然無息滋生著,味道有些甜,還有些澀,傅蕾感覺貼在他後背的位置特別的熱。
她撐著自己身體,不讓自己的柔軟壓在他後背上,因為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是的,很不好意思。
小心的,刻意的,保持著這種距離。
顧言靳卻是無比自然,雙手扣著她膝蓋窩的位置,步伐平穩又沉著。
傅蕾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他都感覺沒有什麽,她在這裏矯情個啥盡啊?硬挺著背本來就不舒服,下坡的道路不好走,身子會往前傾,又撐著傘,傅蕾索性手鬆開隻撐在全後背的手,順著他的步伐直接貼了上去。
步伐微頓,隨即又恢複自然。
豐/盈的柔軟貼在後背,隨著他步伐一重一輕,柔軟度更能體會出來,顧言靳感覺有些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是不是很重?”傅蕾望著淩厲的墨發貼在額頭上,菲薄的唇緊抿著,下巴緊緊繃著,手掌輕輕掃過他的額頭,傅蕾沒有意識到自己動作如何親密,隻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是自己這樣跟爸爸擦汗的。
溫熱的呼吸氣息像羽毛般在頸脖處掃著,癢癢的……
顧言靳的臉色更不好了。
一張臉緊緊繃著,腳下步伐越快,偏偏傅蕾好像沒有察覺,手指掃過他的側臉,“要不我……”
你玩夠沒?”
傅蕾話還沒有說完,冷不防一句冷厲的話讓她一頓,她在他的聲音裏聽到了不耐煩跟不悅,下頷緊緊繃著,整個側臉越發的深邃跟淩厲。
傅蕾咬了下唇,指腹上還沾著他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液體,徒然的委屈從心頭湧上來,片刻光景便薰紅了她的眸框。
倔強的咬著唇,在他身後掙紮著,“我自己走。”
縮著屁股要下去,他的手掌突然托在她屁股處,顧言靳人生第一次無可奈何,“別鬧了好不好?”
染著寵溺的柔和,還有幾分壓抑的不知明的懊惱。
我要自己走。”傅蕾扭著,他不放手,屁股就好像在他掌心摩挲似的,掌心的滾燙傳來,傅蕾整個人僵了一下。
莞爾梗著脖子吼,“顧言靳,你吃我豆腐。”
顧言靳已經無法用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身後的女孩簡直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你有什麽豆腐好吃的?”
你……”還說她沒豆腐好吃!傅蕾臉氣得紅撲撲的,低頭就咬在他的脖子上,用了足足八成力道,舌尖嚐到澀腥味,才肯罷手。
顧言靳的手也鬆開,傅蕾從他背上滑下來,哼一聲扭開頭不看他。
現在已經近山腳了,也不像剛才的路難走,傅蕾一手打傘,一手扶著旁邊的圍欄一步一步往下移動。
是,是移動。
顧言靳還站在那裏,攤開手掌的右手在麵前無聲的動了動,眉梢微微一挑,眸光瀲灩。
傅蕾邊走著,內心還在邊罵著剛才背她的人,那副自己掙紮著下去,他卻右手抓著她屁股不放的場景怎麽揮都揮不去,怎麽都好像她在勾/引顧言靳。
可是天地良心啊,她真的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
一點都沒有動過。
對他,對他……在姻緣樹下,他給她當肉墊,她巧合的所碰的位置;他背著她,她擦他額頭的汗,在他後背扭動著身子的樣子。
傅蕾的臉緋紅的如同煮熟的蝦,盯著腳下階梯,一臉赧色。
好像……
好像……不是,不是的!傅蕾拚命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剛才的畫麵,她隻是把他當長輩,是的,隻是把他當長輩。
下了山,往停車場去的路可沒有圍欄,扭傷的腿隻要一用力,紮心疼。
一道陰影身從邊掠過,傅蕾看著又半蹲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頭扭向一邊,無比倔強的說,“才不用你假裝好心。”
顧言靳緩緩起身,慢條斯理轉身,聲音薄涼,“你有什麽豆腐讓我吃的?嗯?”
直視著這個問題時,傅蕾才覺得尷尬,目光閃了閃,剛要開口,他卻搶了過去繼續說,“像幹扁的豆芽,背在身上都磕得慌,你倒是很有自信。”
傅蕾的臉青了,又綠了……最後黑了,恨恨的盯著這樣說自己的男人,她身材在學校裏算是很好的了,連顧淩兒都說她,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都不知道是怎麽長的,要腰有腰,要長腿有長腿,要胸有胸。
想著這些時,傅蕾本能的昂首挺胸,讓那個瞎了眼的男人可以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幹扁的豆芽。
不過,挺挺就跟擠擠一樣,總會有的。”顧言靳視線諱暗不明的撇過傅蕾那高聳的胸/脯,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傅蕾瞪著這個眼徹底瞎了的男人。
你到底走不走?”顧言靳已很不耐,收拾剛才戲謔她的神色,“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把戲。”
把戲?
傅蕾一口血梗在脖子處,“我就是愛玩這些把戲,你管得著嗎?關你什麽事?我們很熟嗎?你走遠點,臭男人,糟老頭,看到你我就心情不好,你走遠點,不要出現在我視線裏!你以為你是香餑餑嗎?是個人看到你都去討好你,我看你是自戀過頭了。”
傅蕾一口氣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顧言靳陰測測的看了她一眼,這一次,頭也不回的離開!
雨中啪嗒一聲,那把黑傘落在顧言靳腳邊,耳邊是傅蕾生氣的聲音,“不要你假惺惺的。”
……”顧言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