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蘇軾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未知世界，未知時間，未知地點

    在五個藍色怪物離開後，整整一天，淵再也沒見過任何有生命的東西。

    淵漫無目的的在這個世界走著。

    四周沒有任何有生命的東西存在，花草樹木，動物植物，什麽都沒有，別說是人的蹤影了，就是之前碰到的怪物的蹤影也完全沒有了。

    還好淵不是人類，隻是個能量體，可以完全用能量代替吃喝拉撒睡。

    走了不知道多久，淵來到了一片荒涼的山脈中。從這片山脈的深處，淵感應到了一些生命氣息。

    鎖定了生命氣息後，淵直接瞬移過去。

    這是一處位於地底極深處的地下洞穴，淵甫一進來，就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洞穴裏昏暗不清，不過淵的視力不受影響，他看到洞穴裏擠滿了——人！

    這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也有很多成年人，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骨瘦如柴，長期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每個人身上都有些浮腫。

    “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人類居然淪落到這般淒慘的地步。”淵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僅感慨道。

    淵嘴中念出一道光明咒語，一個光團出現在了淵的頭頂，照亮了整個地洞。借著光芒，淵看清了地洞裏的每個人，這些人身上都無法用髒來形容了，就算是從垃圾堆裏撿個人出來，也比眼前的這些人更幹淨。

    這些像垃圾一樣的人，像看著神明一樣目光虔誠的看著淵，全都跪了下來，口中喊道：“神啊！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

    “我不是神！我是一個過路人，無意中踏入了這個世界。”

    “您一定是神！神啊，求您救救我們吧！”一個小男孩伸出了自己漆黑的手，抓住了淵的衣衫一角。

    “我真的不是神！你們不必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淵的目光望向了一個灰發蒼蒼的老人（白發髒的變灰色了），這個老人應該就是這批人類的首領了。

    淵一步一步走向了這個老人，老人始終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淵站在了老人麵前，兩人四目對視，許久，方散。

    淵扶起了老人，開始詢問關於這個世界的異聞。

    “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存在多久了，反正我父母生下我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了。那些長翅膀的怪物，我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麽東西，我們都管它們叫魔鬼，藍的叫藍魔，灰的叫灰魔，紅的叫紅魔，這些魔鬼什麽時候出現的，從哪裏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隻知道這些魔鬼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巢穴，不過位置我不知道。這些魔鬼以所有的生命作為食物，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全都讓它們吃了，我們這些幸存的人類隻能在這地底深處苟延殘喘。”

    “你們沒有反抗過嗎？在地底你們靠什麽生活？”

    “我的爺爺奶奶都反抗了，但是都死了，那些魔鬼會妖術，手裏一會出來火一會出來電，我們人類中會武術的，還沒來得及衝上去和魔鬼交手，燒死的燒死，電死的電死，到了後來，我們就不敢反抗了，隻要魔鬼來了，我們就躲起來。這裏是地底極深處，石筍上會有水滴給我們喝，岩石上會長有一種蘚，我們就是以此為食，勉強度日。”

    淵隨手變出了一些食物和清水，“把這些分了吧。”

    老人再次跪了下來，“神啊！求您救救我們吧！隻要能夠趕走那些魔鬼，什麽代價我們都願意付出！”

    淵無奈的扶起老人，“老人家，我真的不是神，我隻是一個迷路進入這個世界的路人，我早晚還是要離開的。”

    老人濕潤了雙眼，不肯起來，隻是不停的給淵磕頭，本就瘦削的額頭，磕出了黑色的血（是鮮血，不過身上太髒，流出來就變黑色了）。

    “好吧，老人家，我不能向你們保證會消滅那些魔鬼，不過我會暫時照顧你們這些人的衣食起居，這樣可以嗎？”

    老人對這個答複還是不滿意，但是他怕淵一會突然就離開了，就同淵突然出現在這裏一樣，所以答應了淵的這個提議。

    “老人家，地底不適合長期居住，不如你們跟隨我回地麵上居住。”淵提議道。

    “神啊，我們。。。。。。”

    “老人家，你別喊我神了，我名為淵，你喊我淵就好。”

    “這怎麽行，直呼神靈名諱可是重罪，老朽不敢。”

    “老人家，我真的不是神！你喊我淵就好，我不會生氣的。”

    “額，好吧，淵大人，我們常年居住在地下，沒有見過陽光，直接回地麵恐怕不行，而且地麵隨時會有魔鬼出現掃蕩人類據點，我怕有危險。”

    “魔鬼不用擔心，我之前見過你剛才說的藍魔和灰魔，灰魔不是我的一合之將。”

    “淵大人，你不是在說笑吧？灰魔可是會扔閃電的？你真的一下就把灰魔殺死了？”

    “我沒必要騙你。你看！”淵口中輕念火咒，右手食指指尖出現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老人看到這一幕又馬上跪下了：“神啊！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老人家，這隻是普通的火咒罷了，跟神沒關係，等你們這些人在地麵安頓好了，我會教你們一些基本的咒語防身，到時候你們也可以和我一樣了。”

    老人不停地磕頭，邊磕邊說：“神果然沒有放棄我們這些人，謝謝您！”

    “動不動就磕頭，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淵腹誹道。

    淵不得已，給老人的腿上施了個直立咒，防止老人動不動下跪。

    “老人家，一會你和大家說一下，等大家吃飽喝足了，我帶大家回地麵生活，重新建立人類的家園。”

    老人一聽這話，又想跪下，無奈雙腿無法打彎，隻能說道：“罪過罪過，老朽雙腿不聽使喚，無法跪下磕頭了。感謝淵大人慈悲，我代所有幸存的人類，感謝淵大人的再生之恩。”

    老人離開去分食物和水了，而淵靜靜地坐在原地，考慮著以後的事情。

    “既然我現在被困在了這個世界，無法離開，為今之計隻能暫時幫助這些可憐人了，然後慢慢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突然從天而降的魔鬼？嗬嗬，有意思，不知道究竟是誰創造了這些魔鬼，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個人。”

    過了好一會，老人家來到了淵麵前，手裏端著一碗水和兩個饅頭。老人怕自己的手會把饅頭弄髒，特意將饅頭包裹了好幾層。

    “淵大人，您也吃點東西吧。”

    “靠，我自己變得，然後我自己再吃了，我不是有病嗎？”淵心裏吐槽道。

    “老人家，不必了，我已經吃過了，這些還是您吃吧。”

    老人家一聽，也沒客氣，當著淵的麵一口饅頭就一口水，開始吃起來。

    這位老人果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他把所有食物和水都給大家分完了，卻沒有給自己留下一份。看著眼前這位道德高尚的老人，淵心中充滿了無盡感慨。

    “老人家，如果大家都吃完了，我們就啟程出發，前往地麵吧。”

    “好的，不過淵大人，我們這些人餓了挺久了，體力不是很好，一會不要走得太快可以嗎？”

    “不要緊，我有的是時間，大家慢慢來。”

    地底洞穴裏的人，都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淵，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大家互相攙扶著，開始了遷徙。

    看著眼前這些經曆了無數苦難的人類，淵的眼睛也濕潤了，淵誕生以來，這是第二次哭泣。淵第一次哭泣是什麽時候？被某個凶悍的女人罵哭了。

    “原來這就是眼淚，好酸澀的味道。嗬嗬，我居然會為了這些人哭泣，難道我也墮落了嗎？”

    正如老人所說，這些人的體力都不好，淵一路為他們提供吃喝，一邊還要休息，走了不知道多久，這些人終於走到了地麵的洞口處。看著不遠處洞口閃爍的光芒，所有人心裏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又是恐懼又是悲傷，心中五味雜陳。

    “大家別擔心，有神保護我們，出去了，大家就可以過正常的日子了！大家別再回憶過去了，我們現在要過好自己的生活，這才是對那些死去的親人最大的尊重。我們要連他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大家一定要努力活好！”老人家說起話來還是很煽情的。

    “好！”

    “我要重新活一次！”

    “恩！有神保護，我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一行人出了山洞，不出所料，周圍光禿禿的戈壁，寸草不生，現實環境再次讓人絕望。

    老人家隻能淚眼汪汪的看向淵。兩人之間開始了眼睛交流。

    老人眨了一下眼：“淵大人，看你的了！”

    淵眨了一下眼：“看我做什麽？”

    老人再次眨了一下眼：“給大家夥活下去的希望啊！”

    淵再次眨了一下眼：“怎麽給？”

    老人又眨了一下眼：“生命！”

    淵又眨了一下眼：“哪裏有生命？”

    老人繼續眨了一下眼：“您賜予我們生命啊！”

    淵繼續眨了一下眼：“讓我變出生命？”

    老人最後一次眨眼：“對頭！”

    淵最後一次眨眼：“了解！”

    老人和淵麵麵相覷，點頭示意，這次眼神交流圓滿結束。

    淵瞬移到空中默念咒語，荒蕪的戈壁上漸漸有了生機，赤色的戈壁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偌大的湖，湖邊草木旺盛，鳥語花香。

    “神跡！”

    “神啊！神顯靈了！”

    淵的這一舉動，更讓這些人堅信淵就是神。

    不過這還不算完，淵再次默念咒語，湖邊出現了一個村莊，村莊旁還有無數等待耕作的良田。

    不，僅僅這樣還不夠，淵第三次開始默念咒語，光禿禿的山脈漸漸有了生機，無數生命在其中孕育，一息、兩息、三息。。。。。。十息之後，一座綠意盎然的山脈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一個依山傍湖的美麗村莊就這樣誕生了。

    長期生活在地底的人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美景，這樣的景色曾經隻存在於他們的腦海中，隻存在於他們的回憶中，隻存在於他們的傳說中，而現在，當這一幕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時，那種震撼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隨後，這種震撼轉化為了對淵的無比的崇敬和忠誠。

    “這是——信仰之力？”淵感受到了這些原住民對自己的那份狂熱情感。

    所有的人都在地上跪著，虔誠的向淵磕頭，感謝淵賜予他們新生。

    隻有老人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嘴裏不停地嘀咕：“罪過罪過，淵大人啊，不是老朽不下跪，實在是老朽腿腳不聽使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