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徒君一錘定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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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獨角戲式談判

    人,最怕不自量力。

    如果說不自量力是一種錯,劉西羽已經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他現在有些許的後怕,林橙玲在昨日的晚宴上沒有透露一點風聲,他們的聊天內容純屬寒暄,這有些許不正常。雙方都知道大家見麵的原因,林橙玲和上官複雲沒有主動挑起反周行動話題,劉西羽也不好主動開口,擔心適得其反。於是,整個晚宴圍繞著食在廣東、玩在上海等主題。這似乎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劉西羽的心裏像小醜在打鼓,畢竟,他已經失去了青春,到了輸不起的年齡。

    這一次究竟能否實現華麗轉身?

    曾經對周厚沛言聽計從的努力,沒日沒夜的工作,摸爬滾打堅定地在基金圈子裏前行,一晃已經超過十年。晚上回到酒店,他輾轉反側,但事情發展到現在,早已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沈一軍和李方瓊對反周事件抱有很大的希望,他們焦灼地等待在上海的聲音,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黎軒逸和華偉隨是參與者,但事情成敗與否跟他們關係不大,既然是圍觀粉絲身份,倒也就不用掛在心上。

    呂達城剛從李方瓊處獲悉劉西羽上海麵聖時間,85後的他依然賦閑在家,一心等著雲財富的消息。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極端主義者。青春,就該持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獨白。原本可以去一家實力更強勁的基金公司上班,但他拒絕了,一心等待周厚沛被宣判,然後再度回雲財富省公司市場部工作。

    月10日星期六,這對於普通員工而言,又是發工資的日子,但對於所有參與反周計劃的人而言,這是漫長等待宣判結果的一天,等待的時間變得格外冗長,錘音未落,隨時可能攤上大事被一鍋端。

    在上海的第一個早晨,天蒙蒙亮,劉西羽就起床了,其實反反複複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長時間處於半夢半醒狀態,耷拉著兩個黑眼圈仿佛在訴說一夜無眠的痛楚。他猜想著,董事會主席司徒君收到告密郵件後,必定開會商議此事,若大家一致認為周厚沛是廣東的頂梁柱,為保住業務以及確保董事長李謙不問責,那劉西羽必定要壯烈犧牲。想起構總們前期遇到事情就互相推諉的場景,心又是一陣憤慨和懊惱。

    上官複雲昨晚說董事會主席的時間確定好,會在明天上午告知。劉西羽這一個傳話筒接收到信息便馬上傳播,構總們知道後,也在各自的城市焦急地等候。總公司高層領導也不提前告知細致部署情況,主席心,海底針,廣東的“起義軍”隻能幹等,別無事情可做。

    在一副藥般在鍋裏倒騰煎熬到10:00左右,劉西羽終於接到021開頭的座,緊繃的神經更加緊繃了。拿起的右在顫抖,哪怕肉眼無法識別,但他已經感覺的內心的焦灼和緊張。滑開鎖屏按鈕,一看,是上官複雲打過來的,講話的語氣很客氣,表達也很隱晦,核心是告知劉西羽,11點般在黃浦江邊的咖啡廳見,並將細至門牌號的地址和gps地位發至他的微信上,不可外傳。

    級構總平常見董事會主席都是在全國視頻會議上,而且很多時候隻聽其身不見其人,這回麵對麵坐著,看著這個前“凸”後翹、小腹微隆的身軀,以及氣定神閑的霸道總裁模樣,劉西羽感覺司徒君親和力十足。

    他習慣性地深呼吸,喝了口水潤潤喉,長時間夾著香煙的雙規矩的放置在黑色西褲上,整個身軀安份得很不自然。他努力用表麵的平靜掩飾心的波瀾起伏,慢慢地把原來腦海已編輯好的反周證據擺到桌麵上講。司徒君話不多,呈現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認真地聽著對方的陳述。整個過程,他的提問並不多,似乎事件的來龍去脈早已了然於胸。劉西羽講的內容其實也就是把郵件附件的材料重新排列組合,司徒君貴為管理學博士,這點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拖拖遝遝地講了二十分鍾,仿佛在唱獨角戲,各種不自信的動作和表情慢慢湧現,劉西羽琢磨不透司徒君的態度,笑容開始變得僵硬。二十分鍾不長,但胸是否有丘壑,腦是否有墨水,言行舉止就是一位無聲的告密者。

    司徒君表情嚴肅,國字鏡框把他的表情掩飾得嚴嚴實實,見劉西羽說得差不多了,最後總結道:“劉西羽,你反饋的情況我知道了,董事會和稽查人員很快會去廣東,後續等上官複雲通知吧。”

    “司徒總,請問我還需要配合做什麽工作嗎?”劉西羽展現出一臉的畢恭畢敬,對於雲財富而言,總公司的管理層就是大領導,即便是普通員工,構總都要虔誠地尊稱一聲老師。從級別上說,總部的普通員工就等於分公司的主管級別,總部的主管級別等於分公司的部門經理,約等於級構總。

    “不用了,回去轉告廣東的級構總們,基金公司要的就是市場份額,無論最後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首當其衝不能影響業務發展。”司徒君濃鬱的河南腔讓劉西羽聽得很費力。

    “好的,我們有足夠的信心,周厚沛和林睿在廣東基金市場影響力有限,我們的江山都是靠自己打回來的,即使他們離開了,我敢打包票,廣東業務不會受影響。”

    “好。那今天就到這裏了,後續等我們通知。此事需要低調進行,萬不可四處傳播。”

    這時,劉西羽鈴聲很不和諧地響起,他的心不斷冒汗,心髒都快跳到喉嚨上來了,趕忙掏出後,神情慌張地掛斷來電。司徒君看他的慌慌張張的樣子,覺得硬件差,軟件也不行,不像能挑起反周行動的主謀。

    “好的,謝謝領導!”劉西羽內心納悶,林橙玲和郝晴這些旁觀者怎麽都知道了,涉案人數這麽多,想封鎖風聲難度係數不斷加大,這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把構總戰線紮得粉身碎骨。

    最後的定論已經有了,劉西羽下午沒有太多的事情,本來可以到處逛吃逛吃,想起跟周厚沛請了天假,11月12日和1日又是周末,算起來還有5天的時間,非常充裕,他完全可以在附近的城市轉轉。若是平常,他肯定會玩足天,並叫上吳書墨直接從廣州飛上海,共歎兩天良辰美景。

    “老婆大人,你有興趣來上海嗎?”這年頭,老婆不一定是專屬稱謂,它已經被廣泛運用,不再神聖不可侵犯。

    “周厚沛一天還在總經理室,你一天都靜不下心來,算了!”

    “好,我趕緊回去。“劉西羽言簡意賅地回複道。

    “回來廣州,我們再一起研判未來的各種可能性,提前想好解決方案,應對未知的變數。”

    “好!“

    “一路順風!”吳書墨能否化身杜拉拉,打上順風車快速升職,以劉西羽為代表的構總正在填寫一份尚出成績的問卷,她也在焦急等待。

    反周計劃靴子未落地,劉西羽沒有心情多說一句話。他對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感覺自己像倒茶一樣,一股腦兒地講,沒給對方太多反饋的會,嚴重缺乏互動。要說像單口相聲,他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要說是在發表演說,他的口齒還不夠伶俐。另外,無論結局如何,獲悉司徒君的決定,他得趕緊回廣州部署,從大局出發,他更加沒有心思陪佳人遊山玩水。

    實際上,司徒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基金公司的投資,選股很重要,司徒君的偶像是世界股神巴菲特,巴菲特選股時,不選時髦的股票,而隻是選那些經營好、盈利厚、團隊強,而且股價合理的公司投資。劉西羽絕不是績優股,也跟潛力股靠不上邊,所以在他這裏,不可能有顯著發展。對於這種跟隨周厚沛輾轉2個公司、過河拆橋的員工,他根本瞧不上眼,心裏是極度鄙視的,兩麵刀、忘恩負義的員工,在司徒君為黨主席的執政黨處,隻能吃閉門羹。既然會來敲門,可以去除心頭之患,免去後顧之憂,他也就象征性地聽聽舉報人的聲音,走走形式,畢竟,借刀殺人也要有理有據。

    若有強勁的隊伍,或固若金湯的渠道關係,革命起義後能確保業務平台繼續蒸蒸日上,還能開拓新的渠道,在公司內部有會獲得更高的平台,還值得一試。可悲的是,劉西羽完全不具備任何優勢條件,他斷送周厚沛的在這家公司的仕途,也就等於斷送自己的前程。然而,他完全不自知。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令人扼腕。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仇恨必然也是慢慢堆積起來的,周厚沛用人不當,讓廣東分公司五年多以來的沉澱功虧一簣。當法官最後公布殺名單時,是否有的人要像躲貓貓一樣躲起來,有的人坦坦蕩蕩卻一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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