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是隻擁有防禦魔法攻擊的能力嗎！為什麽物理攻擊也對你無效！？”

    讓李爾意外的是，被擊飛出去的暗黑機械龍轉瞬又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不過這倒是讓準備拉開異次元之門追擊的他省了點力氣。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隻能防禦魔法攻擊，一切都是你自以為而已。”李爾戲謔地道，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卻迎來了奧姆羅德更加激憤的咆哮。

    “不可能！你一定有弱點的，這種違反世界意誌的力量根本不會存在！世界意誌！該死的世界意誌！如果不是它的排斥導致我們的量子武器無法使用要轉而開發這種低劣原始的火藥武器，你這個卑賤的爬蟲怎麽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哦？量子武器？你說的世界意誌又是怎麽回事？”本來已經打算將暗黑機械龍拉下來的李爾聞言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本來他就覺得有點奇怪，按道理鑄造族這種已經掌握了星際科技的種族不可能還停留在火藥武器階段，魔法火鐮或者電磁槍看上去霸氣但其實還是在模仿本世界的力量規則，火箭炮之類的就更不用說。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聖堂武士非要拿著鋤頭去跟人家打架一樣，雖然氣勢依然唬人，但怎麽都透露著一種滑稽。

    “量子武器……卑鄙的人類，你以為我會中你的詭計嗎？你想套我的話，但就算我告訴你了你那點可憐的智慧又怎麽能夠理解科技樹的偉大！？”

    本來已經順著李爾的話往下說的奧姆羅德驟然意識到了李爾的意圖，轉而又激烈的咆哮起來。

    像一頭領地遭受侵犯的野豬，妄圖憑借倒豎的鋼毛和怒吼將敵人喝退。

    “既然這樣那你告訴我又何妨，眾人拾柴火焰高，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提供什麽建議呢？”

    幾番對答下來李爾基本上已經摸清奧姆羅德大人的性格了，一個狂熱的科學崇拜者，對於自己未知或者不能理解的事物有著近乎偏執的求知欲，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巨大危險就為了下來問自己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雖然談不上危及生命，李爾已經探知操控著兩條暗黑機械龍的都不過是他一部分的精神力，而真正的本體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但李爾完全知道那種精神力被強行撕裂的痛苦，絕對不會比把頭皮破開然後往裏麵倒一瓢充滿了鋒利刀片的滾油要好過太多。

    “你是在蔑視侮辱我的智慧嗎！？別以為你已經穩操勝券了，我現在就要你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讓李爾無奈的是他心平氣和的建議竟然引得奧姆羅德勃然大怒，自己不過就是想要交流一下而已，好歹他也看過科幻電影無數，對於某些高科技技術二向箔殲星艦四維空間之類的不說知之能詳信手拈來，好歹旁敲側擊的提供一些想法還是做得到的吧？怎麽就提高到侮辱蔑視的層麵上去了。

    看來還是沒打服，他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而稍後暗黑機械龍的動作也印證了他的這個想法。

    奧姆羅德話音剛落，那頭暗黑機械龍身上的魔焰就驟然暴漲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看上去就像一顆猛烈燃燒的黑色太陽。

    受魔焰影響整座山穀的磁場都變得紊亂起來，一圈圈黑色的波紋如漣漪般在山穀裏擴散，所有的事物都開始以某種特定的頻率激烈的顫抖，然後在這種頻率達到某個極限之後，連綿不絕的崩裂聲音開始響徹了整座山穀。

    先是白雪開始消融，枯枝與碎石崩散為塵埃，然後是整棵整棵完整的樹木也開始崩碎分解，山峰在傾倒坍塌的同時就化作無數細小的塵埃飄散於空氣中，就連李爾身上的法袍也開始隨著這種微小但卻劇烈到不可名狀的高頻震動而片片消散。

    他能夠感受到這一刻整座山穀都被這種看似微弱實則危險無比的震頻籠罩了，上下左右的元素波動也因此變得紊亂狂暴無比隨時都可能發生劇烈的爆炸，可以想象，當整座山穀內充斥的七係元素因為連鎖反應而一起爆炸的時候，那毀天滅地的能量將絕對不下於一個禁咒。

    “這是……由精神力引發的元素共振？”李爾詫然道。

    “哼！想不到你這個低智生物還算有點見識，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你就在這毀滅波紋的籠罩下化為齏粉吧！用你的生命作為褻瀆我族偉大科技的代價……價……”

    奧姆羅德囂張的宣言像是一隻被扼住了脖頸的大鵝般戛然而止，甚至於那個拖長的尾音都像是某個跟不上指揮節奏的蹩腳和聲在演唱結束之後才發出的哀嚎，沒有了聲樂伴奏聽起來就像個笑話，還要一直在所有觀眾都已經鄙夷離場的空曠舞台上回蕩。

    “價……價……”

    在奧姆羅德滑稽的和聲表演中李爾抬起了一隻手，然後一個和剛才吞噬暗黑機械龍時一模一樣的黑洞就驟然形成，隻是用了不到一秒的功夫山穀中那劇烈震蕩即將要達到某種臨界點的元素之力就消失的一幹二淨，甚至連山峰樹枝白雪碎石崩散而成的粉塵水霧也全都不見了。

    陽光灑落下來，朗朗乾坤海清河晏，李爾還誇張的打了一個飽嗝。

    “還有嗎？”他笑嘻嘻的抬頭問道。

    “這…不…可…能……”奧姆羅德已經不記得這是他今天第幾次說出這句話了，如果他現在有身體的話，一定是以手撫胸然後朝前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剛才的毀滅波紋是他辛辛苦苦研究了十幾年新近才成功的泛精神元素攻擊技能，之前首次使用就捕獲了兩頭不懼任何魔法攻擊物理防禦同樣高的可怕的暗黑龍，然而在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卻直接被他吃了……吃了……了……

    “你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終於，世界觀和常識已經完全崩塌了的奧姆羅德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

    “你下來，我們談談，我來告訴你我到底是什麽。”

    李爾從被他剛才施放的黑洞吞噬而成的巨坑中走出來，然後抬頭對著天上說道。

    “妄想！就算我不能戰勝你，但是你也不能飛行吧？這個基地我不要了，等到我們鑄造族和克裏根人的大軍降臨的時候，我要把你們的家園全都化作焦土，所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變成我的改造奴隸，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價……”

    再一次的，奧姆羅德大人的脖子又被一隻有力的手掌給扼住了，因為就在他的仇恨目光之中李爾飄飄然的飛了起來並且對他伸出了手掌，一點黑色的源光緊接著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別！別！我下來！”

    已經承受過一次精神遭萬刃分穿烈焰焚燒之苦的奧姆羅德自然知道那個黑洞一旦形成會有多麽可怕的吸力，他逃不了，也再不想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了，左右是一部分的精神力也不會送命，且聽聽這個人類要說什麽吧。

    這不是投降，偉大的鑄造族絕不會投降，這隻是戰略性的妥協。

    奧姆羅德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一邊控製著暗黑機械龍降落到了地麵上。

    “嗬嗬。”

    李爾露出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然後落在了暗黑機械龍的旁邊，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有機會仔細觀察一下這個終極改造生物的全貌。

    幾乎是完整保留了暗黑龍的軀體，那些看上去不太協調的部位其實都是因為金屬零件的加成所致，心髒部位被剔除代之以一塊閃耀著炫目光芒的巨大寶石，數百條鎏金管道從那裏延伸出來連接到身體各處為複雜沉重的機甲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卻宛如是直接鑲嵌在身體裏的一樣不會對行動造成任何負擔。

    更歎為觀止的是李爾竟然還從暗黑機械龍的身體內感受到了磅礴的生命力以及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這意味著奧姆羅德在使用機甲大幅增加暗黑龍戰鬥性能的同時還最大限度的保存了它生前的能力，想來如果不是奧姆羅德知道沒有效果的話他剛才應該還會承受一輪龍息攻擊。

    這讓李爾深深地想起了某福音戰士零號機，還有高達。

    “你是怎麽做到的？”

    李爾拍了拍暗黑機械龍厚重的機甲，然後好奇的問道。

    “哼！”

    回答他的是一個傲嬌的鼻音，顯然奧姆羅德根本不屑於回答這麽弱智的問題。

    一個黑洞出現在機械龍的右翼，很快那裏的機甲就出現了消融的跡象。

    “別！別！我說！”反正也不是什麽核心機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這是避敵鋒芒再擇機智取而已，奧姆羅德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就開口娓娓道來。

    “五百年前我族的科學家在天坑裏發現了一種隕晶，從而開發出了偉大的改造生命技術。這種隕晶能夠完美替代絕大多數生物的心髒並且源源不斷地為原身體提供動力，並且還能維持身體機能固化在某一個時間段，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可以大量捕獲各個位麵壯年戰士加以改造並且使他們停留在巔峰狀態，再用他們的力量為我們占領掠奪更多資源，而我們的族人卻不必因此再承受任何傷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五百年過去你們不是早就應該稱霸星際一統宇宙了嗎，幹嘛還要跟在克裏根人屁股後麵四處流竄當海盜，恐怕你們這項技術還有著某種致命的缺陷吧。”

    李爾嚴肅地問道，科學家的事情，他可是比麵對某些神棍時有著更多的敬畏的。

    “這……那隻是一個小缺陷！我們很快就會克服的！你不要妄想打聽我族的核心機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奧姆羅德又激動地大喊大叫起來，然而李爾隻是用了一個鼻音就讓他老實了下來，因為他貼在機械龍身上的手掌又開始發光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科學家報仇十年不晚！”奧姆羅德咬牙切齒地在心裏說道，嘴上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回答李爾的問題。

    “確實是有那麽一點缺陷，因為某些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的原因，將改造戰兵身體狀態維持在一個巔峰數值持續一年後，那個身體就會迅速的衰老腐化變得無法使用，所以我們才需要不停地捕捉實驗體，但是因為我族人丁稀少且絕大多數不擅長戰鬥，捕捉實驗體這種戰鬥任務才不得不交給了克裏根人，我們和他們屬於合作關係，他們提供奴隸和資源，我們提供士兵征戰同時檢驗實驗數據。”

    “不擅長戰鬥？我看你對精神力的操控已經是大師的級別了啊？”這並不是李爾誇張，事實上就剛才的戰鬥而言，他判斷奧姆羅德的精神力掌控完全達到了十五級以上，而且隻會更高。

    “哼！”貿然享受了一記馬屁奧姆羅德也是很傲嬌的哼了一聲，所幸這次李爾沒有再拿黑洞嚇唬他了。

    “你知道什麽，就算在天才滿地走智者多如狗的鑄造族裏我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整個族群中對科學技術的理解在我之上的人絕對不超過五……不！三個！”

    雖然精神力躲藏在機甲之內李爾看不到奧姆羅德的表情，不過從他的情緒波動中李爾也能猜想現在一定是一副胡子翹上天的嘴臉，好在他也懶得戳破。

    “你剛才說的量子武器和世界意誌又是怎麽回事？”李爾再問道，完全是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然而這一次他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奧姆羅德的回音。

    “嗯？”

    李爾眉頭一皺，作勢又要黑洞再起。

    “量子武器事涉我族絕密！你就是殺了我也不會跟你說一個字的！”卻不想他手掌一動奧姆羅德立即就知道了他的意圖，但是這一次後者卻是劇烈的掙紮起來，似乎抵死也要脫離他的掌控而不肯有半分妥協。

    原來還是一個有原則的帶路黨，李爾心下念叨也就不再逼迫，果然感覺到他的精神力變得平緩之後，奧姆羅德也就安靜下來。

    “那世界意誌呢？總不會也是你族絕密吧？”李爾無奈地問道。

    “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反正你以後也會知道的。”思忖了一會兒後，又或者是因為懼怕李爾抵在他身上的那隻手掌，奧姆羅德又開始了教科書般的講述。

    “茫茫宇宙，累累大星，有的是神靈創造，有的是自然形成，不過不管是神創又或者自生，但凡能夠孕育生命的世界，在發展沉積到一定的年限後都會覺醒自己的意誌，並不是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說的生命形態，世界意誌更像是一個係統，它會修複自身在漫長歲月裏受到的創傷，並且排斥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的界外力量，引領世界按照她的規則發展下去，這種排斥就包括了域外神靈的幹涉或者會妨礙世界法則運轉的力量，而本土誕生的神靈則不會受到這種影響，同樣的，如果本土神靈去往其他生命位麵，而如果那個世界恰好又蘇醒了世界意誌的話，那麽他一樣會受到排斥。”

    “你剛才說，世界法則的排斥包括對域外神靈的幹涉，難道也包括創造世界的神靈？”

    奧姆羅德的回答讓李爾覺得隱隱抓住了什麽，但仔細去想的話又覺得有些飄忽不定，於是再次追問道。

    “按道理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但事實上確實如此，如果創世諸神的力量過於強大而且早在世界意誌蘇醒之前就離開了本位麵，那麽當世界意誌形成之後確實會強烈排斥原神的回歸，這種事情我們也曾經見證過。”

    奧姆羅德坦率地回答道，這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秘密他也就沒必要隱瞞，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番話在李爾的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滔天巨浪。

    “世界意誌排斥創世神？”李爾站在的腦海中滿滿當當的就是這句話。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亞莎那麽執著的要他尋找世界樹之心了，說什麽為了法則崩塌後方便重塑，根本就是因為世界意誌的排斥太激烈她本體無法降臨。

    她為什麽要將近克羅尼？亞山宇宙有那麽多星球，就算她要和鄂加斯開打也應該是在虛空之中，以她們兩個的力量即使在虛空中打架也有一大片的星球要麵臨滅頂之災，那為什麽她和鄂加斯都這麽執著於這裏？

    克羅尼到底有什麽值得兩條原初之龍不停地向這裏投注關注，甚至不惜千裏迢迢把他從另一個平行宇宙牽引過來？為什麽不選擇奧利維亞那種魔法文明更繁盛的星球，又或者要科技力量的話鑄造族的本星不是更好的選擇？

    “你聽說過世界樹嗎？”

    懷著滿腦子的疑問，李爾忐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什麽世界樹？你說的是生命樹或者智慧樹吧？我倒是在別的位麵的精靈森林中見過幾棵……”

    奧姆羅德後麵的話李爾已經聽不見了，那一瞬間他仿佛全都明白了，就算還不知道事情的根源，但是他已經可以無比確定所有的疑團都跟世界樹有關。

    亞莎要他找世界樹之心，鑄造族和克裏根人的大規模入侵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也一定是跟世界樹有關，而且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世界樹之心的功能絕不僅僅是修複破損的法則，亞莎對他隱瞞了最核心的東西！

    想到這裏，李爾激蕩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源頭已經找到，那剩下的結一個一個去解開就好了。

    “我說，既然你這麽厲害，那你以後跟著我幹吧？”

    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那麽第一步當然是從收攏人才做起。

    “什麽？”

    奧姆羅德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讓你以後跟著我幹，有錢，有肉吃。”李爾怪笑著道。

    “你是不是瘋了！我！奧姆羅德大人，鑄造族數一數二的天才科學家，不要以為我現在對你溫聲和氣你就以為我怕了你，要我放棄上百年的研究成果跟著你這個土鱉，你能給我什麽！”

    讓李爾沒想到的是他的話像是觸動了奧姆羅德最脆弱的那片逆鱗，竟然讓後者不顧生命威脅劇烈的反彈起來，然而李爾也不著急，他相信接下來的這個籌碼絕對能讓奧姆羅德無法拒絕。

    “我賦予你研究我的權利。”

    ……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