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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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管轄範圍內的四方城,百姓安居,夜不閉戶。而且若有大事發生,很快就會在人群中傳開,從上次客棧中抓到偷情的‘富家小妾’,到這次從馬蹄中救下孩童的俏麗少女。
當時縱馬的惡徒乃是西城名紳郝家的小公子,平日裏橫行慣了,官府礙及郝家顏麵,又未發生過傷人事件,一直視若無睹。這次或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更或是有神秘人施壓,以和為貴的官府此番竟未曾主張和解,而郝家花費巨資也未能將人撈出來,如今已待罪量刑。
常理而言,死罪尚不至於,不過數年的牢獄之災怕是避不過。不過官府有關係的人偷偷傳出消息,據說這位小公子在牢中幾次自盡未遂,整日渾渾噩噩的求牢頭勒死他,莫要讓他受折磨。牢頭更是一頭霧水和滿腹委屈,牢裏確實沒人對他用刑,也找過大夫說他一切正常,但仍無法解釋他時不時的自盡和自殘的行為。
至於受害者這邊,百姓自然是報以同情。特別是他們搬進來之後,臨近的人家發現他們年紀尚輕,深怕女子身體得不了良好的照顧,好心的大嫂和嬸嬸就時不時的主動上門幫忙,穿衣擦身,更時不時的送點蔬菜肉食。
而鏡子就在眾人熱忱的照顧下,‘活生生’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總算能勉強被樓肅宇抱到外麵感受下陽光的洗禮。
“虎子在齊大嫂家,可還習慣?”鏡子倚靠在門外的軟席上,看著正在幫她蓋上薄毯的樓肅宇問道。
她清醒之後就想知道這孩子的情況,樓肅宇也找人細心打探過,這孩子並非四方城中人,而且這麽久也不見有人來尋。猜測應當是因不知名的因素,被家人遺棄在大街上的不幸孩子。當時孩子被她護在身下,跟癡傻似的好幾天說不出話來,之後就默默的跟在他們身邊不走。
他們二人想著這樣總不是辦法。所以府衙登記造冊之後,就被丈夫早逝,僅有一女的齊大嫂好心領走了。
樓肅宇掖了掖被角,無奈的笑著。身子還未好,心思倒關切著旁人。“齊大嫂待他不錯,就算暫不適應,過陣子也會好的。”
終究是孩子,被親人遺棄之後又忽然到了陌生環境,心生隔閡在所難免,鏡子心裏也明白。就算自己穿越之事,也是經曆了那麽長的時間,才能完全接受下來。目光一掃,看著院子角落正用火煮沸,冒著煙煴的藥罐,鏡子眸色一滯,難忍的別開眼,五官幾乎皺成一團,帶著祈求勉強的笑道:“這陣子辛苦你了。”
樓肅宇抬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計策被戳破,鏡子尷尬的扯了扯嘴。最開始她的答謝和自怨自憐對付他都挺有效果的,可是這幾天對方似乎摸準她的招數,這招越來越不管用了。撅了噘嘴,可憐巴巴的瞅著他,忐忑的討好道:“今天能不能……不喝藥?”
“良藥苦口,可是你自己說的。”這可是當初‘泗陰寨’裏,鏡子對付他的那招,他至今可是記憶猶新。
“不是怕苦,可是再喝下去,就要被藥味熏死了。”從來沒有這麽想念過西藥!不是說中藥不好,而是一個月自己的身上都充斥著這股藥味,她甚至覺得自己渾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次呼吸都蔓延著這股濃鬱的味道,她當真難受死了。忍不住放在自己鼻尖輕嗅,繼而滿眼嫌棄。看他沒有反應,伸過衣袖到他眼前不滿的說:“不信你聞聞。”
討好的嬌俏模樣,加上她身上獨有的汀蘭氣息,讓樓肅宇心神有些恍惚。可轉眼之間又想起她目前的身體情況,便什麽漣漪的心思也壓下去了。“你若不喜,我便尋些香料熏一熏,藥是萬萬斷不得的。”
“我們商量商量嘛~”鏡子拽著他的衣袖嬌聲道:“就今天,就這一次可好?”
樓肅宇對此情形抵抗力不足,隻能輕聲哄道:“你乖乖的喝藥,我上街給你買蜜餞。”
“我不要蜜餞,我要醉雞。”鏡子撅嘴,蜜餞什麽的,她又不是孩子。
“大夫說不能吃油膩之物。”樓肅宇無力道。
鏡子看他毫無鬆動心下一酸,抬手掀起薄被將臉蒙上,隔絕他的目光。悶聲道:“你欺負我~”
原著中,若是換做他的白月光,讓他原則盡喪,就算舍了命都甘願。如今換做自己,他便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人與人之間果然有差別。想到這裏心裏更是難受和憋屈,細聲哽咽著,“你走~我想靜靜。”剛說完想到一茬,掀開被子偷偷瞅著他,嬌聲道:“不許問我靜靜是誰。”
樓肅宇見她稚氣的嬌憨模樣,輕笑出聲,不理會她的撒嬌耍渾,起身走到牆角將藥罐從火上端起來,再倒入碗裏讓它涼著。門口軟椅上立馬傳來一記‘生無可戀’的哀嚎聲,杏眼冒著小小的火焰,目光狠狠的盯著樓肅宇,宛如仇人一般,“滅絕人性的壞人。”
憤憤的嗓音讓樓肅宇腳步微頓,轉身的刹那臉上笑意消失,目光深邃如淵。
無法判定他喜怒的鏡子,心中猛地一滯,佯裝悲苦的神色收起,忐忑的想著自己是不是太些過分了,他讓自己喝藥是為她好。自己胡鬧是玩笑,可若他當真生氣了,轉身不理她該怎麽辦?“我喝還不成嗎?”
為什麽別人的世界裏,男主都是忠犬,對女主百依百順。而自己麵對的差距卻這麽大,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女主嗎?鏡子內心頓時哀嚎~不,雖然她控製不住男神,但是女主什麽的滾遠點,敢來搶宰了喂狗!
“乖。”樓肅宇轉身暗笑,眸間閃爍著得逞的光澤。
走到桶邊舀起清水繼續倒入藥罐中,將新的藥材放進去,小火慢熬。旁的能千般縱容,可身子卻是萬萬縱不得,若是養不好受罪的仍是她自己。
鏡子身體雖說有所好轉,可精力不擠,喝過藥很快便睡沉了。樓肅宇將藥碗收拾妥當放入廚房,察覺到暮色將沉再將她抱回屋內安眠。睡夢中鏡子似有些不安,呻.吟著蹭了蹭他的肩頭,繼而安穩的窩在他懷中,唇角勾勒著淡淡的笑意。將他的心頓時揉成一汪清水,半餉也舍不得將其放下。
俗言道:君子遠庖廚。可在鏡子身體不適的這陣子,這句話倒是被二人打破得徹底。鏡子也從最開始得受寵若驚變成坦然接受,最後……理所當然。
鏡子不能吃油膩之物,樓肅宇自然被逼著也不能吃。特別是他拒絕鏡子時不時想躲開喝藥的乞求後,兩人硬是喝了兩個多月的白粥,不但鏡子差點喝吐了,就連變著方法做的樓肅宇也覺得活受罪。直到大夫好不容易解禁,鏡子就催促著他做些好吃的,犒勞犒勞委屈多時的胃。
看著他熟練的刷鍋,放油烹飪。鏡子笑語盈盈的拿著果子,靠在廚房的門上,打趣的說道:“尊主就是尊主,不但智謀武功堪稱一絕,就連這廚藝也練得如此精湛了。”
“想吃什麽?”樓肅宇抬眉問道。
鏡子含笑咬了一口果子,甜膩膩的味道在舍腔裏蔓延,忍不住滿足的歎息。“還能點菜啊?”隻是煮了兩個月的白粥,挺能耐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晉江有點卡,上來一次不容易。我是代發君,我為自己帶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