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報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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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過……怎麽辦?認慫唄。

    葉鏡璿抿唇, 冷哼一聲轉身不打算和她繼續交談下去,不談武功還是朋友, 說到這個友盡。

    “鏡子, 我是認真的。”雲鳳靈拽著她佯裝離開的身子,她說的雖然俗了些可總是條路子。“現在的你比原著中更危險。”

    意中人與妻子是有本質區別的。原著中葉鏡璿背棄白首相約之誓言,另嫁他人生下子女,最終落得殺夫屠子, 自盡而亡的下場。 “我聽說你母後替你擇了駙馬,難道你從未向她透露過樓肅宇之事?”

    胥寧國女子十八歲都可以嫁人, 如鏡子這般即將雙十之人已是鳳毛麟角,皇後娘娘心急也是在所難免的。

    “說過一些, 但是母後以為隻是借口。”葉鏡璿歎息著,靠在樹幹低首看著樹影斑駁, “她以為我是因為身上的傷疤和嬌弱的身子才不願意成婚。”她也一直這樣誤導著, 反正這些原因都擺在眼前, 更能讓她相信些。

    “你既然決定不走, 甚至想要擔起胥寧公主的責任,那麽樓肅宇這種外掛的存在,為什麽不利用呢?”雲鳳靈其實並不知道,鏡子究竟是怎麽想的。當年設定原著的劇情的時候, 她沒有過多參與, 但也很清楚若要挽回胥寧頹勢,維係胥寧國祚不墜,令其重新鼎立神州之上, 隻有求他。“你這樣豈非自相矛盾。”

    良久後,葉鏡璿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她也沒什麽隱瞞的,低聲道:“……其實我想過。當我知曉身份被帶回鳳棲時,不止一次的想過,可每次到最後我都退縮了。”

    雲鳳靈凝視著她滿眼疑惑,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太了解胥寧的現狀,國庫空虛、主君無力、戰無悍將,藩鎮割據各自為鎮。”葉鏡璿沉吟著,臉上滑過淡淡的憂傷,“世家之間勾心鬥角,爭奪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培植親信、賣官鬻爵。已是千瘡百孔,腐朽不堪,原著中樓肅宇強力施為終挽回頹勢,身心俱疲。可最終的結果呢?功高震主,被皇室所忌,最終死於奇毒‘紫藤沙羅’之下。”

    “可你也能用金手指幫他不是嗎?”雲鳳靈蹙眉說道。“況且這種事力所能及就好,若日後皇家當真不領情,抽身也算仁至義盡。”

    “你不了解他。”葉鏡璿擺首,輕輕笑道:“旁人撞了南牆會回頭,而他則會將南牆撞破了也不會。”看著謫仙濁世的翩翩公子,仿佛萬事好商量的樣子,其實偏執到骨子裏,他決定的事情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否則原著中葉鏡璿自盡,他為何不曾抽身。

    這些年身處鳳棲朝堂的漩渦之中,她也變了很多,再也不複曾經的單純,甚至現在她的思維方式都是可利用或不可利用。就算她能無視這殘缺不堪的身體,也怕有朝一日她也會像吸血蟲肆無忌憚的啃噬著他的骨血,若是如此寧可他從未遇見過她。“此事既已解決,早些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我與綠漪會處理的。”

    “好。”雲鳳靈頷首,該勸的已經勸了,綠漪腳步漸漸靠近也不便多說,其他的就要看鏡子怎麽決定。“你自己小心著些。”

    今夜的信息太多,她們二人都需要花時間冷靜一下。可對於葉鏡璿而言反倒輕鬆了,以往壓抑之事終於傾述了出來,都有些煞不住腳。

    將屍體收拾妥當後,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來不及和別院中的阿嬌見上一麵就匆忙趕回去。因為深夜出宮母後定會得到消息,所以回宮後葉鏡璿就靜靜的等著傳喚,可是一直在午時都不見動作,倒讓她有些詫異。悄悄讓瓔珞前去打探,才知道昨夜秦昭容將傅美人推下了水,母後又去處理這種沒玩沒了的宮闈之事。

    “殿下,宮人呈了帖子來,右相嫡女褚姑娘想求見殿下。”綠漪剛將膳食撤下去,瓔珞就從院外走進來與葉鏡璿稟報此事。

    葉鏡璿拿起果盤上的荔枝剝開,帶著疑惑的說道:“她來做什麽?”這位原著女主,近兩年可謂風采無限,乃是鳳棲城中人人津津樂道的四全姑娘。可她們之間卻從未有過正麵的接觸,此番她竟會來見自己,倒是有趣。將果肉塞進嘴裏,眸色閃爍淺笑道:“拿牌子,讓她進來吧。”

    命婦臣女本來非召見不得進內宮,不過先帝好色,甚至做出過強占臣妻的荒唐舉動。這條宮令也就名存實亡,如今隻要呈上帖子求見,若持有牌子的主子願意見她,就能帶她帶入內宮。

    不得不說褚緋月的確是個美人。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白色的煙衫配上淡藍色的百褶裙,清新脫俗。葉鏡璿不禁想著,若自己也是男子約莫著也會動心。

    隻見她緩緩走到葉鏡璿跟前,恭敬的彎腰福身,行禮恰當可為典範。“臣女褚緋月拜見昭和公主殿下。”

    “起身吧。”葉鏡璿慵懶著撐著下顎,審視著對方的神色。“褚姑娘求見本宮,不知所為何事?”

    “上次因庶兄之事,讓公主殿下與覃公子之間生了嫌隙,臣女自當入宮替庶兄向殿下賠罪。”褚緋月真誠的說著,臉上毫無虛假之色。

    “褚姑娘兄妹情深,令人動容。不過當日之事與令兄並無幹係,自然也稱不上罪與不罪。”葉鏡璿唇角微勾,朝著旁邊的瓔珞喚著,“給褚姑娘看坐,上茶。”

    自古尊卑貴賤。在內宮之中,皇家麵前,臣子沒有與之平起平坐的資格。瓔珞領命從角落中搬了一根矮小簡單的凳子,讓褚姑娘不必站著說話罷了。

    “多謝殿下不罪之恩。”褚緋月福身答謝後,手拿團扇半坐著未見任何異樣,反倒是儀態萬千的嬌俏模樣。

    讓葉鏡璿都不禁心中歎服,若換做自己定是做不到。“早聽說右相嫡女褚緋月,容貌出眾,氣度華然。今日一見當知此言不虛,倒將本宮比了下去。”

    “臣女不敢。”褚緋月似惶恐的起身行禮,道:“殿下容姿冠絕天下,臣女區區螢火怎敢比之日月。”

    拍馬屁技術哪家強?葉鏡璿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過被褚緋月這樣的美女誇讚,無論真假心裏還是很受用。“不必在本宮麵前客套,褚姑娘今日入宮賠罪隻是幌子,應是尚有他事。不妨直言。”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必演聊齋拚演技了吧?

    “臣女此番的確是來——”褚緋月似乎想表達自己並無其他企圖,而葉鏡璿則是疲倦的闔了闔眼眸,打斷她的話,淡漠的從凳子上起來說道:“既是如此就不必多說了,本宮有些乏了。瓔珞,送客!”

    既然此時不願意說,那就等你願意表達目的再來。母後與長姐對這種冠冕堂皇中暗自透露目的的交談習以為常,自己卻受不了。

    見葉鏡璿與其他皇室中人不同,褚緋月在瓔珞打算出聲之前,恭敬福身,帶有嚐試性的問道:“不知殿下可曾聽過樓肅宇此人?”

    葉鏡璿腳步一滯,轉身凝視著她,眼睛虛著顯然有些茫然。“……樓肅宇?就是當日與覃嶷彧一道的那位公子。”表麵上絲毫不顯,其實心底早已萬分凝重,褚緋月專程入宮提樓肅宇做什麽?

    “正是。”褚緋月頷首,唇邊淺笑仿若三月桃花綻放,“此人並非凡夫俗子,乃是天生奇才。”

    葉鏡璿佯裝嗤笑著,一副眼高於頂的冷傲之態,“世間沽名釣譽者甚多,當真有才者寥寥無幾。褚姑娘還是莫要這般輕論才好。”

    “若殿下知曉他真實身份,恐怕就不會覺得臣女在妄論。”褚緋月說道。

    此事葉鏡璿的心中可謂是驚濤駭浪一般,褚緋月此時應是不沾俗務的小姑娘,怎會知曉樓肅宇之事。就算原著中,她也是直到入宮為妃,才逐漸知曉,莫非這其中生了什麽變數不成?“這倒有趣,身份定能耐,本宮還是頭一回聽說。”

    “旁人自然不能,可聖山尊主的身份,殿下覺得如何?”雖說眼下樓肅宇此人在胥寧沒有多少名氣,可聖山的名頭卻是響當當的。軒墨、臨玄,還有未央,個個可都是世人如數家珍的曠世奇才。

    葉鏡璿眼眸微睜,繼而深邃。“聖山尊主不是在雲歸嗎?”

    “傳言豈能信,不過是雲歸糊弄人的手段罷了。”二十多年前,雲歸仗著血地殷家幫襯著,再添上聖山的助力,從式微變為如今的強盛。如今雲歸內亂不斷,自然更需要穩定民心,弄個贗品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臣女知道殿下心係國運,也自感自身能力薄微,本欲替國求才可歎不從心願。如今邊城不穩,朝堂渾濁,殿下若有機會,倒是不妨一試。”

    褚緋月話語當中真誠無比,滿心都是為國家利益著想,讓自己為了胥寧長治久安,想辦法將樓肅宇留下。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此事沒有這麽單純,她若要舉才為何不尋身為右相的父親,反而要舍近求遠的尋自己。“褚姑娘身為深閨女子,也有報國之心,本宮著實欽佩。”

    “殿下謬讚,臣女比不得男子有鴻鵠之誌,隻想略盡綿薄之力,聊表此心而已。”褚緋月輕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葉鏡璿:樓肅宇此人看著好說話,其實偏執得厲害。

    雲鳳靈(咬雞腿):你也知道啊?你當心些,別把自己作死了!

    葉鏡璿:你能不能別吃了,胖死你得了。

    雲鳳靈:我在宮外替你鞍前馬後,還不許補補身子了?

    葉鏡璿:你不是要減肥嗎?

    雲鳳靈:減肥靠的是運動,不是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