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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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鏡璿頓時一怔, 他不在極樂宮分舵,以為他定是離開了鳳棲, 卻沒曾想竟會在此時出現。 首發哦親
還不等她有反應的時候, 身旁的顧夷陵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倏然拉起葉鏡璿的手腕就往反方向跑去。因為他知曉,就算他此時並未受傷,麵對極樂宮主也沒有勝算, 更何況他身側還有需要保護之人。
宮陌宴盯著兩人相攜逃離的背影,嘴唇抿起, 眸色微黯。腳尖輕點,宛如一道鬼魅之影瞬間越過二人, 阻擋著他們的去路。側過身子,慵懶的靠在身後參天的大樹上, 聲音自帶三分邪笑, “想跑?”
他的話本應是對著顧夷陵說的, 可眼神卻牢牢的盯著略顯倉皇的葉鏡璿。紅色的狐裘絲毫不顯臃腫, 更像是寒風中還未熄滅的火焰,攝人心魂的鮮豔。白色的珠串從發髻旁顫顫垂下,在發絲間搖曳,襯著她的容貌更加嬌嫩, 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摸, 看看她的肌膚是否真的如綢緞一般,吹彈可破。宮陌宴手指不由自主的摸索著,似在回味些什麽。
這葉鏡璿的相貌並非絕色, 不知為何卻出奇的耐看。嘴唇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他稍稍有些懂得為何樓肅宇會對她情根深種,為何連自己都幾乎控製不住。見她麵上強裝淡定,卻掩蓋不住眸色中的驚懼之色,心中情不自禁的生起一抹惡念,想將她搶奪過來好生□□一番。
顧夷陵見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葉鏡璿,心下一緊不著痕跡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禦劍山莊顧夷陵,見過宮主。”
“禦劍山莊。”宮陌宴口中念著,在旁人眼中似在思索著眼前這樁買賣劃不劃算,或者與禦劍山莊正麵交鋒是否妥當。可就在他念完之後,忽然嗤笑一聲,眸色越來越冷峻,睨視的瞅了瞅他後,才懶洋洋的說道:“原來是盟主駕到,有失遠迎啊~”
尊稱別人為盟主,可言語中卻是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在下擅闖極樂宮,壞了江湖規矩,理當給宮主一個交代。”顧夷陵鎮定自若,一派大家風範,先是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而後上前一步說:“但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素來不與人爭,若是無意間惹了宮主或者宮主的哪位朋友,還望能夠海涵饒過。無論多少銀兩,禦劍山莊都願一力承擔,絕不推諉。”
葉鏡璿詫異的凝視著身旁的顧夷陵,一道暖流緩緩的在心間蔓延,仿佛聽見不知名的深處有條弦顫了顫,繼而平靜無波。世間女子恐怕無人能抗住這般,擋在你身前沒有理由的將所有過錯一肩承擔。當年初見他時,覺得原著中的葉鏡璿或許是瞎了眼,竟移情別戀,拋棄了宛如謫仙的樓肅宇,而選擇了顧夷陵這種江湖俠客,且死生無悔。可在這一霎那,她竟有些理解,或許在原著的葉鏡璿心中,並非樓肅宇不好,而是他高不可攀,難以觸碰,與他在一起承受的壓力蓋過了情意。而與顧夷陵在一起,雖然日子平常簡單,卻是她最向往的幸福。
“過來。”宮陌宴並非理會顧夷陵的自說自話,而是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對著葉鏡璿厲聲道。
葉鏡璿頓時回神,顯然被嚇了一跳,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她方才在想什麽?好像在想就這樣和顧夷陵離開鳳棲也不錯?!她忍不住晃了晃頭,甩來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轉眸與宮陌宴的視線相對,猛地怔住咽了咽口水。‘夫君……’
不對,他是宮陌宴,才不是夫君。葉鏡璿皺了皺鼻子,不滿的瞪著他。凶什麽凶?!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豈不是很沒麵子?
“我數三聲。”宮陌宴也不知為什麽,胸口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她方才看著顧夷陵的眼神分明藏著情意。她喜歡他!這個念頭讓他連自己的自稱都顧不得了,心裏揪疼得厲害,暗自咬牙切齒。“一……”
“宮主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顧夷陵忍不住開口。
“二……”宮陌宴的身上已經滿是殺氣。葉鏡璿見他模樣,就知道就算自己乖乖的到他身邊去,他也不會放過顧夷陵。
“三!”葉鏡璿無奈的衝出口,他這兩聲就跟刀子一樣,嘩嘩嘩的朝她射過來。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她伸手奪過顧夷陵手中長劍,放置在自己的脖子上,劍鋒很利,輕輕一碰就在脖子上劃出一道紅痕。
一種撕裂的疼痛在脖子間蔓延,讓葉鏡璿險些開口大罵,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覺得這招挺好使的,卻沒想到這劍鋒利成這樣,稍微碰觸就能劃傷流血啊!
“黎姑娘……”顧夷陵難以置信葉鏡璿的動作。
“葉鏡璿!”你竟是寧願死也不願意離開他身邊?宮陌宴發怒得眼圈通紅,一種毀天滅地的洶湧殺氣湧上心頭。
“你放他走。”葉鏡璿倔強的對宮陌宴說道,一邊悄悄的將長劍挪開了些,看著血珠順著長劍滑落下來,欲哭無淚。暗自罵道:若再犯傻幹這種事情,那自己就是狗!
宮陌宴抿了抿嘴唇,從牙縫中蹦出來一句,“本座最恨的便是威脅!”
“那你恨我好了,我又不是銀票,不需要人人都喜歡。”葉鏡璿嬌哼一聲,你當自己是大反派或者霸道男主啊?!慣你這德行。說完這一句,轉身對顧夷陵輕聲道:“多謝顧公子相救,但我與他尚有未了結之事,無法隨你離開。”看顧夷陵不讚同,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葉鏡璿卻無奈的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這句話說出來其實挺打臉的,她潛意思裏對宮陌宴根本沒有防備,可他幾日前卻將自己丟到暗無天日的水牢裏。“煩勞顧公子,請替我傳個消息到靜心庵,就說我安全無虞,讓家人不必擔心。待事情結束之後,我自會回去請罪。”
說完,麵對著顧夷陵,背朝宮陌宴的方向退步走去,“走!”
顧夷陵袖中手指緊握成拳,看著她脖子上的紅痕觸目驚心,眸色閃了閃縱身一躍,片刻就沒了蹤影。葉鏡璿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緩緩將長劍放下來,無奈的歎了歎氣,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脖子上的傷口,忍不住‘撕……’的痛吟一聲,這一次還真是無妄之災。
“怎麽~舍不得他?”宮陌宴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盤算著何時去禦劍山莊,將一幹人等滅幹淨。
葉鏡璿委屈的癟了癟嘴,眼睛眨了眨,鼻子一酸,淚珠子就這麽滾落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嬌聲道:“疼~”
“知道疼還敢讓往自己脖子上擱!”宮陌宴怒聲道。
“你還這麽凶……”葉鏡璿從無聲的落淚變成哭泣出聲。“我又沒招誰惹誰,好好的在宮裏坐著,也有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人來殺我。本以為你是來救我的,結果你轉身就把我丟進水牢裏。水牢裏又黑又冷,我疼得受不了不停的叫你,你也假裝聽不見!”越說她哭得就更凶,感覺自己委屈得不行,“我那麽害怕,你卻在暗處當笑話看。你要嘛就殺了我,幹嘛要折磨我?折磨我你心裏就高興了?你這個變態。”
宮陌宴見她哭得淚人,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換做別的女人敢罵他,早被他弄死無數回的,可是麵對眼前的人卻讓他感覺手腳無措。“……你別哭了。”
葉鏡璿委屈的念頭上來,有點控製不住,可是緊接著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溫暖的氣息抱住,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蔓延在鼻尖,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蹭了蹭他的胸口,哽咽著說道:“我餓了。”
她無意識的依賴動作,讓宮陌宴心都快軟化了,嘴唇滑過她的發絲,哪裏還想得起方才‘逃’走的顧夷陵,脫下身上的大氅將懷中人緊緊裹住抱起,轉瞬間就離開原地,除了地上還餘點點血跡的長劍,再無半分人影。
葉鏡璿本以為他會將自己帶回極樂宮,卻沒想到他會直接帶自己回到鳳棲,進的還是鳳棲靜水湖畔最貴的酒樓。就算她貴為公主,若想在此處吃頓飯,也得提前半個月以上定下位置,否則也是沒轍的。坐在靠靜水湖的包間裏一臉幸福的捧著醉雞,慢悠悠的啃著,對著正替她上藥的宮陌宴淡淡的說道:“極樂宮挺有本事的,連這麽好的位置都能定到?”
“你不知道醉仙樓是本座的?”宮陌宴將盒子蓋上,眼神微挑。極樂宮不僅做shā rén的買賣,還經營著各地方最大的酒樓與青樓。
葉鏡璿晶晶有味的啃著雞肉,以前就算在這裏訂到了位置,也多少顧忌些形象,將東西切成塊小口小口的用著,可這醉雞還是抱著啃比較暢快。“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她吃得暢快了,宮陌宴卻是滿眼的嫌棄,“胥寧的世家貴女,餐桌上都像你這般?”
“天下的男子,都像你這般戴著miàn jù吃飯?”葉鏡璿吞了一口雞肉,鼓著眼睛朝他說道。
“怎麽?”宮陌宴邪笑著,湊到她跟前,意味深長的問:“想知道本座長得如何英俊?”
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般狂妄自負的,懂不懂謙虛二字何意?其實葉鏡璿的心情有些奇怪,照理說就算外在如何演變,宮陌宴與樓肅宇本質上是一人,為何性格如何天差地別,幾乎半點共通的地方也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