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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難得鬱家全家人一起在桌上吃早飯。
早飯一如既往的異常豐盛, 各種小吃點心應有盡有。隻不過桌上的氣氛有一些沉悶, 原本一直作為鬱家小公主存在的鬱微, 今天早上一句話都沒有,整個人都顯得很萎靡。仔細看去, 還會發現她的眼眶有一些紅紅的, 眼睛底下還有黑眼圈。
即便她用了很多粉底,都沒能遮住通紅的眼眶和眼底的黑眼圈。
鬱母忍不住擔心地問, “微微, 身體不舒服嗎?怎麽早上都不說話?”
鬱微隨便喝了幾口粥之後就放下了勺子,她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胃口, 早飯也就草草吃了幾口,麵對鬱母的關懷, 她強打起精神說,“沒有不舒服。就是昨晚沒睡好。”
鬱母看鬱微隻喝了一點點粥,眸底的擔心都快溢出來了, “吃這麽少怎麽能行呢?你再吃點然後回房間補覺吧。”
鬱微搖搖頭,沒什麽精神地說, “不了,爸,媽,我先回房間休息了。”鬱微說完就馬上站起了身回自己房間了。
鬱母憂心忡忡地對鬱父說, “我怎麽覺得微微有心事?”
鬱父倒是沒多大擔心, 他自己的女兒他了解, 她就算是狀態萎靡也不會萎靡很久,很快就會自我調節過來,“微微長大了自然會有心事。等會你再去問問到底有什麽心事,然後幫她排解排解。”說到底,鬱父雖然不是很擔心,但也是關心女兒的,到最後也不忘讓鬱母再去關心下。
鬱母點點頭。
鬱笙全程都沒有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隻不過今天鬱微的不在狀態也讓她有些意外。鬱母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大女兒來,她問鬱笙,“小笙,你知道微微今天是怎麽了嗎?”
鬱笙自然是搖頭。
鬱母歎了口氣,“你們姐妹兩年紀差的不大,沒代溝,平時記得多交流。你是姐姐,要多關心下妹妹。”
鬱笙這時候剛好吃完早飯,她神情平淡放下筷子,然後說,“好。”
吃完早飯之後,鬱笙回房刷了會微博。
微博第一條熱搜終於不是她的“吸血鬼妝”了,而是另外一條車禍新聞。
#LaFerrari深夜狂飆 撞上大橋護欄後報廢#
鬱笙沒什麽興趣地略過了這一條頭條,轉而看起其他的新聞來。但是這時候她聽到對麵鬱微房間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有鬱母剛巧上樓,問她怎麽了時,她語氣裏帶著的明顯慌亂無措和隱隱和哭音,“媽,我要去醫院!你快送我去醫院!”
一聽醫院,鬱母急了,“好好好,媽送你去醫院,但是微微啊,你哪裏不舒服,先跟媽說一聲,媽擔心。”
鬱微的眼淚終於沒忍住,淚珠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她的語氣慌亂而急促,“不是我,媽,是我男朋友,他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鬱母都不知道鬱微什麽時候找了個男朋友,那個男朋友又是誰,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候,她忙安慰鬱微,“微微,你先別著急,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他情況。”
鬱微聲音哽咽,“好。”
接著就是母女兩人急促下樓的聲音。
聽完她們對話的時候,鬱笙的手指還停留在微博的熱搜頁麵。
聽到車禍,男朋友等字眼之後,她突然想到什麽一般,手指輕點,進了第一條熱搜。
第一條熱搜的內容馬上出現在她眼前,“今日淩晨四點十五分,一輛LaFerrari在深夜狂飆,之後撞上大橋護欄後報廢。據悉這款“辣法”價值三千萬,全球隻有599輛,整個帝都也隻有兩輛。車主傷勢不明,目前已經緊急送醫。”
能開得起這樣的“辣法”的人,數都能數的出來。鬱笙看了一眼下麵的評論,發現萬能的網友果然已經爆出了車主。
車主正是年僅二十歲的沉家二少沉越。
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沉越是誰,於是下麵還有不少的網友在科普沉越身份的。
沉越。沉家大少沉曜的親弟弟。職業賽車手。身價千萬。
鬱笙想到剛才鬱微的驚慌失措,忍不住猜測,莫非沉越這一次車禍的傷勢很重?不然鬱微也不會那麽慌亂。
鬱笙繼續翻了下下麵的留言,發現幾乎沒人討論沉越傷勢的。
估計醫院方麵做了保密工作,沒有讓沉越的傷勢情況透露出去吧。
沉越出了車禍,而沉曜作為沉越的親哥哥,想必會很擔心吧?
她咬了下唇,拿出手機,給沉曜發了條慰問短信。
“沉沉,我看到你弟弟出車禍的新聞了,他人沒事吧?”
收到鬱笙短信的時候,沉曜正坐在醫院的VIP病房裏。
他抬頭看了一眼還在若無其事玩手機的沉越,回了鬱笙一條“沒事。”
其實沉越這一次車禍也不算是完全沒事,他的腿骨折了,已經上了石膏。傷筋動骨一百天,沒有三個月,腿恢複不過來。而且最開始的一個多月,沉越將天天躺床上好好休養,哪裏都去不了,不然不利於他的腿的恢複。
沉曜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背脊筆直,整個人身上帶著君臨天下一般的上位者氣息,“到底怎麽回事?”
沉越將手機隨手扔到一旁,懶洋洋地說,“哥,沒什麽事。”
“沒事?這一次要不是運氣好,差一點你的腿就廢了!”沉曜語氣嚴肅。
說到自己的腿,沉越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了。作為一個職業賽車手,他的腿對他來說很重要。這一次出了車禍,他的腿骨折,未來,他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開賽車了。而這將大大不利於他的職業生涯。
但是車禍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多想無益。
沉曜繼續說,“這一次還算運氣好,隻是腿骨折,要是運氣不好一點,說不定你連命都沒了!沉越,我記得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能酒後駕車吧?以前你都做的不錯,但是你這次是怎麽回事?”
沉越一時沒有說話。
沉曜“嗯?”了一聲,尾音帶著淡淡的壓迫感。
沉越深深地呼了口氣,這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煩躁,他語氣有些暴躁地說,“哥,我失戀了!”
沉越的一頭奶奶灰此時看上去就像它的主人一般懨懨的,顏色也沒那麽亮眼了。他身上一直帶著的意氣風發,此時也全部消失不見,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心灰意懶。
沉曜完全沒有將沉越的失戀當回事,他抬眸,語氣嚴厲,“失戀怎麽了?失戀了就能酒後駕車了?失戀了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
沉越煩躁地嘖了一聲,抓了下自己的頭發說,“哥,失戀的心情,你不會懂的。更何況,我不單單是失戀,我還被人耍的團團轉!”
最讓他心煩意亂的不是失戀,而是他一直被人蒙在鼓裏!
昨晚,施南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鬱微一直在騙他們的時候,他心頭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之感。
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在心底開始懷疑鬱微了,因為她看上去真的不像是會飆車的人。但是他不想把她想象成那種有心計的女生。
但是事實卻給了他狠狠的打擊。
她居然真的一直都在騙他!
而他,卻傻傻地一直都沒有認出兩人的不同之處!
他氣鬱微騙他,但他最氣的卻是自己!居然在心底有懷疑之後還主動找借口為對方開脫。
他和那人第二次遇見的時候,她的腦袋上帶著頭盔,隻露出了長長的黑色頭發。而鬱微和她一樣,也是黑長直。
至於那人的身形,那天,因為天氣太熱,所以她全副武裝,將自己從頭保護到了腳,真的看不出具體的身形。
所以從身形上,他真的無法區分鬱微和那人之間的區別。
到最後,最細心的居然還是小三兒,從一隻手上,察覺出了兩人的不同之處。
而最讓沉越失望的是,昨晚他和鬱微將一切都攤開來說的時候,她一開始居然還不承認她不是那人。直到他拿出那種照片給鬱微看之後,她才沉默了。
而她的沉默其實就是變相的默認了。
最後他問她,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她咬緊牙關,不管怎麽樣都不肯說。
既然她不說,他後來也不再多問了。反正他自己可以去查。下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弄錯人了。
既然鬱微不是那人,他理所當然地和鬱微提出了分手。
但是鬱微怎麽都不肯分手。
在他看來,分手和離婚不一樣,分手不需要兩個當事人全部都同意才算分成功。既然他已經不想再維持這一段關係了,而他也已經將分手的話說出口了,那麽他們之間的戀愛關係自然已經結束了。
這段僅僅維持了幾天的戀愛關係破滅,沉越雖然不至於太過於消沉難過,但是還是有一些失落。
他和小三兒,施南幾人晚上在酒吧喝了幾瓶酒,喝完酒之後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他把喝的爛醉的那兩人送上了車之後,自己才開著LaFerrari出去兜風了,但沒想到,一兜風就兜出事情來了。
好在最後沒有大的問題,也沒有傷及無辜。
沉越看著沉曜,鄭重地說,“哥,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沉曜語氣淡淡,“希望你到時候說到做到。”
沉越笑了下,笑容張揚,“當然,我說到做到。”
這時候,門外的保鏢敲了幾聲門。
“什麽事?”沉曜淡淡地問。
保鏢在門外說,“沉總,二少的女朋友找上門來了,對方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沉越的女朋友,自然是應該交給沉越自己去處理,沉曜一時沒有回答。這時候,沉曜收到了來自鬱笙的第二條短信,“你在醫院嗎?”
沉曜頓了下,還是回了一個“嗯。”
這時候,沉越已經懶洋洋地拉長了語調地朝門口的保鏢說,“我沒有女朋友。”
保鏢聽到沉越的話之後立馬朝門邊的女生說,“小姐,你也聽到了,二少說他沒有女朋友。”
鬱微聽到沉越的聲音之後,終於放下了心。但是聽到他說他沒有女朋友,她忍不住在門口大聲喊,“沉越,我沒同意分手!我還是你女朋友!”
沉越煩躁地拿起一旁的手機,開始玩起手機來,“哥,我已經和她分手了,你讓保鏢趕她走吧。”
“你確定?”沉曜挑了挑眉。
沉越扯了扯嘴角,有些冷淡地說,“當然。我隻是認錯人了。如果沒有認錯人,她連我前女友都不會是。”
沉曜聽沉越這麽說才拿出手機給門外的保鏢吩咐了一聲。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鬱微不滿的聲音,接下去,門外就再也聽不到鬱微的聲音了。
沉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沉越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我已經跟媽說了,她等會會來醫院陪你。”
沉越叫住沉曜,“哥,我就傷了腿,我可以回家休養的吧?”
“嗯,媽晚上會帶你回家的。”說完這句之後,沉曜接著說,“你這次出車禍媽嚇壞了,你等會好好安慰下她。以後,你也別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沉越語氣認真,“我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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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笙趕到醫院的時候,也就比鬱微她們晚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她剛到醫院下麵,就看到鬱微被鬱母攙扶著走了出來,而她們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
鬱笙眉頭微微蹙起,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沒有主動湊上去,而是遠遠地站在一邊。
她看到鬱微像是在鬱母的懷裏哭,而鬱母在安慰著她。
至於那群保鏢,在送她們到醫院門口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鬱微哭了好一會兒之後情緒才看上去有些穩定了,她和鬱母上了家裏的車,之後車子就開走了。
鬱笙見他們走了之後,就走進了醫院。
她拿出手機,為了怕沉曜已經離開了,碰不到他,她拿出手機準備給他發了一條“我來醫院了”的短信。
但這時,她剛好聽到走廊轉口那邊傳來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