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寇叔叔,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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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以後見吧。”
夏薇言看了眼樓梯轉角的落地大鍾:“現在是十點半,我們一起吃個午餐吧。”
“好,那我在那裏等你。”
寇符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清雅,可夏薇言再也沒有了欣賞的想法。
臉色凝重的上了二樓,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個精致的妝,換上了一身淺紫色山茶花鏽紋的連衣裙,微卷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腦後,腳下踩著珍珠白細跟涼鞋,手裏拿著刺繡手包。
戴上墨鏡,隻露出小巧的臉蛋,和嫣紅的唇。
“平媽,備車。”
平媽看著她的模樣,連忙點點頭,轉身就往外走,找在外麵呆了小半天的司機小王。
夏薇言想了想,還是將傅雲深給她的那張黑卡給塞進了包裏,順便再將自己的卡也一股腦塞了進去。
這才轉身走出了家門。
司機小王早就開著車在門外等著了。
不等他來開門,直接自己拉開車門,徑直坐進了後座。
“去路人丙。”冷冷的吩咐道,就連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住。
臉色凝重的讓小王也不敢多說什麽,直接啟動了引擎,踩著油門就走了。
平媽看著那離去的車影,想了想,還是轉身回了家,連忙撥通了傅雲深的電話。
那邊的傅雲深正在開會,下麵一群人正在研討新拿到手的那塊地皮的開發項目,傅雲深靠著椅背上仔細聆聽著,劍眉微蹙,手指時不時的點幾下,昭示著他的認真。
突然,白雲朗站在會議室的玻璃門外對著他舉了舉手機。
傅雲深的手指一頓,正了正身子,打斷了正在侃侃而談的聲音:“先停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說話的人頓時住嘴了。
傅雲深起身走出會議室:“誰的電話?”
“北湖的。”
那就是平媽的電話了,若是夏薇言的電話,白雲朗會直接說是夏小姐的電話。
隻是,平媽為什麽會突然給他打電話呢?
難道是夏薇言出了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傅雲深的劍眉蹙的更緊,卻還是伸手接過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平媽略有些焦急的聲音:“先生,小姐她剛剛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然後一臉凝重的出去了。”
不知道是誰的電話?
還一臉凝重?
“她有沒有交代些什麽?”
“沒有,隻是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傅雲深抿緊了薄唇。
夏薇言在滬市的好友,隻有洛寰一個人,以前還有柳淺,隻可惜柳淺已經背叛了她。
難道是洛寰出了事?所以她才一臉凝重的出門了。
不管心裏怎麽風起雲湧,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知道了。”
平媽通知到了,就連忙乖乖的掛斷了電話。
而傅雲深則是舉著手機,劍眉微蹙,顯得有些為難。
目光掃到站在一旁的白雲朗身上:“你和洛家大小姐很熟?”
白雲朗一怔:“還好,算認識。”
“那你帶她去文白霜露?”
“好吧,私下裏通過電話。”
男人滿意的點點頭,將手機交還給他:“打電話給她,問問夏薇言是不是去找她了。”
白雲朗唇角一抽,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卻還是伸手撥通了洛寰的電話。
隻是響了好久,都沒人接聽。
又撥了兩次,都是這樣,臉色不由得有些黑。
“沒人接聽。”
男人點點頭,視線都沒給他一眼:“被拉黑了吧。”
白雲朗的臉色不由得更加的漆黑了起來。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拉黑他?
“我先去開會,你去聯係一下司機,弄清楚她現在在哪裏,和誰見麵。”
“是,總裁。”
傅雲深看了他一眼,便直接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而另一邊的夏薇言的車穩穩的停在了路人丙的門口,她下了車,看著小王:“你先回去吧,到下午兩點左右來接我吧。”
司機小王:“需要我在樓下等您麽?”
“不需要,今天我來這裏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多嘴。”
夏薇言冷冷的威脅道。
防備的對象自然是某個控製欲強大的男人。
小王臉上露出一絲躊躇。
夏薇言抿了抿唇:“我也沒指望你瞞多久,不要主動報告,他問你你就直接說就行。”
小王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點頭:“知道了,夏小姐。”
“嗯。”夏薇言攏了攏頭發,側眸看向不遠處的綠源,轉身裝模作樣的往路人丙裏走。
進了大門,站在隱蔽的角落,看著司機小王開車走了。
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往不遠處的綠源咖啡廳走去。
推開門,站在吧台裏麵的服務生就連忙抬起頭來,掛起和煦好客的笑容:“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我已經約了人了。”走到吧台前,聲音輕柔的問道:“我想找寇先生。”
服務員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燦爛起來,連忙從吧台裏走出來:“寇先生在三樓,我帶您過去。”
“嗯。”夏薇言點了點頭,便跟著服務生後麵上了樓。
知道走到三樓最裏麵的一個房間。
服務生站在一邊,指了指門:“寇先生就在裏麵,您直接進去就行了。”
說著,還十分貼心的上前為她敲了敲門。
很快,裏麵傳來寇符的聲音:“進來。”
夏薇言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不大,卻也不小。
裏麵裝修的很歐式,還有壁爐,看起來就好像是歐式家庭的小客廳。
看起來格外的溫馨和奢華。
男人穿著一身煙灰色的正裝,修長的腿相互交疊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資料全神貫注的看著,清雋的臉上帶著金絲邊的眼鏡,遮住了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也將他的氣質襯托的更加的溫雅了幾分。
夏薇言踩著地毯慢慢的朝他走過去,腳下是柔軟的地毯,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直到站到他身邊時,他才仿佛猛地驚醒,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就這樣和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被鏡片遮住的眼睛裏麵,染上一絲失神。
不過數秒,便恢複了正常,連忙扯唇笑了開來,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坐,我這裏馬上就能好。”
夏薇言僵硬的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笑容,隻要緊張和拘謹。
“要喝什麽?”他一邊快速的在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一邊隨意的問道:“這些文件比較著急,我簽完了就好,最近一直在忙文白霜露的事情,公司裏積壓了一堆的事情。”
所有參加文白霜露的企業最近應該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就包括傅雲深,都忙了兩天沒回北湖了。
或許回了,隻是她不知道他回去的是哪裏而已。
“不用,我不太喜歡喝咖啡。”夏薇言淡淡的回答道。
拿著鋼筆的修長手指微微頓住,隨即又行雲流水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另一隻手卻也不慢的直接按了茶幾上的點餐電話:“送一杯石榴汁,另外送一份提拉米蘇。”
夏薇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怎麽,你從小就喜歡喝石榴汁,難道現在不喜歡了?”
寇符看了一眼她,忍不住的笑了開來。
夏薇言臉色複雜的看著他,她怎麽也想不到,唯一能記住她的喜好的,竟然是這個她曾經最恨的男人。
“我現在已經不喝石榴汁了。”
她說的悵惋無比,明亮的眸底染上寂寞。
那個為她準備石榴汁的男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寇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手指迅速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下名字,這才將鋼筆的筆帽蓋上:“是麽?怪我,這一年來都沒怎麽關心過你,明明答應你爸爸,好好照顧你的。”
“好好照顧我?”夏薇言愕然的看向他。
寇符點點頭,俊臉上染上一絲尷尬:“你爸爸,之前交給了我不少東西,說等你離婚了才能給你。”
“既然這樣,當初爸爸為什麽同意我和吳楓言結婚呢?”
“夏夏”寇符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情緒激動了。
可是他卻還是用最輕柔的聲音安撫道:“你爸爸當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姐姐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他本來就心力交瘁的,再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早的走,本來是想給你把路鋪好的,沒想到,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做。”
夏薇言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往後靠了靠,眼圈瞬間就紅了,淚水湧入眼眶。
她仰首望著天花板,仿佛隻要低頭淚水就會掉下來。
從小就是這樣。
姐姐和她
爸爸看來眼裏的那個人,永遠都是姐姐,哪怕姐姐的私生活再混亂,作風再迷亂。
他的心底也覺得是他愧對姐姐的。
可是,如果夏薇語永遠是十六歲之前的夏薇語,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嫉妒,甚至她也會一起嗬護她,十六歲以後的夏薇語,根本就不配得到爸爸的關懷,不配得到他的愛。
尤其是,夏薇語死了。
死掉的人永遠被人銘記著,是抹不掉的心頭痣。
最後,他也為這個女兒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葬送了小女兒一輩子的幸福,葬送了夏氏的未來。
沒有人知道,她臨危接受夏氏,經曆了多少的苦難。
所有人都會說真好啊,都死絕了,夏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夏薇語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為什麽都瞞著我。”
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起。
她知道爸爸是被夏薇語氣死的,卻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寇符的臉色變了變,抿著薄唇,靜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夏夏,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夏家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夏薇言猛地看向寇符,眼淚因為動作而潸然落下,沿著潔白的臉頰滑落。
“所以,到現在還要瞞著我是麽?”
寇符抿著唇,無奈的搖搖頭:“對不起,夏夏,我隻能將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至於那些事情,就讓它埋葬在曆史的塵埃裏吧。”
曆史的塵埃。
掏出紙巾,擦掉了眼淚,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聲音冷硬“不是說要給東西給我麽?還墨跡什麽?”
寇符愣了愣,連忙低頭從自己的西服內口袋裏掏出一個絲絨的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