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一聲悠長的歎息是無盡的滄桑，仿佛跨越歲月長河從時間的另一端透過巨大裂縫降臨至此。

    黯淡光芒不停閃爍抖動，裂縫另一側似有一道目光掃來，莫今隻覺天崩裂地似要寂滅於此！

    所幸這道目光轉身即逝，莫今這才得以穩住心神。

    過了許久那清冷的聲音才再次傳來，“你便是你，這裏則是容納你力量與意識的空間，至於我是誰並不重要。”

    莫今心生怒意，這回答根本就是敷衍，“我要聽的不是這些，莫要對我敷衍了事！”

    不知過了多久，那清冷聲音的主人像是有所猶豫，就在死寂黑暗的莫今等到不耐煩的時候，裂縫才再次響起回應。

    “這裏好比修士的識海，而你則是這片空間的唯一本源意誌，隻是現在的你還太過弱小，無法徹底掌控這裏成為主人。”

    這次的解釋讓莫今心神巨震，先前他從袁立得到的一本介紹修士境界的劄。

    劄記載，人族修真已知有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共十二境界，其開辟識海為出竅期修士獨有特征，屆時意識於識海凝聚化作神識，神識出竅可遨遊世間，一念之間可與天地溝通殺敵於萬裏之外！

    莫今曾將那劄翻閱數遍也未能找到有描述自己這情況的一絲信息。

    若以劄記載的修為境界來看，自己的境界也隻能勉強擠入築基期，可莫今卻知道自己有著比肩融合期修士的力量，若有那些惡意化作的詭異霧氣加持，自己甚至有與心動期修士一戰的力量，先前的李朔便是印證這點的最好證據。

    震驚過後莫今隻感到無比荒謬，再次將視線轉向已閉合一半的巨大裂縫，“開辟識海隻有出竅期的大修士才能做到，閣下是在尋我開心嗎！”

    此話一出，莫今已做好惹怒對方的準備，可令他意外的是那清冷聲音的主人非但沒有對自己的追問感到厭煩，反在沉吟片刻後預期不變繼續為自己解惑。

    “識海的開辟為修士境界提升時的必要，而這裏卻與之完全相反，這片空間則是為了保護還尚且還弱小的你而存在的！”

    莫今猛地一窒，心立即生出可怕猜想連聲問道：“保護我？難道我並非人族？！”

    麵對莫今敏銳的洞察力，清冷聲音的主人並未感到訝異，反倒語氣有些許輕盈像是在他意料之，“不錯，你並非人族，外界供你驅使的那具驅殼隻是一層血肉偽裝，這片空間則是偽裝下的保護殼，而此刻隻存於一道意識的你便是還未完全孕育出的生命！”

    聲音清冷平淡卻是給莫今足以凍結靈魂的凜冽，自身化作的光芒不再暗晦，如星辰之上的皓月開始散出皎潔將籠罩周身的黑暗驅散。

    “還未完全孕育出的生命，那換句話說此時的自己便是一團有著意識的純粹能量！”

    莫今腦海雜亂心緒刹那通透，他想到了非凡靈的火雲為何莫名對自己親近，想到了蠻荒之森蛇王為何對自己那般貪婪瘋狂，這些前前困擾他的疑惑此刻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

    火雲之所以會把自己與蠻荒之森的那株老參混淆，是因為二者體內都蘊藏這無比純粹的生命能量，無意間所散發出的氣息自然完全相同。

    而蛇王的瘋狂則更好解釋，那凶靈早先便對老參體內的生命能量垂涎尺，在察覺到與之相同的莫今後自然會發狂。

    “哈哈哈……”

    莫今自嘲大笑，先前他還疑惑直接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還曾妄圖找出火雲所感知蘊藏在自己體內的純粹能量，這可謂是天大的笑話。

    如今看來，那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不過是在透支自己生命本源的能量！

    如此推敲莫今卻仍有無法響清的疑惑，還未等他開口那清冷聲音的主人便像未卜先知一般。

    “生命懵懂之際會對一切事物有著超乎尋常的感知，而你對所有生靈惡意的感知更是遠超這些桎梏，以至於惡意膨脹至頂峰時可以看到其具象時的樣子！”

    講到此處時那清冷聲音竟有了一絲鄭重，稍作停頓後再次說道：”生命誕生意誌的那一瞬，身處的環境便會決定它的性格。萬幸的是在你意識蘇醒的那一刻便繼承了這具驅殼身前的智慧，雖然淺薄卻分得清善惡。“

    隨著清冷聲音徐徐道來，這些匪夷所思的敘述卻因其的淡漠有著格外的信服力，莫今心已是再無法附加的駭然，他沒有插話沉默著繼續聽下去。

    “可讓本尊沒有想到的卻是你對那些負麵情緒所化霧氣的處理！”

    這時那聲音的主人語氣突然猛地一變，隨後空間開始劇烈震蕩，巨大裂縫湧現無盡青光，混沌衍生神威浩蕩，這恐怖威勢並未針對莫今，卻讓他意識險些渙散。

    “嗚嗚……”

    下一息，後方黑暗深處傳來一陣淒厲哭嚎，莫今頓是被寒意籠罩，猛然回首間他看到無盡黑暗有無數黑影竄動，這些黑影並非單一人形，但其頭部的那雙猩紅眼瞳以及其氣息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卻是共通。

    察覺到莫今的目光後，那些黑影竟張開一張扭曲的血盆大口，發出仿佛地獄傳來的聲音。

    “不要有所懼意！”

    裂縫後聲音的主人發出一聲冷哼，瞬間讓無數黑影霧化與黑暗再次交融。

    “那些是……”莫今的聲音下意識有些顫抖，看到這一幕他隻感覺有無數道怨毒的目光正在暗死死盯著自己。

    “你所看到的便是本尊意料之外的變故！”

    語氣不帶一絲波動，那聲音重新回到請冷漠淡，“誕生意誌後不論心緒如何雜亂變換都源於本能的饑渴，本能渴望找到純粹的能量供自己的脆弱的生命延續，如果沒有你便會持續虛弱直到寂滅。”

    聞言，莫今想到了自己在與瀾瑾初見時的狀態，那時心的確有著莫名的煩躁，迫切想要找到某種東西來填補無法言語的空缺。

    “莫非！”想到這裏莫今心頭猛地一緊，再次將目光轉向四周的黑暗。

    “沒錯，你又猜對了。”語氣不喜不怒，那清冷聲音再次響起印證了莫今恐怖的猜想，“本尊沒有想到，你竟將生靈對你的惡意當做了延續生命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