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吻我？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某人的嘴唇真的朝我湊了過來。大言不慚。

    想當然的，我扭頭反抗。

    反抗無效。我的脖子又被他扭了回頭。

    他這是想霸王硬上弓？可我不會讓他得逞。

    霍耀廷，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我可不覺得。”他輕琢上我的唇。

    我的心裏，當然是拒絕的。我不會隨便和人接吻。何況，吻我的人還是霍耀廷！但……他吻技高超，三下兩下的，竟然撬開我的嘴。

    我的大腦開始缺氧。這不應該，這樣不對。

    我寧願和唐鬆年、許晉陽接吻，我也不該和他。人不對，時機也更不對。

    可是我分明覺出了身體內的空虛。赫然地……我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怪異的呻·吟。我知道那是什麽。

    瞬間。羞恥感襲來。

    我窘迫的不知道該怎麽才好。適時地，霍某人也放開了我。

    原來他不過試探我一試。

    我擦了擦嘴唇，試圖去掉它侵略的氣息。

    何槿楦……”他挑了挑眉，對我的狀態很滿意，“你這半推半就的，還真的讓我上癮。”

    半推半就？我……我真的那樣幹了嗎？

    大腦在快速回放。

    好了，你出去吧。你瞧，其實咱們還挺契合的。晚上，在家乖乖地別走，等著我來接你！”說完，這廝還吹了一聲歡快的口哨。

    我的心口又濕又涼。我不知道我是怎樣離開的，渾渾噩噩，不知所以。我理不清我內心的感情。不該這樣，的確不該這樣的。

    回到錦繡花苑。我隨便煮了一碗麵，等著楚紅下班。

    如果霍耀廷鐵定沒和我開玩笑的話，他來接我的當口，就是楚紅下班的時候。都撞上了。

    我不想我的私生活和霍耀廷攪合在一起。但是現在竟不能幸免。我終究欠他一個大大的人情。雖然那二十萬是他逼迫我借的。

    我覺得該給楚紅打個電話，以免讓她覺得奇怪。實際上……嗬嗬……霍耀廷對我的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兒，楚紅見得多了。

    電話通了。

    楚紅，晚上……霍耀廷回來接我。他帶我去赴一個晚宴。時間大概就是你下班的時候。”我直奔主題。

    楚紅沒覺得多意外。她隻是語氣晦澀：“是嗎？”

    我也不想這樣的。他要來，我想提前告訴你一下。”其實，我沒有對楚紅解釋的義務。但我知道這姑娘對霍某人的一片癡心，不說清楚的話，隻怕她會多想。

    楦姐，那你玩得開心一點啊。今天晚上……我和幾個姐妹出去吃燒烤，大概十點多才能回來呢。”

    她沒問我很多。

    我莫名地心虛。

    晚上的時間總是來得很快。黃昏過後，太陽落下去了，天色就黯淡下來了。我扭開了燈，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都快八點了，怎地他還不來呢？莫非，真是耍我的？

    不如，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

    就在我拿起手機的當口，他恰好打來了電話。霍耀廷的聲音透著沉穩：“我在成衣店給你買禮服。何槿楦，你沒一件像樣的衣服。”

    他讓我等他半個小時。

    我歎了一口氣。這是何必呢？我已經不適合那個場合了。如果碰見以前的熟人，我真的會尷尬的。好吧，等就等吧。

    終於，我聽見了敲門聲。下意識的，我就去開門。

    門外，果然站著微微氣喘的霍某人。看得出，他把時間掐算的很準。

    他將衣服袋朝沙發上一扔，看著我，命令：“趕緊去換。化個淡妝。”他的眼睛又往下掃了一眼，神情略帶懊惱：“時間匆忙，我忘記給你買鞋了。”

    這樣細微的服務，我似乎該說聲謝謝，盡管去赴宴違背我的初衷。我想了想，給他倒了杯水。

    我有一雙高跟鞋。”說來也是別扭，我這雙唯一的高跟鞋，也是霍某人買的。那時我還在鑽石當業餘歌手，他為了給我安裝門麵，特地帶著我去金鷹商城買的。

    我一直留著。好東西我是不會扔的。當我打開裝著禮服的衣袋，我還是吃驚了，這件裙子也太好看點了把。這是一件設計簡單而又高雅的魚尾裙。純藍色的。

    我去了衛生間換上。換上裙子的那一刻，我就愣著對著衛生間的鏡子發呆。這真的是我嗎？

    將頭發梳個發髻，趕緊的。”

    不知什麽時候，霍某人竟然站在了我身後。鏡子中，露出他一張莫測難猜的臉。

    我竟然照做。他身上一直凝聚著一股強大的氣場，說話做事，由不得人反駁他。

    很好。”他托著我的手，帶我上車。

    坐在他的副駕駛位置上，我長籲一口氣。“霍耀廷，其實你何必呢？隨便找你的那些小女朋友就是了。”

    嗯哼。老子就是樂意。”

    他似乎心情不錯，還打開cd聽音樂。

    我們要去什麽地方？”我見他車子也駛了二十來分鍾，轉了一個又一個彎，他似乎要去蘇城的富豪聚集區虞山腳下。

    虞山酒店。”

    果然，我猜得不錯。但願那兒沒人認識我，但願。

    你隻管跟著我就是。”他微微扭頭，似乎覺察到我在想什麽，悠悠開口，“我說，何槿楦，別太把自己當一盤菜。在這個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人人隻為自己，沒人會在乎你！”

    是的，這個我當然知道。

    以後你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這人摔倒了，難道還不許再重新站起來嘛？”他似乎在激勵我。

    聽著緩和的音樂，我也不那麽緊張了。沒錯。牢我都做了，還這樣別扭幹嘛？再說，我是跟著老板去赴宴，又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幹啥要別別扭扭的？

    從這一點說，我倒是有些欣賞霍耀廷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性格。隻是……我也略聽說了一些他的發家史，想來他這一路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這一晚上，霍某人真的沒有難為我。一點沒有。沒錯，虞山酒店是有一兩個我以前在生意場結交過的對手。他們一眼認出了我。又訝異又乍然。

    我就挽著霍耀廷的隔壁，坦坦蕩蕩地走了進去。許多人都認為我是霍耀廷的新女友。當有人詢問，他竟然不否認。

    下車之前，我就受了他的警告：“何槿楦，待會進去了，你可要記住，不能給我丟臉，不然我不饒了你。”

    如果有人認出我，問你為什麽要找一個坐過牢的女人陪同，你怎麽解釋？”

    微微一笑，什麽都不說。”

    這樣，豈不會越描越黑？”

    我霍某人難道是活著給別人看的嗎？”他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何槿楦，你該學學我。”

    這晚上，霍某人果然說到做到。每當有熟人過來，詢問我的一些情況，霍某人隻是微笑，什麽都不加解釋。

    三個小時後，酒會終於結束。我終於喘了口氣。

    霍耀廷對我一直表現的很體貼很溫存。他不讓我喝酒，隻是讓我喝果汁。我去洗手間，他也跟著在外麵。遇到有客人誇讚我的美貌，想和寒暄，他就像防賊一樣一把將我拽走，弄得人家下不來台。

    反正，霍耀廷在酒會上，很受人矚目。而跟著他的我，更是被女賓們猜測我和他到底什麽關係。我突然覺得懊惱。

    十一點了。

    他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入他的車內。

    這讓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我們分明就是情侶。

    我覺得大大的不對。我似乎上了他的套。但又說不清他誆了我什麽。

    今晚，你開心嗎？”他握了握我的手，“還好，不算太冷。”

    嗬嗬……今晚我已經被他捏了無數次的手了。我由抗拒到變得麻木，其中的心理鬥爭也是一言難盡。

    不開心。”

    是嘛？或許，你是有不開心的理由。”他提醒我，說到了明天，或許會又有人開始大肆傳我和他的緋聞。“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你也不必太在意。”

    什麽？”

    都說過了，緋聞而已。”他倒是很淡定。

    我生氣了。

    可是……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呀？當時，你該解釋的。”我皺著眉頭。

    你都跟來了。解釋有什麽用？”

    我就覺得頭痛。在我看來，一次簡單的酒會而已，卻將我更是和他扯上了。我很煩。早知如此，我就該拒絕的。

    可是霍某人一點都不在乎，還是興奮地開車。我覺得霍耀廷在下一盤棋，就等著往裏鑽。

    沒事，我自己會解釋的。”我冷冷地對他。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可是，人人都喜歡八卦，喜歡緋聞。男人和女人都喜歡，不管他們身處怎樣的階層。

    當霍耀廷將我送回錦繡花苑時，我詫異地發現楚紅竟然在小區門口等著我。她穿了一件羽絨衣，跳著腳取暖。仿佛要讓楚紅故意看到一樣，再下車的時候，霍耀廷突然擁抱了我一下。

    我推了他一把。

    楦姐。”楚紅眼睜睜地看著霍耀廷開車走了，這才上前叫我。

    我們回去吧。”看著楚紅欲言又止的小眼神，我就知道今晚別睡覺了，她一定會盤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