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被他的話噎死。

    這廝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跳躍式的思維，一會兒真無賴，一會兒假正經，我永遠猜不透下一秒他會幹什麽會說什麽。

    喂，說話呀？”他將車轉了一個大彎，問我。

    我給他一個大白眼兒。

    又啞巴了？關鍵時刻，你就給我裝啞巴？”他將車窗打開，看著街上兩排高大茂盛的梧桐樹，似乎頗有感慨，“驚蟄一過，就是春天了。不細看，還看不出這些樹葉都發芽了。”

    我哪裏有心情看什麽梧桐樹葉？我隻是糾結於這廝說的是玩笑還是和來真格的？他真真假假的，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於無有處有還無，我真是猜不透啊！

    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目無表情。

    對我有感覺嗎？”

    沒。”

    他聽了，鐵青著臉，看著後視鏡，老大地沉默了一會。

    沒什麽，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隻要你說，不討厭我就行。”他裝作輕鬆地吹了一聲口哨，將車子開進一個長長的涵洞。從涵洞出來，就離鑽石娛所不遠了。

    霍耀廷，我很奇怪，你哪裏來的自信？是不是，有一些女人貪圖你的錢喜歡巴著你，就令你起了誤會，認為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看上你了都在乎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實在太可笑了。”

    他氣得將車子停下了。他伸出拳頭，說要砸開我的腦袋，看看我腦瓜子裏都裝了什麽。

    可是後頭的車不停地按著喇叭，滴滴地刺耳的喇叭聲直響。霍耀廷沒辦法，隻要憋著氣，繼續悶頭開車。可是，他終究不甘心，將車子駛到一個圓盤附近，他問我：“我說，我怎麽就可笑了？我有錢，長得又帥，又是單身，也討女人喜歡，女人緣兒一向很好，我怎麽就不能讓女人喜歡了？我怎麽就不該自信了？”

    他和我較起真兒來，牙齒咬得緊緊的，一定要我一個解釋。

    我要拒絕回答呢？”我將絲巾掖好了，披在肩上。

    不行！你侮辱了我的自尊，必須回答！”他右手一伸，就拽住我的左胳膊兒。

    我該回答你哪一個問題呢？”

    從第一個說起！”他認真起來的模樣真嚇人。

    第一個是什麽？”我已經被他繞暈了，都忘了。

    他的臉更黑了。“我說，你是要氣死我嗎？說，你到底討不討厭我？”

    真要說？”

    說！”

    我不討厭你。”

    他一聽，嘴巴就咧了咧，似乎竭力控製自己喜笑顏開心花怒放的神情，但又竭力不想讓我瞧出來，所以憋的臉紅紅的，都紅到耳脖子根了，真叫一個辛苦。

    不過，他還是很得意，語氣透著軟融：“我就說嘛，像我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十全十美的男人，你又怎麽會討厭我呢？”

    哈哈哈……我的胸膛都快笑炸了。

    我沉住氣，苦著臉告訴他：“不，你誤會了。我是不討厭你，我是很討厭、非常討厭、十分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