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霍某人的反應。

    是雷霆大發、是暴風驟雨、是疾風掃落葉，我都預備好了，預備好了接受他所有的宣泄和憤怒。

    可是很奇怪，他的表情很沉靜。

    他隻是問我，眸子深不見底，聲音低沉：“有人和你說了什麽？”

    沒。”我有些慌神，突然不敢看他了，頭垂了垂。

    他就哼了一聲。

    何槿楦，這些話為什麽你現在要說？”

    我這不剛知道嘛。”

    嗬嗬……你倒是隨性。”

    不，耀廷，我這不是隨性。我考慮了很久。既然我傷害過你，那麽我應該對你道歉，同時更應該遠離你的生活，，這才是對你的尊重。”我急切地對他解釋，我說這些都是出自真心。

    他糾結我的一個詞。我叫他的名字“耀廷”。我沒叫他“霍耀廷”，而是喚“耀廷”。這讓他有些激動，口中喃喃：“你叫我耀廷？”

    我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話兒已說，按照我的個性，也就不想再收回。“是的，我叫你耀廷。我想，如果沒有以前的事兒，我們一定能成為朋友、好朋友。”

    我不知道，一個簡單的稱呼，卻如春風化雨一般滋潤了他的心。這個男人，內心一直堅硬蕭索，他需要女人的溫暖和撫慰。

    他的神情也就柔和了許多。“嗬嗬……很好，你叫我耀廷，那我也叫你槿楦。這樣多好。”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表現的很焦灼，和我說話時，嘴裏不停地喝茶，一會兒，他的茶碗又空了，這已經是他喝的第四杯茶了，我不得不再次給他續上。

    再喝，你就該往廁所跑了。”我提醒他，灌了太多的茶，待會上了菜，可就吃不下了。

    我的心裏，也有點傷感。對麵坐著的霍某人，形象英俊，身材高大，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這種男人，其實很能引起一類女人的好感。

    可是我和他之間，存在這樣多的溝溝坎坎。

    等服務員上了菜，他將包廂的門拉上，發話了。“何槿楦，真的沒什麽人威逼你？”

    沒有。”

    既然沒有，你這樣縮頭縮尾地幹什麽？沒錯，我恨過你。但那是以前的事兒了。以前，我一想你就恨。說來你不相信，那時我住出租屋，從網上下載來你所有的信息，還將你的照片貼在牆上，每天打工回來就用刀刃刺上幾刀。有一張，你穿黑色禮服出席一個酒會的照片，我保留了很久。那時，我真的恨透了你，真的巴不得你馬上就死了。後來，我知道你進了監獄，我那個高興啊……當天我就在大排檔慶祝，喝了個爛醉，讓人抬著回去了……”提起以前的事兒，霍耀廷那是如數家珍。

    我明白了，難怪他記得我的生日，還給我送巧克力，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我就苦笑：“難為你記得這麽牢。”

    他沒接我的話茬，而是又咕噥了一句，自我嘲諷，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可能是盯著你看的時間太長，因恨生愛，所以就不知不覺喜歡上了？？？有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