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幸災樂禍。

    可正當我要離開，他又叫住了我。

    何小姐，不如……一起吃個飯？”杜靈均對著我，又恢複了儒雅的表情。

    我錯愕了。我已經不在靈幻玉器行了，他也不是我的老板。我覺得沒有任何的必要和他吃飯。而且，我和他也不熟悉。

    我就搖頭謝絕。

    前幾分鍾還在訓斥我，後幾分鍾卻又邀請我吃飯。我弄不懂他想幹什麽。

    不要懷疑我的誠意。”

    他說，或許是誤會了我，冤枉了我。

    難道你要向我道歉？”

    也不算是。其實，我是對你存了好奇。你是蘇城人，莫名其妙地就來到澄州這個小地方，還弄一套假的證書去找工作，總讓我覺得，你是在隱瞞什麽。”

    我一驚。

    我能隱藏什麽？杜總你也太會聯想了。”

    沒有隱瞞，當然更好。如果你願意，還是回玉器行上班吧。我發現，你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會計。”杜靈均說看過我製作的憑證和報表，沒什麽瑕疵，懂得合理避稅給公司省錢，更懂得讓財政局的人抓不到什麽把柄。

    如果你經濟上有困難，我會給你加工資。”

    我很錯愕。嗬嗬……我的確算是有經驗的會計。我幹過財務總監，又負責過一家規模不小的會計師事務所。我當然和初出茅廬的新手不一樣。

    他的態度陡然變得誠懇了。

    他等維修人員過來拖車的時候，還是邀請我附近一家茶餐廳喝了茶。我同意了。因為一上午的奔波，我是真渴了。最近你不知道怎麽回事，除了老想嘔吐外，就想喝水吃飯。

    我的飯量變得很大。

    我不想在澄州瞎折騰，既然杜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誠心想挽留我，還給我加工資，而且他人又不常在玉器行，不用看他的臉色，有什麽不好的呢？

    最終，我同意了。

    何小姐，楊經理是外地人，她帶著個孩子很不方便。下個月，我想將她調回到她的老家揚州。”杜靈均說，在揚州他也有分店。如果我表現好的話，以後靈均玉器行就任命我當經理了。

    經理這個頭銜對我來說，一點兒誘惑都沒有。畢竟，我曾在大風大浪裏折騰過，小溝溝裏的風景沒什麽看頭。

    時間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大廳裏有一架稱重器，沒事的時候，我就去稱稱體重，發現自己長胖了七八斤，體重都超百了。

    楊姐真的走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槿楦，好好幹。老板人不壞的。”

    我點點頭。

    楊姐這個舉動，突然令我想起某一年某一天，楚紅也是這樣的口吻。隻不過她口中的老板，是霍耀廷。

    我和霍耀廷已經真正是三個月沒有了聯係。

    這一天下班，我實在憋不住了。我給大伯打電話。可是電話老是占線。

    終於，半個小時後，電話才通了。

    電話一聽我的聲音就道：“大侄女兒啊，咋回事兒啊。我撥你手機，老是說你的電話不通啊……”

    我就笑了。在同樣的時間段，我和大伯互相撥手機，手機不占線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