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人為安排,掉入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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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領著我進去,他提前預約好了,我直接找醫生給我做檢查就行。

    我的主治醫生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醫生,姓周,戴著金絲邊眼鏡,一副很嚴謹的樣子,他說話言簡意賅,對我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我按著他的要求去做完一係列檢查,然後我就坐在辦公室裏等,等顧景去將檢查報告拿過來。

    在等待的時候,周醫生看著一部分檢查報告,終於多問了我一句:“怎麽拖到這個時候才來檢查?之前都幹什麽去了。”

    他淡淡地語氣裏帶著責備。

    我有些心虛,別開視線隨意扯了一個借口:“之前有事耽擱了。”

    你們年輕人……”周醫生正要責備,顧景拿著報告回來,他這才將話給咽回去,對顧景伸手:“拿給我看看。”

    周醫生推了推眼鏡,仔細的看上麵的結果,我看著他的麵色一點點凝重起來,不等他給我下結果,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聽不懂周醫生嘴裏那些專業術語,隻知道我的耳膜由於外力受損,連神經元都受損死亡,要想治療,治療的希望不大,最後可能隻有借助助聽器或者人工耳蝸。

    顧景著急了:“周醫生,難道就真的治不好了?你再幫忙想想辦法。”

    周醫生看著我,微微歎息:“辦法是有,隻是希望不大,我的建議,最好還是安人工耳蝸,就是資金方麵,不知道你們……”

    要是耳聾這麽好治,這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耳聾之人了。

    顧景還想再說,我搶白道:“謝謝你周醫生,我的耳朵暫時不治了,若是有需要,到時再來找您,麻煩了。”

    我起身拽住顧景,對周醫生再次感謝後出去。

    盼盼,我們既然都來了醫院,為什麽不治。”顧景以為是錢方麵的問題,他說:“錢我會來想辦法,咱們該治的還是得治。”

    我說不治就不治。”我看著他,態度強硬起來:“我答應你來醫院檢查,現在檢查也檢查了,那就夠了,你明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我是不可能去治的,一切等事情結束了之後再說。”

    他盯著我看了好久,最後悶悶地砸了一拳牆壁,帶著怒氣離開。

    我目送著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十分無奈地歎了歎氣。

    又一次跟顧景起衝突,我們在醫院裏鬧翻後,他也就沒來找我。

    春節這天,意料之中的,秦朔回去了,墨香居裏就我跟以琳兩個人,清冷的很。

    我親自動手包晚上要吃的餃子,以琳抱著抱枕窩在沙發裏看著肥皂劇,覺得無趣來來回回的換台,最後停在一檔尋親欄目的頻道。

    找到親人之後那哭的稀裏嘩啦的聲音,我在廚房都能聽得見,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激動。

    以琳雖然不敢在我麵前提了,卻還惦記著找母親的事。

    我悵然歎氣,將餃子包好,放在案板上,發現鹽巴跟醬油都用完了,便對以琳說:“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就在家裏看電視,哪裏也不要去,知道嗎。”

    知道了姐,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能照顧自己。”

    我解下圍裙,換了鞋子出門,小區裏就有超市,離我住的這一棟也不遠。

    我在超市裏挑醬油時,耳邊忽然想起久違的聲音。

    老板,有餃子嗎,給我來兩包。”

    是張曼麗的聲音。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探頭一看,還真的是。

    我欣喜道:“曼麗,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見到張曼麗那張熟悉的麵孔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畢竟上次她走的時候,十分不對勁。

    盼盼姐你也在啊。”張曼麗十分有精氣神,麵色紅潤,如我初見她時一樣明麗靚人,笑道:“我昨晚剛回來的,你來買什麽?”

    買點廚房裏用的,你買餃子是晚上吃吧,正好我那包了餃子,你也就不用買了,晚上去我那吃吧,一起吃頓團年飯,也熱鬧。”

    張曼麗如換了一個人,我瞥了眼她手腕上若隱若現的疤痕,不知道她出去的這段日子,真正痊愈了自己,還是愈合的隻是外表。

    她有些猶豫:“秦總他……今晚不過來?”

    不過來了。”我笑了笑,將要買的都拿去結賬,說:“走吧,正好你去替我叫一聲顧景,讓他晚上也過來吃。”

    張曼麗賊精:“又跟顧景哥吵架了?”

    他就那臭脾氣。”

    我們閑聊著回去,她也不好意思吃白飯,回去換了衣服通知了顧景就來給我打下手。

    有了張曼麗,這個年過的也熱鬧了些,她告訴我這段時間她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人。

    我很羨慕她這種發泄的方式,有句話說得好,活人總不能被尿給逼死了。

    這個年夜飯,我們吃的是火鍋,我跟張曼麗負責將菜洗好了,最後的都是顧景來弄的。

    我們有說有笑,有吃有喝,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張曼麗舉杯說:“來,咱們走一個,這是我活了二十年,吃的最舒心的一個年夜飯。”

    她明明是笑著,感恩著說的這句話,聽在心裏,卻徒生傷感。

    我跟以琳還有顧景都是沒有家人了,簡單的過個年也就沒什麽,可張曼麗呢,她明明有母親,也知道在哪裏,可她想跟母親吃一頓年夜飯,完全不可能。

    同是別人養的情婦,我對上的正室,她是我以前的雇主,可張曼麗卻對上自己的母親。

    我起身舉杯:“幹杯,遙敬歲月一杯酒,願無往事可回頭,為我們美好的明天,喝一個。”

    酒入喉嚨那一刻,我不禁在想,秦朔他在做什麽呢?

    是跟老婆孩子其樂融融的吃年夜飯嗎?

    他……可有想我,像我想他這般想我。

    我們吃好後,又去外麵空地放煙花棒,顧景是免費的勞力,搬了一箱子煙花棒,以琳也興致高漲,撐著拐杖走在前麵,我在後麵擔心地喊:“你慢點,別摔著了,腿還沒好全呢。”

    出來放煙花棒的人可不少,居住在這墨香居裏的女人,不管平時如何濃妝豔抹,身姿妖嬈,麵若桃花,將男人勾的魂不守舍,哄的男人們買這買那,到了最重要的節日,合家歡樂時節,男人最終還是要回家陪老婆的。

    就憑這一點,這墨香居裏的女人,都是失敗者。

    剛剛出來時,我見隔壁季曼所住的屋裏並沒有燈,這墨香居大概就是她其中一個居住點而已。

    這晚,我也期待過秦朔會來找我,可他給我的,隻是一條短信,普通而沒有意義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欣喜並沒有多少,我想回過去問他今晚要過來嗎,卻怎麽也打不出那句話,最後還是同樣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發送出去後,我長歎一口濁氣,對著絢麗的夜空,忽然想通了什麽,然後我笑了。

    張曼麗湊過來瞄了一眼,脫口而出:“秦總對你太過上心了,難怪你會成為季……”

    不巧,她正是湊我左邊說的,傳到右邊聲音就小了些,加上煙花棒綻放燃燒的聲音,我沒有聽清楚她後麵的話,隻看見她忽然不自然的神情,我有些茫然的皺眉,她卻笑了,轉移話題:“我們去那邊放吧,那邊人多熱鬧。”

    以琳這時也高興說:“姐,對著煙花棒許個願吧,聽說很靈的。”

    我沒有再去糾結張曼麗後麵說了什麽,耳邊是不斷燃爆的煙花聲,還有以琳跟顧景的笑臉。

    那晚,我沒有對煙花許願,因為我知道那是騙小孩子的,根本就不會靈驗,老天能讓我跟秦朔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嗎?

    這不可能。

    這晚,我們玩到很晚,回去就一覺睡到大天亮。

    秦朔是大年初三那天才來找我,他不是良心發現,忽然來寵幸我這個被冷落的情婦,而是找我跟他去陪客戶應酬。

    當晚很多人,男男女女,二十來個吧,這次不是喝酒吃飯的應酬,是陪著玩樂的,打牌。

    這是我再次回到他身邊,他第一次帶我出來,有之前見過我的人打趣道:“秦總,沒想到你還挺念舊的啊,又換回來了。”

    秦朔睨我一眼,對說話的男人不冷不熱道:“還算聽話。”

    反正這一群都是同類人,據我所知的,都是外麵養了女人的,今晚沒誰帶自家老婆出來,因為這些人的老婆,在社會上的地位也不低。

    老婆跟外麵養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帶著老婆,男人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顧忌,玩不開,而帶情婦,他們可以肆無忌憚,說黃段子也好,拿女人打趣也罷,他們是主宰。

    我全程麵帶笑容,臉都要僵了似的,若他們打趣。

    秦朔今晚的手氣不佳,一個小時就輸掉了好幾百萬,我都替他心疼,可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這就是有有錢人的世界。

    都說大千世界,什麽是大千世界,就是有錢人一個世界,窮人一個世界,工人一個世界,上班族又是一個世界。

    每一個不同的職業,每一個人眼裏,都一個自己的世界。

    誠然,我不懂秦朔的世界。

    秦朔看了眼時間,拍了拍我的臀說:“你自己出去透透氣,待會走的時候我給你電話。”

    我早想離開,這裏麵烏煙瘴氣,二手煙我吸了不少,不過麵上我肯定不會表現出來,很順從的樣子出去。

    走出包廂我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換氣時,卻見陸炎從走廊對麵走過來。

    我以為這一切是巧合,卻不知,這是一場人為的安排,就像我當初接近秦朔一樣,一切都非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