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死的人不是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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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秦朔比剛剛方蘭還要冷漠。

    方蘭是心狠到冷漠,秦朔則是沒有心。

    我忍受不了這樣的秦朔,

    怒意讓我拔高了分貝:“秦朔,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那可是季曼。”

    那又如何?”秦朔眸色有些不明所以:“我現在是要跟你去吃飯,為何要扯上不相關的人?”

    不相關的人?”我唇瓣輕顫,隱忍著憤怒:“秦朔,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口中那個不相關的人,季曼,她懷著的是你的孩子,現在又有危險,為什麽你能說出這樣冷漠無情的話來,你跟方蘭一樣,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眉頭緊緊地擰著:“我冷漠無情,那是因為我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你。”

    你給我的溫柔,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推開,用傷人的話不斷地往我心窩子裏戳。”想到曾經的車禍,我自嘲的笑了:“我真的一點不懂你,不懂你們這個圈子,人命是兒戲,都他媽的自以為是用不擇手段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受什麽刺激了?”他依然那副淡漠的神情:“我說過了,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做過什麽,沒做過什麽,心裏明白。”

    你明白,那就是我不明白了,秦朔……”他每次否認都讓我想起曾在出租房看到的那一幕,為什麽已經做了,他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出否定的話,我忽然疲於任何語言:“算了,我想回去了,你要吃飯自己去吃吧。”

    顧以盼。”秦朔抓著我的手不放,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半響,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朔,你幹什麽,我哪裏也不要去。”秦朔不管不顧的將我塞進車裏,在我怒罵中啟動車子:“你快把車停下來,我要回家。”

    秦朔輕笑一聲:“盼盼,北城哪裏是你的家?”

    北城,我沒有家,那隻不過是顧景租的房子。

    我爸去世之後,家就變得搖搖欲墜了,從我奶奶手術失敗時,就連一個搖搖欲墜的家都沒了。

    我抿唇說不出話來。

    車子很快在醫院門口停下。

    你來醫院做什麽?難道季曼就在這?”

    秦朔忽然整張臉都湊在我眼前,鷹隼般的眸子有流光劃過:“一個屢次陷害你的人,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關心,顧以盼,你的那一份心善,為什麽就不能對我有?”

    心頭一跳,他不是質問的語氣,而是令我意外的寂寥。

    他好似在問我,卻又在透過我,問別人,問他自己。

    那恍然若失裏,他問的什麽,問的誰,又有誰知道呢?

    我偏過頭,淡淡地說:“你不需要。”

    秦朔不會明白,我不是關心季曼,而是在乎他的做法,我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又怎麽會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傷了他,有那麽一刹那,我瞥見他的眸光黯然,下一刻,他扯了扯嘴角,一個淡到極致的笑。

    不,不是笑,是自嘲。

    我心下一沉,想要說什麽,他卻已將推開車門,人朝著醫院裏走進去了。

    秦朔徑直走向住院部,一間重症監護室外停下來。

    這不對啊,季曼就是再嚴重,那也是流產,怎麽會住進重症監護室?

    可不是季曼,他帶我來到底是要看誰?

    秦朔,你到底帶我來……”我一邊走近秦朔,一邊問,後麵的話卻在我轉向重症監護室時,頓住了,應該說,我是嚇的說不出話來。

    透過那玻璃窗,我的目光緊緊地落在重症室裏病床上靠著氧氣罩維持生命的……秦母身上。

    這……這怎麽回事?”我震驚的舌頭打結:“你媽不是已經心髒病發作……死了嗎?”

    當時屍體我可是親眼看見的,也試探過鼻息,明明就沒了呼吸,最後不也下葬了嗎?

    那躺在這的是誰?

    秦朔再怎麽會瞞天過海,也不能起死回生啊。

    可不是活著的人,難道是我見……鬼了?

    秦朔手放在玻璃上,沉聲道:“我媽沒死,死的是我小姨,我媽的孿生妹妹。”

    這是怎麽回事?”

    我吃驚的聽著秦朔講述那段離奇的事。

    秦母有一個孿生妹妹,這事隻有秦朔跟秦天海知道,原本這秦母的孿生妹妹不住在北城,當初是聽說秦母的身體不好,從另一個城市過來看望。

    出事那天,在照顧秦母的保姆出去之後,秦母的妹妹就來了,秦母當時是接到秦朔的電話,出去了一會兒,誰也沒料,就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出事了。

    更簡單的來說,陰差陽錯,秦母沒死,秦母的妹妹替她死了。

    我聽的覺得有些玄乎。

    可當時你媽……不……是你小姨,當時是死於心髒病,難道你媽跟她共同有心髒病?既然你媽沒事,為什麽又會躺在這裏?”

    我小姨並不是死於心髒病。”秦朔斜睨了我一眼:“我媽是得知小姨死後,才怒急攻心,心髒病發作,從送她進來那天,就沒有醒過。”

    這件事多少人知道?”

    原本隻有我,現在……”秦朔語氣輕淡:“多了一個你。”

    也就是,除了我跟秦朔,沒人知道當初死的是秦朔的小姨。

    你爸難道都不知道?”

    秦朔嘴角冷扯著一抹弧度:“一個不相關的人,需要告訴他嗎?”

    那可是秦朔的父親,他竟然說是不相關的人。

    看著麵無表情的他,這次,我說不出他冷漠無情的話來。

    不管死的是誰,秦天海都沒有太多的反應,於秦天海而言,秦母隻不過是借了一個肚子,生了一個讓他蒙羞的兒子。

    秦朔的出生,恐怕是秦天海一輩子的心病。

    我想問秦朔,當初他小姨真正死因是什麽,觸及到他寒冷的眸光,竟一個字問不出來。

    想起出事那天,保姆打電話告訴秦朔,他媽死了。

    其實那時,他就知道,死的人不是他媽,可又不能說那份悲傷是假的,因為死的那個人,也是他親人。

    你配合著警方查凶手,從最初故意懷疑我,到後來問我關於誰有誘發心髒病,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半真半假,對嗎?”我偏著頭看他,問:“你帶我來這,為的是什麽?”

    現在隻不過是死的人不一樣,但結果,並沒有什麽改變。

    我懷疑,凶手是季曼。”

    這幾個不平常的字被秦朔用一種極淡的口吻說出來,讓人覺得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