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魂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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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日的太陽被隨意的掛在白蒙蒙的天上,雲朵想遮就遮,沒有一點地位,天上間或飄過一些雪花,帶來點點潮意。

    這裏是帝國唯一不怕冬天的地方,帝國京畿軍團演武場。

    紛飛的小雪還未落到地上就被軍男兒的豪氣、熱血融化了,變成小雨淅瀝瀝的灑下來,為廣闊的演武場蒙上了一層清紗。遠處皇家禦苑的森林在雪霧的籠罩下,黑森森的像一頭等待時擇人而噬的遠古怪獸靜靜注視著軍營央的演武場。

    演武場上傳來陣陣咆哮嘶吼,精銳的京畿軍團士兵正在進行格鬥訓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是炎黃帝**奉行的訓練精神。

    即便是訓練,戰士們也宛如實戰一般,訓練場上絕不留情,怒吼聲、肌肉的碰撞聲,兵器的交擊聲,間或一道鬥氣光華閃過,緊跟著就是被同僚重拳轟飛的戰士砸到沙坑,揚起漫天泥沙。

    麵色冷峻的龍天收回目光,注視著點將台下被近衛們簇擁著的孩童。

    即便是孩子,近衛戰士也絕不會掉以輕心,兩名近衛架著的孩童,沒人能懷疑,隻要他們願意,他們隨時可以把的孩童撕成兩半兒。

    “你說你媽媽病了,需要請醫生,你需要我的幫助?”龍天問道。

    “是的,父親,母親生病了,她的額頭好燙好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一直喊著您的名字!”天語在近衛的控製下還是努力的挺了挺胸膛,認真的回答道。

    天語的心裏充滿了興奮還有一點點地緊張,這是我第一次跟父親說話,父親好威武阿!

    “我們龍家的男兒是不求人的,即使求助的對象是自己的父親。”

    龍傲天看了看正在努力的挺胸凹肚把自己裝扮成小大人的天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起。

    這是我的血脈,這是我的兒子,龍天心默默道,象他母親一樣俊秀。

    雖然上下朝路上多次看到過天語,奈何每一次龍天大部分注意力都集在劉解語身上,加上孩子成長階段變化又大,本該熟悉的樣貌在龍天眼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龍天仔細打量著天語,天語稚嫩的臉上,一股英氣顯露,劉解語長得傾國傾城,天語自然也差不到那裏,長大以後也一定是個英雄俊朗的好男兒。

    “可是為什麽孩子臉上沒有我的影子呢?”一個念頭突然衝入了龍天的心底,“額頭、眼睛、嘴巴、鼻子、臉型、耳朵沒有一處象我的地方。”驀然間龍天被自己的發現驚呆了。

    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密報,龍天心頭猛得一緊,妒忌猜疑的心就像一條毒蛇盤旋腦海揮之不去。

    “小夥子,我承認我認識你的母親,還有不同尋常的親密關係,可你又怎麽能證明你就是我的兒子呢?”

    “龍家的男兒會自己麵對困難、克服困難,即使是在父親麵前也不會祈求幫助!”一句分不清是刻薄還是略帶鼓勵的話脫口而出。

    龍天定了定神抬向前一指,“看到前麵的校場了嗎?沿著這條校場跑10圈,先去證明你龍家男兒的身份吧,然後再說其他,做不到你就打哪來回哪去吧!”

    校場跑道並不長,一圈也隻有五千米而已,對於帝國精銳士兵,也就是開胃小菜。

    然而對於一個隻有12歲的孩子來說,五十公裏的距離無疑是天路。

    天語在跑了半圈後逐漸清醒下來,感覺自己可能完成不了父親給予的考驗,兩條腿越來越酸,腳也痛的要抽筋了,這才跑了半圈……

    天語停了下來,回過頭疑惑的看著龍天,難道別人的父親也都是這樣考驗他們的兒子的嗎?

    “跑不動就不要跑了,龍家沒有連路都跑不動的子孫,你從哪來就回哪去吧!”龍天看到天語停下來,冷笑一聲說道。

    天語這孩子天生就有股子倔勁,聽到心裏一直崇拜的父親如此說,不知哪裏湧出的一股子力氣,又開始跑了起來。

    漫漫長路仿佛看不到盡頭,胸口熱的想要爆炸一般,每喘一口氣喉頭都像著了火般的痛,不管了,反正跑就是了,不就是跑步嗎,小爺打架時也沒少跑路,天語邊跑邊在腦子裏胡思亂想,有時幹脆閉上眼睛,仿佛這樣腿上的酸痛就消失了一樣。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語感到腳上一痛,鞋子被校場上的石子劃破了,腳踩到地上鑽心的疼,天語的速度慢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龍天,希望他能終止這場考驗。

    “將軍,看來小少爺支撐不下去了,是不是先讓軍醫給他療下傷?”龍天的親兵首領低聲建言道。

    “我們龍家怎麽會有這麽不用的子孫,我現在真的懷疑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劉解語跟別人生得!”龍天一直盯著操場,猜忌的毒蛇讓他的話越來越刻薄:“你看看他那樣,哪點象我?讓他跑吧,跑死拉到!”龍天對著天語發狠。

    龍天每次路過龍家小院,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在劉解語身上,對於兒子也是關注的看看,哪裏像今天這樣看的如此仔細。

    龍天仔細的觀察著天語,越看心裏越涼。這孩子仔細打量臉上怎麽沒有一點自己的影子?除了眼睛有點劉解語的韻味,其他地方跟劉解語也不太像,這是怎麽回事?

    龍天起疑了,“如果隻是不像我還好說,孩子長得像母親也很尋常,可跟父母差距這麽大……不會真是劉解語跟其他人的孽種吧!”龍天心裏想著,嘴裏不禁嘟囔出來。

    此時,沒有等到父親叫停,天語已經慢慢的跑遠了。

    鮮血順著天語的腳流了下來,淅瀝瀝的,不是很多,卻跟操場上的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天語仿佛與天地連接在了一起,能夠感知到操場上的一切,有士兵輕輕調整站姿的挪動聲,有小草慢慢生長的聲音,還有遠處森林裏潺潺的小河流水聲,一切一切的聲音都在天語的腦海閃現。

    龍天嘴裏無意的嘟囔聲,如雷鳴般回響在天語耳畔,雖然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卻一字一句的的刻在了天語稚嫩、敏感的心裏。

    “野種!我是一個野種,原來他不是我父親,這不是在考驗我,而是在折磨我……”一股怨念應運而生,充斥著天語的腦海,仿佛頭要炸了般的難受,昏沉沉的渾然忘我。

    天語已經在勞累和天人感應的異象陷入了半睡半醒般朦朧狀態。

    此時天語的心仿佛多了些什麽,一個個奇怪的片斷充斥在腦海,能夠在天上飛的鳥,能夠閃現出很多畫的小盒子,還有那充滿了毀滅氣息的蘑菇雲,金色的沙灘,美麗的比基尼,還有那張著血盆大口衝過來的鯊魚,光怪陸離的場景在天語腦不斷閃現,最終定格在星空走來的如夢如畫的白衣女孩……

    天語感到自己的頭猛然炸開了一般,這一刻一顆不屈的靈魂終於覺醒了,王天宇的記憶枷鎖終於打開了。

    “大爺的,我是我媽生的,不管到哪我都是我媽的兒子,當然還是象我媽了!”王天宇體味著曾經的天語心的痛楚,內心狂吼道。

    “我暈,為了怕幼時無聊我居然睡了12年,這12年我咋過得跟小白一樣,還好醒來了,再不醒靈魂融合時不定以誰為主呢!我的天,我有兩個媽媽了,那個世界一個,這個世界一個,我既是王天宇也是龍天語,我在另外一個世界回到了自己12歲時的樣子,王天宇感受著這些年來的記憶,在這個世界上我用龍天語的身份重新活了一次。

    好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了,看來隻能慢慢恢複了,天語的身體畢竟隻有12歲,不可能一下子承受住在另一個世界近0年間思想爆炸般的記憶。

    不過有一點是明白的,天語柔弱的性格已經被王天宇孤傲的秉性取代,0年培養出來的驃悍作風很容易的欺負一下跟自己小時一樣柔弱的小白。”

    “既然重生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再活一次,將王天宇的一切埋在心底,直到找到回家的路為止!”

    王天宇心默默做出了決定,就以天語的身份體驗一切,看看那個女孩說的“命運、使命”到底是什麽吧。

    一股執念的支持下跑完第9圈,天語蹣跚著走到龍天麵前,神色木然地默默注視著龍天。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什麽是最殘酷的,不是成為孤兒,而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把自己當成野種,還想盡辦法傷害自己。

    我勒個去,你以為付出一泡精子就有資格傷害我了?

    天語,不,王天宇,抬起頭看了看這一世的父親龍天,肅然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充滿了不屑與嘲笑,在龍天驚詫的目光不屑的搖了搖頭,輕輕的轉過身向著遠方的森林走去。

    一股淡淡的殺氣在天語身軀散發出來,點將台上眾人陡然失聲,殺意直衝心田,即便已經邁入武道聖境的龍天心也不禁泛起徹骨的寒意。

    天語走了,孤傲的他在堅持著跑完了9圈後,一瘸一拐孤獨的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隻要他願意他還可以跑完最後一圈,但是這最後的一圈他不會再跑了,他不再需要什麽父親的幫助。

    是的,無論是王天宇還是天語,性格都有一份堅持,一份倔強,“勿寧死,不乞食“的性子也容不得他留下來。父子相認的感人戲碼注定隻能出現在電視裏、,對於一個活了兩世的剛烈男兒,從今天起,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天語隻有母親,沒有父親。

    天語走了,留下一條血染的路,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