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縫合
字數:3660 加入書籤
薑灼看著諸葛曜,心頭一直發顫,不住地想,阿青姐姐怎麽還不回來?不是打個熱水嗎,怎麽這樣慢?
薑灼哪裏知道,阿青對行宮不算熟悉是一條,另外還有一個人,一直在領著阿青在外打轉,就是不把廚房的地址告訴阿青。
她更不會知道,這一切都是某人安排的。
好像嚇到小丫頭了……
諸葛曜微微鬆開了手,薑灼忙抽回手掌,心底那一根弦鬆了些許,卻聽諸葛曜含笑的聲音響起:“快將傷藥拿來,為本王換藥。”
聞言,薑灼愣了一下,“什,什麽?”
折騰了一個下午,又吃了一頓酒,你再不給本王換藥,莫非是想看著本王傷口發炎嗎?”諸葛曜蜷了蜷手指,似乎吃痛的摸著腹部,一副苦兮兮的模樣。
薑灼愣了幾秒,方才反應過來:“您,您可以找自己人……”
他們不懂醫術。”沒等薑灼的話說完,諸葛曜便道:“你快些,本王的傷口可疼了。”
看著諸葛曜抿著唇,劍眉緊擰,薑灼覺得他狀態不太對,加上人現在就在她房間,不趕緊把人弄走,確實不行,便站起來:“我這就去!”
語罷,她提起裙擺,快步走到外間,將自己的小藥箱拿進來。
諸葛曜依舊端坐在那裏,身形高大如一座山嶽,壓得人透不過起來,薑灼拎著藥箱站在他幾步開外,有些躑躅不前,諸葛曜微微側目,輕聲道:“再耽擱下去,你的丫頭改回來了。”
潛台詞是:再耽誤下去,小心被人發現。
薑灼白皙的麵上爬過一丟丟紅暈,她一咬牙,拎著藥箱走了過去。
站在諸葛曜跟前,囁喏:“你,你把衣服脫了……”
這話說的,怎麽好像要做什麽。
諸葛曜看著她透紅的小臉,唇角彎了彎,修長的手指,緩緩在衣襟上穿過,挑起衣帶,拉開衣袍……
薑灼一直低著頭,聽著對麵窸窸窣窣的聲音,腦袋愈發抬不起來,都快埋到胸口了。
你這樣怎麽給本王上藥?”諸葛曜微微蹙眉,心裏卻是愉悅的。
聞言,薑灼心裏發顫,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抬起了腦袋,飛快地瞥了一眼諸葛曜腹部上的傷口。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真把薑灼嚇了一跳。
晌午剛換好的白紗布,也不知道他一個下午幹什麽了,此時竟透著絲絲血跡,跟雪中那點點紅梅一樣;薑灼忍不住問:“你,你這傷口怎麽回事?”
下午有人找本王騎馬,不能拒絕。”所以,傷口裂了。
聽明白諸葛曜話裏的意思,薑灼簡直想要把他拍暈,她此時倒是顧不得許多了,上前拿起剪子,一麵剪開紗布,一麵說:“膠東王,就算你在馬背上長大的,也不能這麽不分輕重啊?傷成了這樣,你還騎馬?”
你咋不拿刀再劃一下呢!
所以,你趕緊給本王換藥吧,有點疼……”一向不喊疼的某個不知輕重的男人,此時卻喊起疼來了。
薑灼白他一眼,已經剪開了紗布,裏麵泛著紅,往外翻的皮肉,再次出現在薑灼眼前。
本來上的傷藥粉末,被冒出來的鮮血衝開了,幾乎全蹭到了紗布和其他完好的皮膚上,好家夥,半點也沒給傷口留下。
看著明顯是重新撕裂的傷口,薑灼徹底沒好氣了:“你再這樣下去,下次就不用換藥了,直接死在房間裏得了。”
門外,給諸葛曜盯梢的某侍衛,聽到這話,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這女郎太生猛,什麽都敢和膠東王說!
諸葛曜卻不顯生氣,隻淡淡地道:“本王記住了。”
聽著這明顯示弱的語氣,某侍衛捂住了雙眼,簡直沒眼看了。
膠東王,你老人家的霸氣呢?
薑灼見他知錯了,大道理和‘訓斥’的話,也沒辦法再說出口,隻能悶不吭聲地替諸葛曜換藥;由於傷口是再次撕裂的,比原本的傷口更加嚴重,傷口邊緣一些完好的皮膚,此時也透著紅腫,有些發炎的跡象。
薑灼看了看屋裏隻有個銅盆,沒有水,便把茶壺裏的熱水,倒了出來,她不喜歡喝茶,茶壺裏隻有熱水,並沒有加茶葉,暫時用一下尚可。
沾濕了帕子,薑灼沿著血跡的流向,一點點將周圍的血跡擦掉,可過了一會兒,看著外翻的皮肉,她卻犯了難:“傷口愈發的大,有發炎的跡象,最好能夠將外翻出來的皮肉挖掉,再封上……我去把師父找來吧。”
縫合傷口,在大靖朝也不算新鮮事,但隻有極個別的人會,這其中便有鄭無空。
語罷,薑灼作勢便要站起身來,去找鄭無空來,諸葛曜卻伸出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你來便可。”薑灼一聽,著實怔了一下:“我,我沒做過這樣的。”
縫一個荷包或是做一件衣裳,她的繡工還拿得出手,但她從沒再人肉上縫合過……
本王當你的研習品。”諸葛曜倒是一點也不怕,可薑灼一聽,纖細的眉頭直接擰成了麻花:“不,我不行……縫合傷口是大事,沒幾個人做得來。”稍有不慎,興許還會越做越錯,導致傷口急劇惡化發炎。
無礙,你隻管動手便可。”諸葛曜語氣一直淡淡的,仿佛要做實驗品的人,不是他一樣。
為何不能把我師父叫來?”薑灼實在不能理解,諸葛曜看她一眼,沉聲道:“本王受傷的事情,包括你在內,隻有四人知曉。”
言外之意便是,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聞言,薑灼也明白過來,諸葛曜並不是光明正大受的傷,而是被人暗算了,他刻意壓下這件事,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否則的話,他下午也不會被人拉去騎馬。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縫合傷口我真的做不來……我充其量隻能將你傷口上外翻發炎的腐肉挖掉。”這一點,還是在姑臧時,在小動物身上做的實驗,她才能做到的。
醫術這種事情,阿爹都不讓她碰,何況是縫合?就連她學習包紮,挖取腐肉,也是偷偷地,在昕弟的掩護下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