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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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這話也不知聽誰說的,真真顛倒了黑白。”魏少夫人頗有些不滿,小聲在薑灼耳邊道。
薑灼心裏卻想得深些,王氏一族此時必是在外頭大造聲勢,隻為在情理上占了上風,如今竟連婦人皆知這些,可見他們是用了心思,聯想到魏長歡曾提過,王瑜芙一直在替王巍奔走,少不得這些話,便是她叫人放出來的。
外頭那些都是睜眼說瞎話的,洛家本就無甚權勢,如何會突然生出謀位的膽量,還不是後頭有人攛掇慫恿,”魏少夫人終於將不滿大聲說了出來:“夫君說得清楚,就是王巍有意為之,隻想混水摸魚,日後繼續當他的權臣。”
不可胡言。”魏夫人被兒媳頂撞,不免有些不悅。
見她們竟是要爭起來的意思,薑灼趕緊笑著勸道:“是非自有公論,待得聖上醒了,便能真相大白。”
既然薑灼過來,自要替魏夫人請了平安脈,又說了幾句之後,薑灼正要告辭,卻見魏長歡走了進來。
薑灼自是上前見禮,魏長歡看了看她,隨即皺著眉頭道:“女郎,聖上醒了。”
醒了?”薑灼隻問一句,便是心中有了底,不過突然想到一事,便回視了一眼魏長歡。
此時魏長歡悄悄地對她搖了搖頭,薑灼立馬明白了意思,少不得歎一口氣,便起身向魏夫人婆媳告辭。
等魏少夫人帶著仆女親自將薑灼送了出去,未待魏長歡轉身離去,倒是魏夫人叫住了他道:“長歡且慢,為娘有話與你說。”
魏長歡自是回身,走到魏夫人近前,問道:“不知阿娘有何吩咐?”
方才有客人到,倒是帶了封信過來。”說著,魏夫人便命人從一個隔屜中取出一封信來,遞到魏長歡麵前。
等魏長歡取出信來,撣眼一瞧,不免愣了一下,急問:“這是誰送來,怎得是魏菓瑤寫給別人的?”
今日來客之中,有一位於夫人,與王少府的夫人倒是頗為相得,說是幾日前,王女郎便收到了瑤瑤的信,本是想盡快來向為娘報平安,隻無奈後頭王氏出了事,所以沒奈何,便叫人將信送了過來。”魏夫人解釋。
仔仔細細地讀過一遍信之後,魏長歡竟要冷笑了:“便是魏菓瑤自找的,她這會子叫苦連天又有何用?”
未想魏夫人眼眶立時便紅了:“為娘也知道,你恨瑤瑤不聽話,瞞著一家大小要去和什麽親,傷了咱們府裏的麵子,可事已至此,便瞧在為娘的份上,你身為長兄,也不能袖手旁觀吧,總要想些法子幫幫她!”
阿娘,瞧見沒有?”魏長歡揮了揮手上帛紙:“她才不在乎咱們魏家人,便是訴苦,也是向著那姓王的,兒才不管這閑事。”
一時魏夫人竟是掩麵大哭起來:“為娘也隻你兄妹二人,原指望著我與你阿爹百年之後,還得你們兄妹互相照應,竟不想一個遠嫁,一個半點不貼心,還說出這等無情之語。”
瞧見母親落了淚,魏長歡也是無法,隻得站在魏夫人身前,半晌不說話。
瑤瑤如今在匈奴受了冷遇,那單於竟是根本不理會於她,原以為到了那邊便成為閼氏,卻不想前頭已然有了三位,個個是匈奴世家,還處處刁難於她,”魏夫人抹著淚嘟囔道:“難道咱們竟瞧著瑤瑤這一生毀了?”
魏長歡不由譏諷道:“從她應選和親公主那日,魏菓瑤便將自己的一生毀了,急有何用?”
長歡,想個法子幫幫你妹妹?”魏夫人懇切地道。
阿娘之意,是讓兒幫魏菓瑤去爭寵?”魏長歡哼笑一聲:“這種後闈之事,兒還真管不著,更何況她身在匈奴,兒著實鞭長莫及。”
不,”魏夫人這時忙起身道:“那位於夫人帶話說,王少府與當初匈奴特使烏黎頗有幾分私交,而烏黎乃是單於耶律拓身邊近臣,聽說耶律拓對其言聽計從,說不得,可請王少府修一封書信過去,請烏黎在那單於麵前美言幾句想是不難的,總不能,讓瑤瑤就此進了冷宮。”
魏長歡竟認真地想了想,隨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問魏夫人道:“於夫人可說怎麽個幫法?”
如今王少府被押牢中,一家親眷竟是見不得,王女郎便是有心請王少府修書,也是沒法子,所以,可否讓王女郎進牢中見王少府一趟?”魏夫人以為魏長歡這是肯了,立時破涕為笑,急吼吼轉達了人家的意思。
不料魏長歡這時竟是大笑了起來,回道:“阿娘這話竟是晚了,如今王少府已然出了牢獄,倒不用廢兒這一番功夫了。”
回到宮中的薑灼並沒有去未央宮,而是直接回了太醫院。
坐在藏書樓中,薑灼瞧著麵前書冊,竟是半個字都看不下去,心中隻想著,聖上已然醒來,而諸葛曜也最終未及對王巍下手,這之後,怕是又要有一段風波。
薑大夫,這麽早便回來了?”秦宴這時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太醫。
薑灼忙起身,衝著眾人福了福身。
倒是一位太醫走到她跟前,衝薑灼誇讚了一句:“果然是醫聖徒弟,聖上已大好了。”
薑灼聽出來,這些人當是從未央宮回來的,自是問道:“聖上如何有何症狀?”
口眼稍有歪斜,語言蹇澀,右手也伸不直,不過倒是意識清明,還知道問王巍在何處,”秦宴道:“王巍老家夥真是走狗屎運,殿上也是沒法子,隻好將人提到了未央宮。”
這話讓薑灼心下一沉,王巍竟還是逃了過去。
聖上之意,是要赦了王巍?”薑灼故作無意地問道。
有太醫這時竟大笑起來:“這官要做到王少府的份上,果然稱得上不倒翁,竟是誰人都奈何他不得,你們幾個後來在外頭,都沒瞧見,王巍跪在龍床前,嚎得跟個淚人似的,惹得聖上也差點哭出來,那情份……親如父子也不過如此。”
這下膠東王可不危險了?”秦宴不免問道。
這個……便無人知道了。”有人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