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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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珠把大家夥話題勾了出來,倒自個兒提著藥罐回庫房忙去了,倒是薑灼留在原地聽著眾人言語,竟是也覺得,那藥童和秦宴說的皆有道理。

    正在思忖時,一名身形魁梧的軍人走了進來,四處尋摸了一下,一眼瞧見薑灼,自是闊步上前,衝著薑灼喊了聲:“阿姐!”

    聽到聲音,薑灼立時回頭去看,秦宴也瞅了過來,結果未等薑灼上前,秦宴已然笑著走到了那人跟前,拱手道:“薑校尉,怎得今日過來了?”

    薑昕忙抱拳回道:“魏將軍要派人請阿姐去他軍營一趟,本將正好在魏家軍營辦事,自是接了這個令。”

    秦宴“哦”了一聲,這會子好不容易遇上個或知些內情的,他自然不想錯過,少不得又靠近了薑昕一些,問:“薑校尉,可是聽得說匈奴要派使臣過來,竟是準備和談了?”

    此事……”薑昕不免抓抓腦袋:“對不住,軍中機要,本將可不敢亂傳,還請秦太醫見諒。”

    這邊薑灼聽得一笑,看來薑昕果然大了幾歲,行事自是比從前穩妥不少,明白何事該說,何事不該說。

    秦宴倒不追問,反倒拱手道歉:“想來是在下唐突了,請薑校尉莫放心上。”

    薑昕一樂:“本將也知,此乃秦太醫關心之意,不過,便是那匈奴真要派人過來,那也是枉然。”

    如何這麽說?”秦宴眼睛一眨。

    薑灼瞧瞧已然圍上前來的眾人,笑道:“各位覺得,聖上不辭迢迢萬裏而來,隻是為了同匈奴和談?然後聽任他日匈奴卷土重來,再來騷擾咱們百姓?聖上乃是英主,才不會上匈奴的當。”

    果然如此。”少不得眾人跟著點了頭。

    一旁薑灼不由搖頭,到底還是年輕,沒說幾句,薑昕依舊將和談之事,不知不沉給透了出去。

    待得出了軍醫營,趁著無人之時,薑灼忍不住拍拍已然高過自己一個頭的薑昕肩膀,道:“阿弟如今真真長大,行事儼然有了大將之風,隻是說話,仍舊有些不過腦袋。”

    阿姐竟是笑我不成?”薑昕在薑灼跟前,終是現出了孩子氣,還用胳膊肘頂了薑灼一下。

    薑灼歎道:“若阿爹在天有靈,瞧見阿弟這般有出息,竟不知該有多高興。”

    阿姐,”薑昕這時立住腳步,左右瞧了瞧,低聲道:“阿姐竟是不知,弟不幾日便要進先鋒營,那可是聖上身邊精銳,若沒有幾分本事,竟是去不得的。”

    望著薑昕此時一臉得意,薑灼也是笑起來,雖說薑昕瞧著像一副大人模樣,隻遇著開心事,還記得要來說與自己聽,那眉目間一絲稚氣,竟是不能脫去的。

    關於薑昕進先鋒營之事,雖薑灼打心裏替他驕傲,隻是進了那裏,便意味著逢到大仗,少不得要他們頭一個衝鋒陷陣,薑灼竟是不能不擔心的,不免囑咐道:“進先鋒營雖是極好,隻那殺場乃搏命之地,阿姐就你一個兄弟,竟是時刻掛著心,不管到了何時,須記著,阿姐等著你齊齊全全地回來,便是立下多大的戰功,都不及昕弟活著重要。”

    弟自當將阿姐之言放在心上。”聽了薑灼的話,薑昕竟是鄭重地向她抱了抱拳。

    等到了魏長歡的軍營,薑灼才知道,竟是魏老將軍身子有些不妥了。

    原來,魏家軍自到了北疆,一直守著北疆各處城防,日常是由魏家父子二人分頭巡示,隻前幾日魏長歡奉旨去了匈奴打探,魏老將軍並不肯懈怠,每日都要四處跑上一番,直到了魏長歡回到軍營,魏老將軍才得一絲鬆懈。

    未想自從鬆下口氣,魏老將軍卻是立時病倒,隻道鼻塞頭痛,胸口似有火在燒,還一個勁地叫口渴,到了後頭,整夜痰咳,竟不能好好安睡,魏長歡這才急著叫人來尋薑灼。

    魏長歡親自領薑灼進了魏老將軍營賬,一到裏頭,薑灼正見魏老將軍此時躺在平素用來坐臥的長榻上,咳嗽個不停,聽起來甚至如撕心裂肺一般。

    薑灼不免感歎,魏老將軍說來比徐國公小不了幾歲,兩位皆是偌大年紀還要為國出征,先後守在北疆這苦寒之地,這一回魏老將軍病倒,無外乎勞倦所致,倒是叫人瞧著不忍。

    想到此處,薑灼便往左右看看,說來魏老將軍的營帳比之其他已算是好些,地上皆鋪了毛氈,長榻邊也一直燒著炭爐,即便如此,站在這四處漏風的營帳之內,便是薑灼也覺得冷颼颼,竟是不利於病人的。

    阿爹,薑太醫過來了。”魏長歡走到長榻邊,隨後對薑灼遞了個眼色。

    薑灼上前施過禮,也不多說,便為魏老將軍把了脈,隨後又請他伸出舌頭來瞧,隻見魏老將軍舌上苔白如敷粉,又注意到他胸膈大熱而痞,立時斷定,當是少陽症。

    這邊薑灼很快開出柴胡一錢,桔梗、枳殼、竹茹、知母各八分,酒連、酒芩、天花粉各七分,甘草四分,薑三片,將方子遞給魏老將軍的親兵,命他速速將方子送到軍醫營,等著藥煎好再取來。

    但瞧著魏老將軍一臉倦容,想來是幾日未得安穩,薑灼也怕後麵會有別事,一時並不敢走,隻在旁邊守著,想等著他服過藥,再瞧瞧病況。

    倒是魏老將軍此時微閉著雙眼,對薑灼歎道:“薑女郎,真真不服老都不成了,不過累了幾日便病臥床榻,堂堂軍人居然如此,著實汗顏!”

    薑灼少不得安慰他:“老將軍不必煩憂,小女必然盡力為您醫治,還請老將軍放下心懷,好好養病,不如老將軍歇息一會?”

    老夫如何歇得著?女郎啊,你對魏府之事,怕是了如指掌,老夫也不背著你了,”說到此,魏老將軍轉頭叫過魏長歡:“長歡,你娘子可來信告知於你,魏菓瑤如今生病在身,且是……已懷了孽胎?”魏老將軍說到此處,眉頭深鎖。

    魏長歡稍一猶豫,還是回了句:“阿爹,敏兒她娘已然來過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