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睡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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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父親,從妻子突然離世的那一天起,秦牧風在忍著巨大的苦痛之餘就開始為女兒的未來擔憂。(..)

    這麽多年下來,無論是早期在軍界如何威名顯赫,還是如今在星城商界呼風喚雨,隻要秦輕語一天沒有被治好,秦牧風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想想,一個連妻子和女兒都無法護住的男人,即便他站在權利和金錢的雙重金字塔尖端又如何,那也不過是個loser

    這些年,秦牧風不是沒有爭取過,不是沒有努力過。從華夏到全球,那些個掌握著世界最前沿尖端醫科技術分布在各個國家的研究室,秦牧風都帶著秦輕語去一一拜訪過,求醫問藥,隻是為了女兒的一線生機

    甚至,那些個從來沒有在世界上拋頭露麵卻底蘊恐怖專門服務於某些特殊群體的秘密研究所秦牧風也曾經開方便之門,利用手中職權之便去探尋過,但是每一次懷抱殷切希望而去,回報他們父女兩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得到的也都是現代醫學無藥可解的同樣答複

    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秦輕語這個孱弱的小丫頭才開始慢慢變得堅強,變得樂觀,從一隻病怏怏的小貓,蛻變成了一隻偏偏起舞的花蝶,即便她的命理周期極短極短,也全不在乎了

    正因為絕望所以心死,因為不在乎,所以才會對僅剩的餘生充滿希望,所以才會有那麽一個樂觀堅強的秦輕語被江漢看到,被秦牧風**著。

    就像江漢所說的那樣:這個傻姑娘,是曆經了無數次的絕望,才會變得如此堅強

    而江漢不知道是,不僅僅是秦錚曾經派人去過鬼穀,秦牧風自己也曾親自去過,隻是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

    那是秦錚派去的人再沒歸程杳無音信之後。

    那時的秦牧風剛到星城不久,牧風國際雖初具雛形但卻更像是在大海中飄搖的帆船,於今天的航母決不可同日而語。

    那一次,秦牧風花了天大的代價從江湖人手中獲悉了鬼穀的所在之地,他單匹馬,霍霍雄心,抱著求醫不得逝不回的必死決心前去鬼穀求醫問藥,但是鬼穀三不醫,鐵石心腸,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秦牧風想硬闖,可是卻差一點把自己的性命留在了那裏

    華夏龍脊,國之重器,本有經天緯地之功,但是那滇南四鬼既然位列華夏七絕之位,又豈是泛泛之輩,以秦牧風的實力,以一對一或許還能有一戰之力,但若是想以一己之力力壓武道功法心意相通的魑魅魍魎四兄弟,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更何況,即便秦牧風敵得過四鬼,入得了斷橋,那鬼醫百草先生又當真是那麽好請的麽

    倘若不是滇南四鬼最終手下留情,今天的秦牧風早就是白骨一具,黃土一抔

    因為了解,所以忌憚,所以當初江漢說他要去鬼穀的時候秦牧風才會特地叮囑。隻從知道江漢的身份之後,他又是重新收集了關於江漢這些年成長的所有曆程,知道他身在江漢飄搖,算半個江湖人,而他本身,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但是正如江漢所說的那句,想讓別人知道的自然會讓別人知道,不行讓別人知道的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手段,關於江漢曾經在鬼穀打過雜,給鬼醫當過學徒的這件事情,秦牧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知道。

    一去滇南無音信,他甚至曾經懊悔過,如果江漢在滇南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又該古河去麵對曾經戰場上背靠背的兄弟江文軒,那個在他落難時自己卻無能為力幫他一把的男人自己已經虧欠他很多了,如果

    好在,江漢回來了,在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以救世主一般的姿態忽然殺到,成功求醫問藥,救下了秦輕語

    直到江漢說結束了的那一刻,秦牧風還跟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己盡全力做了十八年都沒能完成的事情,這小子這就做完了

    當然,關於江漢讓他飽受絕陰之毒煎熬的這點小心思,秦牧風雖然了解,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作為秦輕語的父親,這一點他責無旁貸

    秦輕語在三天之後終於轉醒,這讓秦牧風心中的那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雖然隻是三天,但是對於這三天一直寸步不離守在秦輕語身邊的秦牧風來說,卻仿佛曆經了一世。

    “水,水,我要喝水”

    這是秦輕語醒來後昏昏沉沉的說過的第一句話,這一句,讓守候一旁的秦牧風猶如置身夢幻,他知道,女兒活了,江漢信對了,這一次,他再也不用擔心女兒能活多久這個問題了。

    **白頭又如何,如今的一切都值得

    江漢在十天之後也離開了秦牧風家,走的時候,雖然秦輕語依舊需要俯臥度日,但卻是已經沒有他江漢什麽事了。

    想想自己臨走時被秦牧風的攔在客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江漢就覺一陣好笑,那個頭發全白卻依然氣魄威嚴的男人,一臉尷尬的站在自己的麵前,憋了半天,硬是沒能從嘴裏擠出一個謝字

    江漢倒是沒難為他,隻是那個男人自己在為難自己,也不等他把話憋出來,江漢已經繞開他,拉開房門徑直走了

    到樓下的時候,陳硯殊的車子早就不在了,想來那個男人早已經被秦牧風安排去做另外的工作。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完成了,江漢也不再好意思再讓陳硯殊當自己專職司機。無所謂的笑笑,出門右拐,隨手攔了輛的士,叫著司機叫了一聲湘南工大,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望著車窗玻璃外麵不斷向後倒退的綠化樹影,江漢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失望。

    或許是該替秦牧風父女高興吧。

    “替那便宜師父還了一份酒錢,卻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也不知道這筆買,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等江漢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寢室的鑰匙。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這才猛然響起,從滇南回來後的十多天,一直沒給榮耀六充電,因為江漢對手機並沒有什麽概念,隻是單純的會使用而已,這些日子也就完全沒有在意,卻想不到猛然響起要用的時候,是黑屏的

    想想自己從秦牧風家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路上大概花了四十分鍾的時間打的,算算時間,這個點,自己的幾個室友肯定是在軍訓了。

    想通了這一點,江漢突然覺得一股睡意襲來,當即也不再多想,一屁股坐在地上,頭倚著寢室門雙腳自然平放,昏昏沉沉的竟然直接就睡了過去。

    要說這十多天,在秦牧風家江漢還真沒好好休息過,絕陰之毒雖解,但是秦輕語背上的切膚傷痛也是不輕,隔半天就需要幫她施一次針止痛活血,傷神又費力,也就是對秦輕語,要是換成了別人,那人就是痛死,江漢也不會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昏昏沉沉的,江漢發覺有人在推自己的背,起先的幾下還比較輕,有那麽些試探的意味,但接下來的那一下猛烈的撞擊卻是讓江漢豁然睜開雙眼,身體像泥鰍一般微屈之後猛烈彈起,瞬間站了起來

    “誰他媽在外麵攔著,有病啊”

    江漢還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隻覺後腦勺處一股嗖嗖的涼意襲來,再不及多想,江漢拖著疲憊的身體當即向左一個迅捷的滑步,砰地一聲,寢室門被從裏麵推開,猛烈的撞擊在牆上

    “我去,原來裏麵有人啊”

    “你他媽誰啊,擋在別人寢室外麵這是幾個意思,扮鬼嚇人啊”

    江漢都還沒有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就已經被罵兩次了,而且還次次帶娘

    本來就有一股莫名的起**氣,加上這個連麵都還沒見著的家夥連續兩次問候他媽,江漢就覺得一股火氣從心底蹭蹭的往天靈蓋上冒。

    被別人罵還連帶著母親,這一貫都是江漢的大忌

    豁然轉身,江漢攥緊了拳頭就向像那個長得還蠻高大的家夥臉上砸了過去。江漢也沒想著要把對方怎麽著,隻是他平日裏最忌諱的就是別人侮辱他還帶上他媽,想著給那家夥一點教訓

    “嗯”

    原本正對那人臉頰,江漢以為會砸對方一臉的拳頭竟然落空了

    江漢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這一拳也沒有真的使出對戰時的力道,更別提運氣,也就是跟普通人的拳頭沒什麽兩樣,但是這一拳快啊,雖說並沒有特意提速,但是即便是普通人突然一拳,對方要是手裏沒有兩下子,也不可能多的過去啊

    “呦嗬,怎麽著,嚇人不成,你他媽還想打我啊”

    將近一米八的個,穿著一個黑背心,胸前鼓囊囊的兩塊肌肉幾乎要把背心撐爆,腹部上更是露出清晰的線條,看上去倒是頗為唬人。

    再看他的那張臉,胡子拉碴,一臉粗狂,倒是和他的體格完全匹配,雖然因為他那張臉使那人整體都有些顯老,但是實際年齡應該時和江漢差不多,若是所料不差,這個幾次三番對江漢出言不遜的家夥,應該就是報到那天來的最晚的最後一個室友了

    看清了仿佛鑲嵌在自己寢室門框裏一而再再而三對自己出言不遜還帶上母親的人,江漢麵色一寒,惺忪的睡眼豁然大張,這一次,他是動了真火

    拳頭緊攥,再不會像剛才那一拳一樣輕飄飄,然而江漢剛想再一拳砸過去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是突然出現

    “江漢,你小子終於死回來了自從你上次開學的時候含糊其詞的跟我們招呼一聲後,這都快一個月沒見到你人影了可以啊,剛開學就敢翹軍訓,老實交代,這些個日子,你又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這要是被我們的思思學姐給知道了,可還不得傷心死啊”

    陳硯觀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江漢臉上的異色,自顧自的小跑過來,雙手重重的錘了一下江漢的臂膀。

    “怎麽樣這就是寢室裏剩下的那位哥們籣偉強,你走的時候他還沒來,現在你們應該認識過了吧”

    陳硯觀笑嘻嘻的給江漢介紹那剛才連問候了三次***黑背心大漢。

    “你叫他小強就可以了”

    經過陳硯觀的插科打諢,江漢要是再動手,那就顯得有些不合適了。冷冷的看了那小強一眼,江漢一把甩開陳硯觀的手:“等我睡醒了再說”

    說完,也不管陳硯觀什麽反應,踢掉腳上的鞋子,拉著扶手爬上自己的**鋪,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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