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這筆賬,我會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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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穆城這三天有些心緒不寧,腦海裏總是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人和事,實在不太像他。
手機上洛晨的來電一個接一個,可偏偏那個小女人的名字卻灰暗依舊,令他難得起了燥意。
穆城點燃一支煙夾在指間,任由煙霧彌漫,卻是不吸,正巧劉姨敲門而入,手裏端著頂尖的碧螺春,茶香嫋嫋,在她放下茶盞轉身離去的瞬間,穆霆漫不經心地開口。
行李送回去了?”
是的,先生。”劉姨腳步一頓,轉身,低眉,恭敬地回道,“送行李那日沒聯係上許小姐,所以我將行李送到了她公婆那裏,相信現在已經....”
窗外吹進書房的風似乎瞬間凝滯,煙灰落地,穆城黑眸微眯,麵無表情,聲音很輕卻帶著森寒的冷意,“送到哪兒?”
劉姨一怔,繼而抬頭,正巧對上穆城幽深的眼,一股涼氣驀然從腳底竄上脊椎,竟是腳底一軟,砰地一聲跪地,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說。
送,送到她公婆家裏,姓,姓陸。”
話音落地,便是良久的靜默。
劉姨急的都快哭了,她現在才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大錯,她也是愚蠢,如果先生真對許小姐不傷心,又怎麽會讓她送行李,直接扔了不就行了。
她又急又悔,聲音已經帶著點哭腔,忙不迭地說,“先生,我去,我知道那姓陸的人家住在哪兒,我馬上去找許小姐。”
穆城沒理會地上嚇的肝膽俱裂的劉姨,手指已經劃到了許諾的名字上,點擊撥通,電話那頭卻是機械的女聲,提示電話已經關機。
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麵,聽在劉姨的耳中就像是喪鍾,膽顫心驚。
她在穆家做了二十年工,哪裏不知道此時不聲不響的穆城已然動怒,跪伏的身子縮的更緊,可她總得自救,索性豁出去了說。
先生,我走時拿了那家人的名片。”
說完,劉姨手忙腳亂地掏著衣袋上的兜子,好半天才從褲袋裏掏出一張皺褶的不像樣子的名片,小心翼翼地雙手攥在手裏。
穆城的視線落在那張名片上,劉姨立刻送到了他桌上,放好後,又跪回了地上,再也不敢抬頭。
他的視線落在那串號碼之上,拿起手機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被接起,接電話的是陸父,陸國濤。
陸國濤此時準備給許諾注射成癮藥物,手一抖差點沒紮自己身上,氣急敗壞地對著電話那頭吼,“誰啊!不知道老子正在忙?!”
我是穆城。”
話音落地,電話那頭就像是被瞬間掐住了喉嚨,好半天,陸國濤諂媚逢迎的聲音才從緩緩傳來,帶著討好的笑。
哎呀,原來是穆先生,您有什麽事叫手下吩咐一聲就行,還勞您親自打電話來,讓我們陸家怎麽擔待的起喲。”
穆城冷笑一聲,音色很淡,“陸總客氣了,也沒什麽大事,把電話給許諾接。”
.....”陸國濤渾身一震,半天都沒回過神,穆城也不急,就這麽耐心等著,最終陸國濤幹笑兩聲說,“穆先生說笑了,許諾都不是我們陸家的人了,又怎麽會在我們陸家呢?”
是嗎?”穆城應了一聲,聲音森寒,“她既然不在,那陸家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別!”陸國濤驚的尖叫一聲,連忙賠笑,“別,穆先生,瞧我這年紀大了,記性真是給狗吃了,前些天我家那老婆子好像是說著要跟小諾敘敘舊的,您等著,我去叫她。”
陸國濤看著地上虛弱的許諾,內心恨的很,就差一點,這個小賤人就能染上藥癮,這穆城也不知道是抽的什麽風,偏偏對這雙破.鞋上了心思。
他蹲在許諾麵前,掐著他的臉,麵目猙獰,聲音卻和藹可親,“小諾,穆先生讓你接電話。”
緊接著,附到她的耳邊,惡狠狠地警告,“要是敢亂說話,弄不死你。”
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陸母此時也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個刀的手勢,陰測測地盯著許諾,仿佛隻要許諾說錯一個字,她就能立刻結果了許諾。
許諾已經被折磨了三天,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可聽到“穆先生”三個字,卻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一下就奪過了手機。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出聲,可僅僅是知道他在,她的眼眶就酸的厲害,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能哭出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出聲。
穆先生。”
一句帶著沙啞嗓音的穆先生,就像是一隻手緩緩地抓住了穆城的心髒,細細地捏,他眸色幽深,他嗯了一聲,這才問,“你還好嗎?”
四個字,讓許諾瞬間紅了眼眶,她看著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瘀傷和針孔,又看了看凶神惡煞瞪著自己的陸家二老,緩緩勾唇,把免提打開,低啞著嗓子說。
不好,我被折磨了三天,他們嫌我不吃餿飯,就用針孔給我注射安眠藥讓我睡覺,因為我不簽撤訴書,就天天打我。”
陸家二老的臉色大變,陸母更是用指甲狠狠地掐許諾的腿,不停地擰,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亂說話。
她以為許諾到底顧忌自己還在他們手上,不會喊疼叫苦,可沒想到,許諾根本沒忍,帶著些哭腔低呼。
別再掐我了,好疼....”
陸國濤差點沒一腳把許諾踢翻,這個許諾是不是瘋了,這幾天不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嗎?敢情這些天被打的一聲不吭,居然全是為了向穆城告狀撒嬌?
穆城眼底的暗光比剛才更沉,一字一句地重複,“折磨了你三天?”
對,我好難受,穆...”
許諾話還沒說完,陸國濤猛地捂住她的嘴,一下奪過許諾手中的手機,訕笑著解釋,“穆先生,您別聽小諾瞎說,這孩子,最喜歡開玩笑了,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
陸總。”陸國濤的話沒說完,就被穆城打斷,隻聽他淡淡地說,“十分鍾之內,人民醫院的VIP病房,我要看到人。”
說完,電話便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陸國濤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砰的一下砸在地上,命都掉了半條,跟犯了羊癲瘋似的抽抽。
完了,完了,陸家這回完了,徹底完了。”
等陸國濤一路飆車到了人民醫院的時候,穆城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陸國濤剛要同穆城拉關係,卻被幾個彪形大漢跟小雞一樣架到一邊。
而穆城則大步上前,一下就將把被陸母攙扶著的許諾打橫抱起。
耳邊是穆城強健而有力的心跳,他身上獨有的冷硬氣息竄入心尖,卻讓許諾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好像有他在,她就再也不怕了。
許諾整整斷食了三天,又被陸家二老摧殘,身體很虛弱,到醫院就陷入了昏迷。
穆城看著病床上的許諾,未發一語。
病房裏是死一般的寂靜,陸國濤扛不住了,心想著怎麽才能讓穆城消氣,對著陸母就是一腳,邊打邊罵。
我說不讓你動小諾,你為什麽不聽我的!啊?還瞞著我將她弄成這個樣子,還不趕快給穆先生賠罪!”
陸母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什麽時候被當眾打過臉,心裏又氣又恨又委屈,扯開嗓子就嚎,“當初是你想出這個折磨她的辦法的,關我什麽事?怎麽,現在事到臨頭了,你就把事情推到我頭上,還打我?陸國濤,你這是多狠的心!”
你這個瘋婆娘,你說什麽呢!”陸國濤氣的臉都白了,他怎麽會娶了這麽一個愚蠢的老婆!
病床上的許諾被吵的臉色發白,穆城蹙眉,睨了兩人一眼,冷冷吐出一個字。
滾。”
要是別的人對陸國濤這麽說話,他早就炸了,可現在,穆城這話聽在耳朵裏,卻宛如天籟,他如蒙大赦,帶著陸母連滾帶爬地就要走,卻聽穆城麵無表情,音色冷冽。
這筆賬,我自會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