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說道：“就像你和然之一樣，你站在他麵前，就像我穿著這件晚禮服，不倫不類！”

    我猜的沒錯，正題來了。

    她頓了一下，眼神看向站在不遠處正和一眾名媛說笑的茹芳阿姨，低聲道：“你能給然之帶來什麽？他一個私生子，能坐上陸氏總裁的位置，這其中的艱難，你也應該能想到吧。但是這時候他偏偏娶了你，陳茹芳那個女人，大概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私生子？白晴的話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以為，陸然之是正室所生。陳茹芳，才是後邊才嫁進來的。

    這麽說來，她才是正室。那她今年也應該快五十了吧，居然包養得那麽好。

    看你的樣子，有點兒吃驚？看來然之沒告訴你，不過也可能他不是認真的。結婚了又怎麽樣，也能離啊，反正外界也不知道。”

    說著，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娘，學聰明點兒吧，想要多少錢可以跟我說。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別到最後，人財兩空。”

    這些，你為什麽不和陸然之說？他知道你想嫁給他嗎？”

    白晴的話有道理，如果我愛陸然之，或許我會聽她的，離開陸然之。

    但我不愛，我不想離開陸然之，因為我要依附於他，他也會護我周全。

    這樣想，很自私吧！

    但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嗎？這不丟臉。

    我不想再任人欺負，不想再讓我媽奔波操勞，看我嫂子的臉色過日子。

    這樣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但偏偏我一件也做不到。

    所以我隻有在陸然之身邊，才能高枕無憂。

    怎麽不知道，認識我們的人，幾乎都知道。雖然他對我沒意思，一丁點兒都沒有。就像今天，我第一次穿晚禮服，不怎麽適合，連平時隻見過我幾次麵的人都看得出來。但是他呢，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但這也沒關係，不影響我要嫁給他的決心。”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明顯有失落，但表情卻依舊淡定。

    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陸然之吧。

    很抱歉，你說的我可能做不到。隻要陸然之不趕我走，我不會離開！”我的態度很堅定。

    她似乎也料到了我會這麽說，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她說：“你不會告訴我你愛他愛到難以自拔了吧？悄悄告訴你，不離開，你真的會後悔的。陸然之，他心底有個女人，是任何人都沒辦法代替的。”

    她附在我的耳邊，聲音輕緩。

    我強掩下心頭那一抹不適，彎了彎唇，對她說：“我不在乎，隻要我們在一起就行了。”

    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說完，她拉著我走向陳茹芳所在的方向。

    茹芳阿姨，多了這麽個漂亮的兒媳婦兒，你高興不高興啊？”

    白晴把我拉到陳茹芳麵前，換上了一副乖巧活潑的樣子。

    陳茹芳淺淺地笑了笑，對白晴說道：“我可沒那個福分。然之從來沒叫過我媽，我又怎麽能亂認兒媳婦兒呢。”

    阿姨，您這麽說就不對了。這個家您才是女主人，然之他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早就把你當他媽媽了，您應了這個婆婆，也沒什麽不合適啊！”

    白晴的話說的有板有眼的，把陳茹芳捧得高高的。

    但是我看陳茹芳的表情，並沒有顯得很高興。

    他心裏要是有我，不會連結婚這麽大的事兒都不告訴我。對了，我怎麽聽說，安馨你之前是在酒吧工作的？”

    陳茹芳不動聲色地看向我，表情波瀾不驚。

    我點了點頭，回道：“是，阿姨！我在那裏兼職彈鋼琴的。”

    我說完，聽到人群中有人笑了起來。

    安小姐這是在欺負我們沒見過世麵嗎？從那裏邊出來的女孩兒，有幾個是幹淨的？”

    說話的人就站在白晴的身後，笑意中帶著輕蔑。

    而陳茹芳站在一邊，並沒有責怪她，反而對我說道：“雖然我不是然之的生母，但我卻也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安小姐這樣的身份，我有點好奇你和然之是怎麽認識的。”

    這還用說嗎，在夜場工作的女人，都有手段著呢。肯定是事先知道了陸少爺的身份，然後各種勾搭啊。她們這樣的人，都是有人生沒人教的。我之前就聽說，有的女人為了傍上有錢人，連下藥這種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幫白晴說話，還是也對陸然之求而不得。而陳茹芳站在一邊，並不阻止。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袋裏響起陸然之的話。

    隨即，我笑著說道：“這位小姐，你也應該是個什麽千金之類的吧，可我在你身上，也沒看見有什麽家教啊！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管怎麽說，現在陸然之娶的人是我。就像你說的，我從那種地方出來，有的是手段。到時候我在我老公身邊吹吹風，恐怕你也就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你……”女人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卻說不出話來了。

    然之，你這老婆，還真是伶牙俐齒的。回去了，得好好管管！”

    聽到陳茹芳這麽說，我下意識轉身，陸然之正站在不遠處，臉色喜怒不明。

    他走過來，站在陳茹芳麵前淡聲說道：“茹芳阿姨，你說的我恐怕辦不到，因為我懼內。”

    說完，他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走出了宴會廳。

    表現不錯，孺子可教！”車內，陸然之坐在駕駛位上，側身看著我，似乎很滿意。

    我笑道：“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陸然之說過，他跟我結婚，是為了堵住家裏人的嘴。這其中，應該也包括那些趨之若鶩的女人。

    有些話，他不能說，所以讓我來說。

    嗯，不錯。值得獎勵！”說完，他啟動了車。

    我轉頭問他：“什麽獎勵？”

    他微微挑眉，笑而不語。

    深夜，在他一番壓榨之後，我鬱悶地趴在床上。

    以後再也不要什麽獎勵了！

    這之後的兩天是周末，但是陸然之卻好像很忙碌。我去外邊找了兩天，找到了一份在音樂培訓班教孩子彈鋼琴的工作。

    收入雖然不算多，但總是正規一些，省得再被學校的人議論。

    關於天築廣場的那個項目，我沒有再聽陸然之提起過。我想幫忙，卻又無從下手。

    而就在這時，白晴找到了我。

    咖啡廳內，白晴坐在我對麵。她今天穿得比較中性化，很適合她。

    很意外我來找你吧？”她先開口了。

    我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

    其實我並不意外，從那天她說的話看來，她對陸然之的感情不是一星半點的，所以應該沒那麽輕易放過我。

    然之最近應該在忙天築廣場那個項目吧？我都聽爺爺說了，他要是能拿下來，就不會再反對你們結婚的事。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挺困難的。”

    白晴攪著她麵前的咖啡，繼而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可以幫到然之，你願意嗎？”

    我不明白白晴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如果我能幫上忙，我肯定不會拒絕。這不僅是為了陸然之，更是為了我自己。

    但是連爺爺和陸然之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我能幫上什麽忙？

    還是說，這隻是白晴在整我？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白晴笑道：“怎麽，怕我害你啊？那就算了！等著到時候爺爺逼著你和然之離婚，到時候可就都來不及了。”

    她說著，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我叫住了她：“那你說，怎麽幫？”

    她笑了笑，重新坐下：“如果不是因為付錦川認識我，你以為我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一支筆，在桌上的餐巾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付錦川每個周末都會到這個地方，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今天他約了人，談的就是關於天築廣場那個項目的。到時候你混進他叫的那些坐台小姐裏邊，應該可以聽到一些內幕。”

    這怎麽行？”我蹙眉，回道。

    白晴湊到我麵前，低聲說道：“你放心，付錦川從來不帶小姐出台。或者你害怕的話也可以偽裝成服務員啊，你之前在酒吧上班，應該認識不少這方麵的人吧？”

    白晴說得似乎不像是假的，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去試一試。反正夜總會那麽多人，也容易脫身。

    好，我去！”

    我說完，白晴臉上的笑意加深，她握著我的手說道：“你別擔心，不會有什麽事的。雖然我不喜歡你和陸然之在一起，但是現在我們都以幫陸然之為主，那些個人恩怨，就先拋到一邊。”

    她言辭懇切，我就真的信以為真了。

    我去之前上班的酒吧找了認識的姐姐，讓她幫我介紹進那間夜總會，偽裝成了服務員。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我被安排進了付錦川所在的那個包廂。

    我是跟著一眾小姐一起進去的，剛走進去，就聽到從包廂內沙發正中心的位置傳來了聲音：“就你了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