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家的情況，陸清遠比我要熟悉。所以我一直沒說話，讓他分析。

    所以說，你別以為總裁這個位置是誰想做就能做的。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想把我哥弄下台，讓我繼任總裁，然後跟我結婚。這樣一來，我哥就等於什麽都沒有了，是這個意思嗎？”

    陸清看著我，眸色晦暗不明。

    我微微點了點頭：“既然你都弄明白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沒錯，我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回公司。茹芳阿姨沒辦法勝任，不見得你也沒有。退一步講，就算你也做不來，可還有爺爺呢。我看得出來，爺爺對你偏心一點，到時候如果你遇到什麽難處，爺爺肯定會出手幫你的。”

    我知道陸清不想回公司，所以剛才故意沒表現出來想讓他回去。可是沒想到，他都看穿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幸虧我不喜歡女人，不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陸清似有些自嘲似的彎了彎唇。

    他一向自負，倒是很少見他會有這樣的情緒流露出來。

    僅是幾秒之後，他便恢複的慣有的神情，看著我問道：

    對了，看新聞了嗎？網上對你一片好評啊，經紀人今天早上還問我，你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手把手帶你。”

    我搖了搖頭：“陸然之不會允許的，我現在什麽都得順著他。而且娛樂圈，也不適合我。”

    現在我一心都想著怎麽報複陸然之，也沒心思想其它的。

    回去的時候我沒坐車，很久都沒有一個人散步了。天氣很冷，街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的。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是這樣的。

    中學的時候，學校離家遠，每天早上要起很早，吃過飯坐公交。基本上去到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又餓了。那時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卻總感覺吃不飽。

    而我媽給的錢，隻夠坐車。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在放學的時候把坐車的錢拿來買吃的，然後走著回家。冬天的時候很冷，我那時候總會一邊走一邊想，這種日子什麽時候能結束。

    那時候學校門口很多小吃，那時候就感覺好像永遠都吃不夠，想想那時候真的很容易滿足。

    而自從認識陸然之，我什麽都不缺了。但我所受承受的折磨，卻那時候的數百倍都不止。

    現在想想，我還是寧願活在那個時候。簡單的小心願，吃飽之後的滿足。即便走路回家，也覺得值當。

    也許是心有所想，我走著走著，居然走到了以前的中學。

    這個學校有點兒偏，不是什麽特別好的學校。但是那時候我媽為了讓我進去，也花了不少錢。

    現在正是中午放學的時間，學校門口圍了不少學生。我站在這群學生中間，回憶如潮湧般襲來。

    自從畢業，我一次都沒回來過。那時候在班裏我的成績中等，屬於那種老師見了都有可能叫不出名字來的學生。

    也許是天生的自卑感作祟，總覺得那時候老師看不起自己。

    所以畢業之後，我再也沒有回來過。

    小吃攤很多，我看了一圈，還有我那時候最愛吃的煎餅。

    兩家賣煎餅的挨在一起，其中一家人比較多。我這個人向來不愛湊熱鬧，所以就去了那個人比較少的攤位前。

    攤位前隻有稀疏的三兩個人，所以老板很快就做好了。我特意看了那個老板一眼，居然還是我上學那時候的那個女人。那時候她還算年輕，現在看起來，老了很多。

    她嘴裏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麽，我大概聽出來，她是怪對麵那家賣煎餅的搶了她的生意。

    我依稀記得，那時候她好像就因為搶攤位，和別人吵過架。但是因為她比較強勢，似乎還和學校裏的保安是親戚，所以最後那個人被趕走了。

    我拿著煎餅咬了一口，味道還是那時候的味道，隻是現在吃起來，卻沒有了當初的感覺。

    隻一口，就吃不下了。

    把煎餅裝回袋子，正打算離開。煎餅攤老板突然走出來，直接走到了對麵那個攤子。喊道：“跟你說不讓你在這兒擺，你怎麽又來了？”

    我下意識地挪了挪，看向對麵那個攤位。這一看，我徹底停了下來。

    這不是吳阿姨嗎？這麽久聯係不到她，我還以為她不在這裏了呢。

    吳阿姨並沒有說話，因為攤位前的學生還有很多，所以她還在忙著攤煎餅。

    但是另外一個煎餅老板卻不依不饒，開始摔她的東西，乒乒乓乓的，嚇走了一部分學生。

    吳阿姨的臉色變了變，耐著性子對她說道：“大姐，你看咱們都是做小本生意的，都不容易……”

    吳阿姨的話還沒說完，老板居然上手了，她一把推開吳阿姨，對著還站在攤位前的學生擺手嚷道：“都散了吧，不賣了。”

    學生們麵麵相覷，最後都離開了。

    吳阿姨見狀，也急了，對著老板說道：“你說你這人，大家各賣各的，我礙著你什麽了？”

    老板回道：“你說你礙著我什麽，我就看你不順眼。告訴你，我侄子就在這學校裏當保安，識相的趕緊滾，不然等會兒有你好看。”

    她一邊說一邊推搡著吳阿姨，吳阿姨臉憋得通紅，下意識去擋。老板卻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還叫囂著：“你還敢還手，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我急忙走過去，擋在了吳阿姨前麵：“你這人怎麽那麽不講理，大家開門做生意，她做的比你好吃客人自然就多。你與其在這兒罵街，還不如回去想想怎麽把煎餅做得更好吃。”

    吳阿姨看見我，臉上滿是警察。她張著嘴想說什麽，我卻用眼神阻止了她。

    我手裏還拿著剛才從對麵那個老板那兒買的煎餅，老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煎餅，說道：“好啊，還叫你女兒去我那兒買煎餅。你說你安的什麽心呐，一對臭婊.子……”

    啪！”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給了她一巴掌。心裏太壓抑了，我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呢。

    你居然還敢打我，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老板向瘋了似地朝我撲來，我也不甘示弱，和她扭打在一起，一旁的吳阿姨也急忙上來幫忙。

    我想著那個老板這些年估計沒少和人打架，都練出來了。我和吳阿姨加一起，也沒占著什麽便宜。

    我的頭發不知道被她拽掉了多少，臉也被她抓到了，火辣辣地疼。

    我也顧不上其它，隻是拚命地跟她打。我把她當成伊然，當成陸然之。

    片刻之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嗬斥聲：“幹什麽呢！”

    但我們並沒有停，直到有人上來把我們拉開。

    我和吳阿姨站在一起，看著成了花臉貓的老板，我突然覺得心裏舒坦了不少。

    學校門口也敢鬧.事兒，都給我上派出所去！”

    說話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穿著保安製服。估計他就是剛才老板說的，老板的侄子。

    對，把她們都抓起來，看把我打的。”

    老板看著我和吳阿姨，滿臉的得意。

    不一會兒，派出所的警察就來了。看樣子，那個警察和保安認識。

    保安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麽，還給他遞了煙，警察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他把我們都帶到了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老板一直強調她沒動手，都是我們在打她。

    那個警察也不聽我們怎麽說，就說要拘留我們。

    我老公還在家等著我回去給他做飯呢，怎麽辦……”吳阿姨急得快哭了。

    我還沒開口，煎餅老板就嘲諷道：“都告訴你了別惹我，敢跟我搶攤兒，真是活膩味了。”

    我看著她那副嘴臉，醜陋至極。

    站起身，我走到了她麵前，揚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你幹什麽你，敢在派出所打人？”警察急了，站起來把我拉到一邊，厲聲嗬斥。

    煎餅老板捂著臉，起身說道：“警察同誌，你都看見了吧？這個人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我看也別問了，就把她關係來，讓她吃牢飯。我看最少得關上仨倆月的，不然她不長記性。”

    不行，不行……”吳阿姨有些激動，站起來拉我，讓我少說兩句。

    我示意她坐下，然後對著警察說道：“我們三個一起打的架，憑什麽就是我們倆的責任？”

    警察似乎覺得我說的有些好笑，他指了指煎餅老板回道：“你沒看她身上的傷多嗎？就你剛才當著我的麵大人，我就可以認定全都是你的責任。”

    我冷笑道：“對，既然你都這麽認定了，那我不多打一點兒，不是虧了？”

    警察麵色微征，繼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行，你能說是吧。我讓你能說，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小張，把她帶到拘留室去。”

    他的話剛說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陸然之。

    不許接電話”警察在一邊嚷道。

    我不顧他的阻止，接通了電話：“喂。”

    在哪兒呢？”陸然之的聲音有些淡，估計氣還沒消。

    城西派出所……嘭！”

    一句話沒說完，我的手機就被警察給拍下來了。掉在地上，摔壞了屏幕。

    這個手機還是剛搬過去的時候陸然之給我的，還很新。

    有些事，似乎冥冥中都是注定好的。它就像是我和陸然之之間的關係，破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