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餘生請你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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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拿出鑰匙開著門,可是眼淚這東西,你越想掩飾它,它就想更加泛濫。

    我也懶得去擦,隻是悶悶地低著頭,把門打開,而朝惟辭就提著箱子進去。

    看著朝惟辭進去的身影,我的心更加冷了幾分,自嘲地勾了勾唇,就想往房間裏麵走。

    “蘇雨霏,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愛哭鬼。”

    手被朝惟辭一把捉住,溫熱的手指劃過我臉上的淚,朝惟辭輕聲地歎息著開口。

    “是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心裏不知道是火氣還是怨氣,我一把拍掉朝惟辭的手,現在還不想看見他,所以轉身就想離開,卻被他緊緊地扣住腰,輕聲喝道,“蘇雨霏,別鬧了。”

    “到底是我在鬧,還是你在鬧?”

    我的心瞬間被戳中,抬起頭冷冷地盯著他,“為什麽一下飛機,就要和我吵架?什麽事情,如果大家能好好商量一下,好好說話難道不好嗎?”

    朝惟辭沒有說話,隻是那樣盯著我,唇沿緊抿著,目光幽淡,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兩人對視著。

    他要說什麽呢?

    我心裏此刻在想,或許我生氣地不是朝惟辭對於這件事情的語氣和態度,隻不過是因為對比他前後之間,他對我的態度的反差,惶恐吧,更多的應該是惶恐

    朝惟辭對我,先不妄談愛與不愛,但是他對於我的寵是我這一生都沒有感受過的,隻是這種寵,哪一天也會不會在千篇一律的生活中漸漸被消磨,最後,他的耐心也被磨光,或是發現我根本不值得被他這樣對待,然後對於我的事情,都是以冷漠,或是以轉身離去的背影處理

    就像是一句話,殘酷的不是未曾擁有,而是擁有過後又失去吧

    “如果是我,蘇雨霏,如果是我,在別人的飛機上和一個女人度過一晚,被一個女人拉住手腕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會怎麽想?”

    盯了我一會兒,朝惟辭突然開口,語氣淡淡,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地敲擊在我的心上。

    如果,如果是朝惟辭,和一個女人度過一晚上,我會怎麽想

    我忽的就想到應桐和在美國的時候,那個女生的那次,如果是我,恐怕一個是當時不說,但是在心底埋下很久,不然就是要吃醋吃到天上去的時候,還要想很多的事情吧

    我想著想著,突然就有些心虛,低著頭不說話。

    “想通了?”

    朝惟辭的聲音有些輕微的歎息。

    “我和你解釋了啊,你也不要一直冷著一張臉吧,剛下飛機就可以那麽溫柔,不過才兩分鍾,就可以換張臉,叫我開門還那麽凶,連三分鍾熱度都不到”

    我被朝惟辭說的心虛,嘀嘀咕咕地開口。

    “如果是你這隻小野貓遇見這樣的情況,恐怕都要抓我兩爪子才甘心吧”

    朝惟辭輕笑一聲,把我推坐在沙發上,抽出兩張紙在我的臉上擦著還有的淚水,居然還用紙捏著我的鼻子開口,“用力。”

    “我雖然哭了,還不至於涕泗橫流,沒有鼻涕。”

    我有些窘,拍開朝惟辭的手,有些氣又有些窘,還有些難過和好笑,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了。

    “沒有就好,我還以為這不僅是一個愛哭鬼,還是一個鼻涕蟲。”

    朝惟辭將手中的紙扔進垃圾桶裏,輕輕勾著唇,打趣著道。

    “你才是鼻涕蟲。”

    我瞪他,憤憤開口,這人怎麽可以這麽壞,明明是他氣哭我的,怎麽還可以在這裏嘲笑我!

    “給你打一下,就不許再瞪我了。”

    朝惟辭伸手在我麵前,溫潤的笑意漫在唇沿,眉目將有些無奈的寵溺,帶著習慣的味道。

    我看著他含笑的眉目,卻是伸手在他的手裏,把他拉了過來,倒進他的懷裏,狠狠地吸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怎麽會這樣?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如果是和別人,就算是吵上一百次,一千次,無數次,不說能不能吵贏,讓我落淚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而且,那些說的條條是道的大道理我也都懂,沒有遇見朝惟辭前,我不知道遇見過多少不公平,不講理的待遇,也沒有絲毫惶恐,不安,怕失去什麽過

    隻有在朝惟辭麵前,才會這樣為了一些小事多想,為他的幾句話,而傷心而難過,為他的態度,而惶恐,而不安

    朝惟辭,你真的是融化我盔甲的一劑劇毒啊

    “朝惟辭,你會對我這麽好多久?”

    抱住他的腰,我悶聲開口。

    “隻要你不是鼻涕蟲。”

    他清越的聲音帶著輕笑。

    “那我是鼻涕蟲你就不會對我好了?”

    我輕掐了他一把。

    “會。”

    朝惟辭的聲音沒有猶豫,卻是彎下腰來,清冷的眸像是融化了一層冰冷的水潤潤的,他的手拂上我的戴上戒指的手指,聲音含笑,“自己好不容易捉來的小野貓,不好好養著一輩子,萬一半路跑了,再也找不到了,可要怎麽辦?”

    “一輩子嗎”

    我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願意相信。

    “嗯,一輩子,戒指都戴上了,就別想跑了。”

    輕拂著我手上戒指,朝惟辭的輕吻落在我的唇上,眼眸緊緊鎖著我,似乎,有些微微的緊張,我才發現他已經是半跪在地上,像是在求婚一樣。

    “噢”

    我還有些接受不過來,不過一個小時,從飛機上下來,我就多了一個未婚夫,還有一個戒指,還有現在的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求婚的現場,還有一個一輩子的承諾。

    “噢就是答應了,未來的朝太太。”

    朝惟辭起身,眸間的那些微微揪緊的情緒頓時散開,成了幾縷更多的繾綣,還有些些的竊喜。

    朝太太?

    我的心瞬間被填滿,猶如一個欲綻的花苞裏充滿了甜美的花蜜,再多一些就要飽漲出來,再膨脹地將人都要被甜蜜撐滿。

    我抬頭看著麵前的他,伸出手,“朝先生,餘生就要請你多指教了。”

    “榮幸之至。”

    他回握住我的手,目光像是湖麵上散落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