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第385章 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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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已經睡下了,程峰急匆匆地在外頭喊,木婂趕緊進屋掌了燈,往錦繡身披了一件褙子,才讓程峰進了屋。小說

    福晉,不好了,雲曦提著劍衝進了碧柳招,碧柳招的老鴇嚇得報了官,司府衙門的人將碧柳招圍住了。

    雲曦提著劍夜闖碧柳招這是什麽情況

    錦繡有點蒙,木婂扶她從床起來。

    程峰急的滿頭大汗,還不等錦繡發問一股腦地說了:雲曦劫持了慕先生,說說要把先生廢了

    錦繡一愣,這

    再轉身看木婂幾眼,總覺得這事兒似乎和她有關係。木婂也麵一怔,有些不敢置信,還有些淡淡的驚惶。

    這這不是胡鬧嗎木婂驚呼,全然忘了自己的失態,急不可耐地求福晉:福晉,請您過去瞧瞧吧,慕先生一介書生,哪裏經得起雲曦折騰,萬一

    絕後這兩個字木婂這種未出閣的姑娘是如何都說不出的,隻能急巴巴地看錦繡,臉滿是懇求之色。

    錦繡沒有答應她,隻說:慕先生能一劍射死山虎,可不是你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雲曦再強,難道還能強得過猛虎。

    一副不擔心慕白年,覺得他能招架住的樣子。

    可是雲曦帶了武器。木婂咬著下唇,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知道雲曦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萬一一個激動劃拉兩劍,那慕白年豈不是

    不是說司府衙門的人已經趕過去了嗎,司府衙門都管不了的事,我們去又能怎麽樣錦繡沿著軟塌坐下,遠遠地看了木婂一眼,木婂怔在原地,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卻又窘然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程峰不曉得木婂心事,更不知道雲曦為何要深夜闖入碧柳招,隻是站在七王府的立場,建議道:福晉,要不還是走一遭吧雲曦是府的婢子,出了事情這賬定然會算到七王府的頭,眼下風雲暗動草木皆兵,若是被人抓了把柄

    木婂瞬間眼睛一亮,趕緊附和程峰的話:雲曦生性魯莽,容易衝動,萬一做出蠢事,連累七王府不說,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蠢事錦繡閑閑地靠在軟榻,笑容爛漫:我倒不覺得雲曦魯莽。再說,慕白年既然為宮廷畫師,卻夜宿碧柳招,此事傳出去實乃皇室蒙羞。慕白年這種人,欠一個教訓。

    她語氣輕快,眉眼沒有一絲擔憂之色,反而略略對雲曦有幾分讚歎和欣賞。

    木婂麵一僵,唇角微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程峰愣了一下,還想說點什麽,看見錦繡神情倦怠的樣子,隻說了一句:你們大概忘了如今的總司是誰了吧,有雲大人在,雲曦不會有事的。

    木婂咂咂嘴,欲言又止。

    她擔心的可不是雲曦,而是慕白年。雲曦傷了人有雲霄這位司府衙門的總司撐著,那慕白年呢

    錦繡打了個哈欠,道:時辰不早了,都去睡吧,我也乏了。

    木婂扭捏拖遝了半天,才跟程峰退下。

    出了房門,程峰準備去外院休憩,木婂跟在後頭走了幾步,突然出聲喊住他。

    程峰停下腳步,不解地望著她。

    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我這心裏總是七八下的,萬一雲曦惹出點事,牽累了福晉

    夜色昏沉,木婂顧著說話,沒有看見程峰眼底的古怪之色。

    對麵主院的燈已經熄滅,整個天地陷入黑暗。

    或許是怕驚動了錦繡,木婂將聲音壓得很低:再者說慕先生以前對福晉有救命之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恐怕福晉心裏也會過意不去

    程峰抽了抽鼻子,他怎麽不覺得福晉有絲毫的過意不去反而巴不得雲曦給那位慕先生一個教訓呢

    木婂,他打斷她的話,麵露難色: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外頭早已宵禁,你一個內院女子貿貿然地出去恐怕不大好吧

    他的語氣非常委婉,木婂尷尬地後退幾步,這才發現自己徹底失了分寸。

    程峰安撫她:不會有事的,福晉說的沒錯,有司府衙門的人盯著,慕先生和雲曦都不會有事。

    說著朝木婂拱手:明兒個我一早去打探,今夜早些歇息吧。

    說著便大步離開。

    獨留木婂怔怔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才滿腹歎息地進了耳房。

    錦繡立在窗欞下,輕輕將留了縫隙的窗戶合,心裏也忍不住一歎。

    木婂到底還是忘不了慕白年,可是慕白年

    的確不是良配啊

    自古風流才子,哪個不是生活灑脫,夜宿花柳的。木婂隻是被慕白年的溫潤氣度吸引,卻不曾想過,倘若自己真嫁了這樣的人,一個月裏至少有大半時間是夜守空房。

    女人的青春何其短暫,留不住男人在身邊,終究隻會變成怨恨。

    真正幸福的日子其實很簡單,柴米油鹽長相廝守,便能充足一輩子。

    我們總是習慣性的在某一個時刻愛某一個人,喜歡他的無非外貌氣度亦或者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並自詡這種叫一見鍾情。

    事實,你並沒有思考過所謂一見鍾情之後的東西,甚至沒有想過兩個人的習慣觀念是否一致,盲目且極其肯定地想要與對方一輩子。

    你的一輩子,未必是他想要的。

    許多人,隻是你生命裏的一個過客,一個美麗的回憶。等你真正擁有幸福再回頭來看這一切的時候,其實隻是刹那煙火罷了。

    過不去這個坎的不是他,而是心心念著的你。

    現在的木婂,是那個心心念著的人,而慕白年,或許連這個坎都不曾靠近過。

    這便是,單相思。

    翌日一早,木婂早早地起了床,眼底一圈烏黑,錦繡隻做看不見,慢條斯理地用了早膳,程峰才在木婂望眼欲穿的等待姍姍而來。

    行了禮,錦繡不讓他說話,直接賜了座,又喊木婂去灶煮茶。

    木婂一愣,隨口道:讓香兒去吧,奴婢留下伺候福晉用膳。

    錦繡語氣堅定:她們煮的茶始終沒有你烹煮的好,最愛你茶香嫋嫋,回口的那一點甘甜。

    木婂身形一晃,知道錦繡這是故意支開她。神情低斂地站了一會兒,終於屈膝,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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