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第496章 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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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家。 vw
陰暗的房間內駝背的老頭正在擺弄一大批陶罐,馬匪頭子遊魂有些發怵,下意識地退後幾步,離那些陶罐遠遠的。
駝背的老頭嗤地回頭,頗有幾分鄙夷地瞥他一眼。
遊魂很努力地挺直了脊背,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些陶罐,很是戒備。
這些都是剛開始培養的蠱蟲,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蒼老的聲音響起,老頭正是蠱家的家主,雲關人稱蠱老的四大勢力之一的掌舵者。
蠱家,以養蠱名震雲關。
蠱術,苗疆流傳下來的邪法。隨著苗疆的落寞,懂得詭異蠱術的人益發稀少。
而蠱老,據說是苗疆蠱家正統的分支,也繼承了苗疆蠱術的精髓。這種古老而又恐怖的秘術,是能在千裏之外殺人於無形,且能折磨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邪道之術。
蠱術,是不可能在原那種正氣凜然的地方生根發芽的,唯有雲關。也隻有雲關,才能成為蠱術滋潤的土壤,也成為了蠱家最後的避難所。
人們對蠱家的忌憚,有時候甚至超過了城主府。
蠱老在雲關紮根了許多年,具體多大歲數沒人知道。隻曉得他最小的孫子都是六十幾許。
這麽一個早該作古,脊背已經佝僂,甚至連牙齒都沒有的老頭子,卻是整個雲關最令人發怵的存在。
遊魂訕訕而笑,如果不是因為情非得已,他並不願意和蠱家打交道。這個半截腿邁進棺材裏的老頭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往你體內種下蠱苗
五年前曾有人來到雲關。
那是個很厲害的人,據說被朝廷通緝三年之久,橫跨了十五個郡縣,斬殺了五百六十八個兵吏才闖到雲關。
那個人的到來,意味著雲關四足鼎立的局麵可能會被打破。
誰也沒想到,是這種時候,那個人找了蠱家。看似武功最柔弱,最沒有殺傷力的蠱家。
結果,蠱老隻是笑盈盈地請他喝了杯茶,那個人神智癲狂衝出雲關。
在城外頭,他和一幫兄弟親眼見證了,無數蠱蟲從那個人的體內冒出來,幾個呼吸的時間,七尺的漢子瞬間變成一團爛肉。又過了幾個呼吸,爛肉消失,隻剩白骨,以及附著在白骨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蠱蟲。
他連著三天沒吃下飯,從那以後對蠱家敬而遠之。
現在
他在心裏倒吸一口涼氣,不確定自己來找蠱老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嫉惡如仇的許戰源很快會傾巢而動。
蠱老,我想從您這裏買一隻蠱母。心一橫,他咬牙開口。
蠱老渾濁的眸子在黝黯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暗沉,他隻淡淡看了他一眼,側開身子,從一個盒子裏取出許多黑色的小蟲,然後細細碾壓。
遊魂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他知道蠱老現在正在為蠱蟲準備食物,越是厲害的蠱蟲越需要毒物來飼養。這是一個極其考驗心神又費工夫的事情。
他曾經問過蠱老,為什麽不讓下人做
蠱老的回答是:味道不同。
每個人身都有不同的味道,他的蠱蟲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這是蠱蟲的忠誠。
房間內隻剩下磨盤輕輕轉動的聲音,特製的巴掌大的磨盤在蠱老手裏輕輕轉動,他神情專注地觀察食物是否新鮮,顆粒是否圓潤。
等到一盒毒物碾壓成了粉末,他才想起一直候在旁邊的遊魂。
照例是冷冷地看他一眼,隨後笑起來:對許戰源用毒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遊魂已經在心裏給出答案。
能將七色毒蛇放進城主府已屬他們運氣好。許戰源這個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十分小心謹慎,身邊常常有幾十號守衛甚至更多的人在暗保護,吃食都是自己府供應,府裏又鐵桶一般,別說是蠱蟲了,是一隻蒼蠅恐怕也飛不進許戰源的房間。
蠱術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蠱老緩緩開口:蠱家的人都是從小便接觸蠱術,才能操控蠱蟲。像你這樣半路出家的,很有可能被蠱蟲反噬。
還有些話蠱老沒說。
蠱蟲豈是那麽好培育的如果蠱家能夠隨手扔出十萬八萬的蠱蟲,苗疆還會覆滅嗎蠱家何至於在這落魄的雲關苟延殘喘
真正厲害的蠱蟲,需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時間來飼養。而且蠱蟲隻認自己飼養的主人,一旦主人隕落,那麽費盡心思花了大價錢飼養的蠱蟲也很快便會絕食而死。因為蠱蟲不易飼養,再加養蠱的人需要耗費巨大的精血,所以養蠱人一般身體孱弱,在戰鬥處於明顯的劣勢。
那用在別人身呢
遊魂腦袋轉的飛快:譬如那個西蜀王福晉。
蠱老猛地抬起頭,咧開了嘴。一排難看的沒有一顆牙齒的牙齦暴露在空氣裏,閃爍起瑩瑩的詭異微光。
福晉,剛才門口有人送信進來。
木婂從小廝手裏接過那封信,隨後便將人打發了。
卻不直接將信遞到錦繡手裏,而是拿在手裏捏了捏,又聞了聞。
自從出了毒蛇的事後,木婂異常謹慎。而且宋煜私下裏也交代過她,吃食用度樣樣都要小心,不許與陌生人交談,不許自己出門,不許
木婂都記住了。
所以她很猶豫要不要將這封信打開,萬一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
思前想後,決定將信收起來。
錦繡也沒有多問,小心一些是應該的。
可是側目的瞬間不禁落到信封,熟悉的字跡瞬間讓她渾身一顫,驀地將手伸出來:給我。
見木棉發愣,她又喊了一遍:快給我
木婂猶豫著將信遞過去。
錦繡隻打開匆匆看一眼,急不可耐地問:人呢送信的人呢
木婂趕緊下去問。
小廝氣喘籲籲地跑來:啟稟福晉,送信人還在府衙。
錦繡指尖一陣顫抖:快不我去,我去找他他在哪兒
在前院偏廳。
錦繡慌亂地站起來,臉一陣狂喜,竟是不由木婂攙扶疾步走了出去。木婂勸不住,隻好跟了去。
短短的幾步路,她像是走了許久,好容易跌跌撞撞到了偏廳。
一席月牙色的長袍,長發梳得端正,普通的短靴,負手而立,背對著廳門,正在欣賞牆一幅破舊的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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