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第605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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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的時間轉瞬即逝,眾大夫幾乎是提心吊膽挖空心思用盡了畢生所學,才勉強達成一致,想出了一個興許可能的辦法。 vw

    大夫最年長,也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被眾人推舉出來,膽戰心驚地和迢氏交涉:福晉如今的狀況很不好,所幸胎兒已經有六個多月,隻要能堅持到七個月,誕下養活的幾率很高。

    迢氏眼底閃過一絲期冀,但是麵容依舊生冷:怎麽做

    熏艾。大夫表情變得鄭重起來,認真道: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用艾草的,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隻有熏艾才能延緩胎兒滑胎,隻要能拖到七個月,我們再用藥催產。

    大夫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但是我們不能保證孩子是不是能養活,畢竟孩子在母體內受了重創,先天其他孩子要弱許多,很有可能一生下來夭折

    迢氏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沉悶半天,才開口:孩子存活下來的概率有多大

    不到三成。

    迢氏沉默了。

    大夫沒有說話,最壞的結果他已經告訴對方了,至於是不是要冒險,那不是他能決定的。

    福晉福晉的身體會受影響嗎迢氏問。

    大夫點頭:熏艾本凶險,稍有不慎會造成血崩。

    迢氏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熏艾吧。

    才剛開口,門被推開,木婂衝了進來,吼道:不行不能熏艾

    大夫有些尷尬,忙拱手:小人去偏廳等消息,倘若你們決定熏艾,請盡快下決定。

    大夫匆匆離開。

    木婂再次強調:不能熏艾太危險了

    迢氏目光恢複冷靜,淡道:這是唯一的機會,隻有熏艾孩子才有可能存活下來。

    木婂冷笑:孩子重要還是福晉重要你口口聲聲為福晉著想,熏艾那麽凶險,萬一福晉有個差池

    這麽多大夫待命,危險已經降到最低了。迢氏再次強調:這件事不是你一個奴婢能決定的。

    木婂大笑起來:我是奴婢,你難道不是奴婢你憑什麽替福晉做決定孩子沒了沒了,隻要福晉能康健,安安穩穩地在西蜀過一輩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迢氏眸光一沉,到底什麽也沒說,隻道:先去看看福晉吧。

    錦繡一直到入夜才幽幽轉醒,迢氏扶著她坐起來,且回頭去看了眼木婂:去弄點熱水來。

    木婂怔愣了一下,這才出門。

    等木婂端了熱水進屋,正好聽見錦繡在和迢氏說話:熏艾吧,哪怕是搭我的命,我也想他能安穩生下來。

    迢氏歎了口氣:福晉,您受苦了。

    木婂立刻扔了手裏的木盆,氣衝衝地走進屋,劈頭蓋臉便嗬斥起迢氏:你為什麽要當著福晉的麵說這些你明明知道福晉是不可能放棄孩子的,你這是逼著福晉去冒險

    迢氏眼皮一跳,冷道:生與不生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孩子是福晉的,福晉當然有知情權。

    你

    錦繡立刻出聲打斷她們,並且訓斥木婂:你在做什麽,怎麽和乳娘說好的是我決定要熏艾,算遭遇不測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怨不得別人。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懷的,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這樣放棄他。木婂,你還理解不了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木婂瘋狂地喊了起來:我是不能明白因為我的主子隻有您一個您既然認定王爺還活著,那為什麽堅持非要留下這個孩子您未來的日子還那麽長,您還可以生許多個孩子,為什麽要孤注一擲

    木婂錦繡聲音突然軟起來。

    木婂卻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我隻知道福晉您糊塗了,她們眼裏隻有孩子,何曾有過您半點安危福晉,您做這麽多,真的值得嗎

    木婂說完這番話,便衝進夜色裏。

    迢氏立刻站起來,正要追出去,卻被錦繡攔了:由得她去左右我的話她是不聽了。

    迢氏停下來,歎了口氣:木婂也是吧為了您好,隻是這丫頭太鑽牛角尖了。

    錦繡沒有說話,有些疲憊地閉眼睛。

    迢氏趕緊將床榻的玉枕抽出來,換一個綢緞枕頭,說道:大夫說福晉現在必須保證體溫,遠離涼性的東西。這玉枕暫且先不用,等身子調養好了再說。

    錦繡順著綢緞的枕頭躺下去,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個字。

    木婂一口氣衝出了府,順著街道慢慢走,淚水幹了又再次溢出來,她不是覺得委屈,而是心疼錦繡。

    迢氏口口聲聲說為了錦繡好,她不明白,真正為主子好的話,不是該瞞著主子將孩子引產下來嗎那個孩子折騰得福晉都快脫了形,而且存活下來的概率隻有三成,為什麽要為了這渺茫的概率去冒險呢

    還有王爺,這麽久了為何一直杳無信息如果還活著,為什麽不告訴福晉夫妻不該是一體的,什麽話都能說嗎

    福晉一個人,懷有身孕,還要操勞西蜀的大小事情,每天都累得不行,王爺難道看不到嗎

    不知為何,木婂突然對宋煜失望起來。她覺得錦繡的付出很不值得。

    西蜀夜晚的街道空曠無人,兩邊的房舍早早便熄了燈,視線變得模糊。

    木棉突然有些害怕起來,轉身準備回王府,突然從旁邊的小路衝出一個黑影,黑影渾身酒氣衝天,突然拽住了木婂的手。

    木婂慌了,拚命去捶那個醉漢,誰知醉漢更加猖狂,竟然一隻手將木婂抓住,然後用力去扯木婂的衣裳。

    木婂嚇著了,大聲呼救,可惜四處靜謐,即便是房舍裏有人也不會在這麽晚出來多管閑事。

    木婂以為自己恐怕要完了,哪曉得那醉漢竟然突然一聲悶哼,居然直直倒地。

    在醉漢的身後,有個朦朧的影子,那人欣然而立,看不清臉的神情,聲音卻是淡淡的格外好聽:西蜀王府怎麽走

    木婂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指了一個方向,她還來不及問對方姓甚名誰,黑影便瞬間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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