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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何人下毒202621號寒長禦的這場病來勢凶猛，寒夫人請遍了京城中的名醫，卻收效甚微。苻宏殿下聽聞後，調動了宮中最有名的禦醫來會診，也沒能理出頭緒來。據給寒長禦把過脈的眾名醫說，寒長禦的脈象已經日趨平穩，周身也無異樣病症，身體卻不知是何緣故，一點點的憔悴下去，精神也隨之漸漸枯槁。

    眾人翻遍了古今醫術，也沒有人能說清其中的緣故。隻有一個老太醫猜測說，寒長禦的模樣像是中了什麽慢性毒藥。寒夫人聽了大驚失色，命人暗查此事。她親自日夜守候在禦少爺的床前，寸步不離。經過長時間的勞心勞力，原本嬌媚動人的寒夫人，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精神懨懨。

    素來以嚴厲出名的寒夫人，在這樣的時刻，也更容易動怒起來。寒府上上下下的仆役們，都心驚膽戰的伺候著，生怕一個不留心就挨了板子，被剁了手腳。寒墨語常常跑去看望寒長禦，望著母親投過來的冷冷的目光，她都會打一個寒戰。

    不知怎地，一種流言在下人們中間傳開了：新來的墨語少爺，是個掃把星。命裏太硬，注定是要克父克母克兄克嫂的。她前腳踏進這寒府，大少爺後腳就臥病在床。仆役們有時候會聚在一起，把道聽途說的東西又添油加醋的說一遍，然後流言就這樣傳開了。

    寒墨語有時候走在府裏，感覺到自己會被人指指點點，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似乎有無數張口在說：看，這就是那個不祥的孩子！遇到這種情況，寒墨語一般都會當做沒聽見，淡定的從眾人的麵前走過。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貼身侍從沈仲安就會安慰她說：墨語少爺，您別聽他們瞎說。寒墨語每次都會說：我知道的。

    聽說，當年寒夫人就是覺得這個孩子不祥，才把剛剛出生的孩子就撇給自己的婢女莫春蘭照顧的。這孩子被莫春蘭帶走後，寒夫人給追捕的侍衛們放了話：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給我追回來，生死勿論！而沒有絲毫擔心那個被抱走的孩子怎麽樣了。

    當為寒長禦的病因奔走的寒墨語恰好路過，聽到這樣的流言的時候，心裏一酸，眼淚都要湧出來了。也許，在母親的心裏，隻有哥哥寒長禦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根本就什麽都不是吧！

    此刻，堂中，寒夫人正扶著椅子端坐，一臉專注。旁邊椅子上坐著的，是當朝的公主，苻容熙。堂中站在幾名老禦醫。而丫鬟翠兒，正端著一碗湯藥和一碗藥渣捧到一名老禦醫的麵前。

    “是不是這藥有問題呢？薛太醫，您給看看這藥渣吧。”寒夫人問道。

    “是，夫人。”薛太醫施了禮，伸手拈起了碗裏的藥渣，放在手心裏細細查看，又嗅了嗅，然後遞給旁邊的太醫。幾名太醫都看過後，彼此交談了一下，竊竊私語。

    “可有什麽不妥？”寒夫人問道。

    “藥已經煮成湯了，且其中十幾味藥，已經混雜，不太好辨別。能辨認出的隻有人參、白術、茯苓、肉桂、黃芪等幾味常用的補藥，看似沒什麽問題，但老夫依稀覺得有些不妥，似乎這湯藥的味道不大對勁。”薛太醫說道。

    “翠兒，把藥方給薛太醫看看。”寒夫人命令到。

    翠兒把早已準備好的藥方遞給了薛太醫。

    薛太醫仔細看了看藥方，又聞了聞藥渣，眉頭緊鎖；他轉頭將方子遞給身邊的小童，道：“去按照這個方子親自抓藥煎了拿來。”小童告退了。

    不一會兒，藥已經煎好，端了過來。

    薛太醫伸出手指，沾沾兩個碗裏的藥湯，嚐了嚐，道：“是了。這藥果然有問題。”

    “如何？”寒夫人問道。

    “夫人請看，這是剛剛照方煮好的湯藥，顏色發棕，且透亮；味道純正；可是再看這碗藥，顏色更淡一些，聞起來有一點點腥味。但凡滋補的湯藥，是最怕見葷腥的。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對於身體也是大大的不妥……”薛太醫說道。

    “那麽說，就是有人做了手腳？在藥中添加了什麽材料？”苻容熙公主急急的問道，“若是讓我查出那人是誰，必將他碎屍萬段！”

    “沒錯。”薛太醫答道。

    “薛太醫，您在細看一下，能分辨出是添加了什麽藥材嗎？可是有毒？”寒夫人問道。

    薛太醫取出一枚銀針，放入藥碗中片刻，又取了出來。隻見銀針依舊光潔發亮。

    容熙公主站了起來，伸手端起那碗有問題的藥，笑眯眯的遞給自己身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望了公主一眼，臉色煞白，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求饒：“公主殿下饒命啊，奴才還有幾十歲的老母無人奉養啊！公主就饒了奴才吧！”

    卻聽見苻容熙公主杏目圓睜，說道：“都是上等藥材熬製的補藥呢，本公主賞你的，是多大的榮耀？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你居然敢推三阻四？是想讓我砍了你的腦袋嗎？”

    那小太監抬頭望了薛太醫一眼，見薛太醫微微頷首，便顫顫巍巍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便雙手伏地，在地上不動了。

    苻容熙公主皺眉，伸腳踢了踢小太監，道：“死了沒？沒死就吱一聲！”

    小太監吃痛，叫了一聲，連忙直起身，道：“回公主，藥味甜中略帶苦味，奴才周身沒有不適的症狀。這碗藥裏，應該沒有劇毒……不，應該沒有立刻致人死亡的劇毒……”

    “諾，你再嚐嚐這碗。”苻容熙公主又伸手一指，翠兒便將那碗剛熬的湯藥遞了過來。

    “啊？還要喝一碗啊？”小太監麵帶難色，勉強接過那碗藥，閉了眼，張口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怎麽樣，兩碗有什麽不同？”苻容熙公主問道。

    “這個……奴才一時分辨不出來……”小太監若有所思的答道。

    “你這個蠢材！”苻容熙公主氣衝衝的狠狠踢了那小太監一腳，小太監吃了痛，連忙跪地求饒。